聽見沒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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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芒珥瞠目,反駁她:“我不是殘疾!” “不是殘疾你他媽的買這個當飾品戴是吧!”童雅冷笑一聲,看著手里的助聽器:“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會把宿舍泡了,你不是因為睡著了,你是因為耳聾!你耳聾!” 心臟猛然被人捏住,仿佛被人推進深海般的窒息。 蘇芒珥眼角冷不防地跳了下,下巴顫抖一寸,她徹底冷了語調(diào):“還給我。” 兩人都被她這樣的冷臉嚇了下,童雅不屑一顧地把助聽器扔回桌子上。 “殘疾人住什么普通宿舍,學校又不是沒有特殊宿舍給你住!”童雅咄咄逼人,根本不管他人感受地冷嘲熱諷:“這次是把宿舍泡了,下次是什么?你等著吧,我這就去和老師說,就算老師是你媽也不會讓你再待下去。” 蘇芒珥拿起那對助聽器握在手里,眸子里含著水的慍怒遏制不住,她直面告訴童雅:“愿意告你就告,我也受夠你了,跟你這種人同寢,比吃屎都惡心?!?/br> 說完,她轉(zhuǎn)身跑出宿舍。 童雅聽完刷得氣紅了臉,尖叫道:“蘇芒珥我草你媽的??!你敢再說一遍!!” 蘇芒珥跑出宿舍,下樓的時候跟葉聞擦肩而過,葉聞看著她跑下去,沒來得及說話:“哎...” 葉聞回到宿舍,看著這被泡過的一片狼藉的宿舍,驚嚇道:“這是怎么了???” 外面燈火通明,全是在外面活動的學生,她一出宿舍樓,只覺得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 她受不了別人投來的眼神,只覺得渾身發(fā)毛,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可這個時間段,學校里哪里都是人,蘇芒珥只得跑到學校假山小公園里的那個涼亭。 她坐在冰冷的亭子里,冬日的風像刀子一樣刮著她的臉。 【助聽器?。刻K芒珥,你殘疾還瞞著我們!】 【你是因為耳聾!你耳聾!】 【殘疾人住什么普通宿舍,學校又不是沒有特殊宿舍給你?。 ?/br> 童雅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心根癱軟下去,她忍不住嗚咽出一聲。 眼前模糊了一片。 爛透了,爛透了。 她的世界混沌黑暗,一絲光亮都尋不到。 洶涌的悲哀夾雜著對自己的憤怨。 蘇芒珥倏地將手里的助聽器舉起來,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她恨不得摔碎了它。 舉到半空之中,緊攥著那小巧的器械的手指泛白又發(fā)抖。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嘴唇哆哆嗦嗦的。 半晌,蘇芒珥無力地垂下手,手里的助聽器因為指間的松開,自然地掉落在地上,被風吹得往前移了些。 她舍不得砸壞。 因為很貴。 好可笑,好悲哀。 連火都不能對自己發(fā)一通。 蓄滿的淚水奪眶而出,一串串豆大的淚順著臉頰往下掉,決堤般地控制不住。 她緊緊咬著牙關,肩膀聳動著,偏不哭出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耳邊忽然響起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有人靠近了。 漆黑的身影在她的面前蹲下,修長的手指緩緩撿起躺在地上的那對助聽器,在手里擦拭著塵土。 蘇芒珥緩緩抬眸,滿眼愕然地看著單膝蹲在她面前的聶凜。 幾日沒見,他似乎有些消瘦,依舊穿著黑衣黑褲,周身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沉穩(wěn)氣息。 聶凜蹲著,幾乎與她平視,看清了她那雙哭腫的水眸以及蒼白如紙的臉色。 眼底猶如一汪被激起漣漪的墨,變得混沌又沉郁。 對視片刻,他忽而扯了扯唇線。 下一刻,聶凜緩緩開口,嗓音低沉又好聽:“蘇芒珥,你哭成這樣怎么都沒個聲兒啊?!?/br> 濕潤的眼瞳里含著難過和委屈,蘇芒珥喉嚨發(fā)酸,一說話聲音有些沙?。骸罢l規(guī)定哭一定要有聲音的?!?/br> 他挑眉,直接說:“我規(guī)定的?!?/br> “下次實在要哭,就哭大聲點兒?!?/br> “這樣我聽見,就能找到你了?!?/br> 蘇芒珥本就酸澀的心情因為他的出現(xiàn)更顯脆弱,聽見他說這樣的話,想起她之前對他那樣殘忍的言行。 你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明明都那樣... 聶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說著。 蘇芒珥沒忍住,又一股熱淚簌簌掉了下來。 眉宇之間不動神色地蔓延著心疼,聶凜無奈地抬起手,將手掌里的助聽器遞給她,同時說:“別哭了,跟我回家?!?/br> 第44章 44分貝 ◎想回到過去◎ 044. 蘇芒珥抬起手背, 蹭了蹭自己眼角的淚,眼圈紅著:“什么家。” 聲線顫抖,混著哭過的鼻音。 “我家?!甭檮C掃了一眼她腳上穿著的拖鞋, 向她伸出手:“你舍友托姜梵給我打電話了?!?/br> 抬起的睫毛被淚些許沾濕,她盯著他的手猶豫了一下, 然后緩緩伸出。 手掌接收到她冰涼的指間,聶凜攥緊, 一個用力把人從亭子的石座上拉起來。 蘇芒珥一時間沒有站穩(wěn),差點被他扯進懷里。 踉蹌了一步,她在聶凜面前站穩(wěn)。 見她低著頭遲遲沒說話,聶凜斂著眸,再次放輕了語氣, “到底怎么了?” 蘇芒珥不敢看他,她只怕自己一對上他那深邃又炙熱的眼神, 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理智會再次崩塌。 那個夢讓她回憶起太多, 刺痛了自己藏在深處用忙碌去麻木的情感。 瞬間的稍作回想,她渾身仿佛被置身于海上孤礁那般毫無安全感, 戰(zhàn)栗寒冷。 下巴連帶著下唇瓣又禁不住顫了顫,蘇芒珥伸手, 扯住他黑色大衣的袖子,輕輕說:“...我做了一個夢?!?/br> 手指揪著他的衣袖,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讓她倏地有了背靠的安穩(wěn)。 “做了個夢就哭成這樣兒了?”他看了眼她拉著自己的袖子, 不動聲色地劃過笑, “夢都假的?!?/br> 蘇芒珥緩了口氣上來, 松開他的衣袖, “嗯。” “你們宿舍怎么了?”他問, 剛剛在電話里多少聽到些緣由。 “我...”雖然壓抑難堪,但她仍舊說了實話:“我的聽力好像又弱了一點,睡著的時候宿舍漏水我沒聽見,就把地面泡了。” “然后,關系不太好的舍友翻出了我的助聽器?!碧K芒珥說到這沒再繼續(xù),聲音越來越小。 后面的事情結合著姜梵電話里的內(nèi)容他多少能補充完整。 聶凜垂著眼皮,漆黑的眼瞳緩緩流過柔意。他微微偏了些頭,目光找準她仍掛著些淚光的眼角,慢條斯理地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蘇芒珥的眼尾,擦干她的眼淚。 蘇芒珥心頭一顫,沒敢動彈,隨著他的動作,她終于抬起視線,與他對上。 回憶里聶凜有過多少次這樣溫柔的神情,她想應該是寥寥無幾的。 他的溫柔與他人還不同,并不刻意去收斂生性的倨傲凜冽,但是他會在眼神傳遞中,從千百層薄涼中尋著抽出幾絲溫情和縱容。 他一個眼神就讓她深刻地明白。 他聶凜的溫柔從不泛濫,只給她一個人。 聶凜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蹭在她滑嫩的臉頰上,弄得她眼梢有些癢,癢意順著快到了耳后。 “她們知道就知道了?!甭檮C放下手,從容地開導她:“這本就不是需要刻意隱瞞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說過么。” “你覺得不是么?!彼龁枴?/br> 他握著蘇芒珥的手腕走出涼亭,往女寢的方向回,音色淡淡:“當然不是?!?/br> “蘇芒珥,什么都不能成為你覺得自己比別人低一等的原因?!甭檮C回頭,另一手輕輕把她的下巴支起來,與她對視,笑了下:“把頭給我抬起來。” 蘇芒珥眼眸含帶水光,望著他,眼里不禁漣漪著動容。 兩人走了兩三分鐘,就到了女寢附近。 聶凜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繼續(xù)說:“自己情況不適合群居就不住了,沒必要硬湊,別總變著法子逼自己。” 他抬眼,看了一眼樓上,“上去隨便收拾點東西,我?guī)阕?。?/br> 她稍有些猶豫,最后在硬撐和依靠他之間選擇了后者,點點頭,轉(zhuǎn)身上樓收拾東西。 聶凜目送她進了樓,轉(zhuǎn)身拿出手機,給曾天宇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他聽見對方的問候聲,沉聲開口:“你最近能幫我聯(lián)系到陳醫(yī)生么?!?/br> “......” “嗯,有信給我回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