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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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異色 不尋常的紅 利刃劃喉,血噴涌如泉,幾乎轉(zhuǎn)眼就把青年原本的灰藍(lán)錦衣染了個通紅。 鮮紅的顏色猶如被碾碎的海棠,濃烈得仿佛像是快要燒起了的火,灼人眼,驚人心。 他用雙手緊緊捂住傷口,卻擋不住生命的流逝,無人能夠救他,就在下一陣料峭春風(fēng)吹到時,他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撲通一聲。 悶墩的聲音砸進(jìn)血泊中,江燕如的心也隨著猛顫了一下,一口氣憋在胸腔中,怎么也紓解不出去。 剛剛這個人還能用力扯她的手臂,可是現(xiàn)在卻像一具棉花填的人偶,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再也不會動了。 蕭恕垂下眼,可這個視角他只能看見江燕如小半張臉頰,粉膩如脂玉,也毫無血色。 一簇睫毛怯生生地扇動,頻率略顯得急促,像是受到巨大的驚嚇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松開手,自己提著刀往前走了一步,直到江燕如的身子被隱在了后面。 不過這個時候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還在關(guān)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姑娘。 在這里最危險、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這個輕輕松松抬手,就取了一人性命的瘋狗。 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蕭??!你有言大可直接言明,何必要取人性命!”有名臉色鐵青的男子一手捂住心口,一邊怒不可遏地一揮袖子,斥道:“豎子無狀,狗豈與人同朝!” 這位出口怒罵蕭恕之人也在朝為官,他雖不能茍同新帝謀權(quán)篡位的行徑,可平心而論,高允此人勤民聽政,旰衣宵食,又禮賢下士,殷切求才,除卻出生非長非嫡之外,實乃天生帝材。 許多老臣、舊臣愿意折節(jié)易主,實乃是不愿看這大周的天下從此分崩離析,百姓坐于涂炭。 他們愿意奉高允為主,卻無法忍受高允縱容蕭恕。 蕭恕是帝王的刀,可也是一把游走在失控邊緣的刀。 誰知道這把刀有沒有居心叵測,有沒有狼子野心? “是啊,即便西昌王不是你殺的,但是你殺劉侍郎的公子,也是好沒道理!” “你好好說話就是,若真不是你殺的,我們這多人又冤枉不……” “呵?!笔捤≥p飄飄笑嗤一聲,他把刀用力插入花磚的縫隙,兩手交握在刀柄之上,長身而立,有著立在萬人前也不屈的狂傲。 猶在輕顫嗡鳴的刀刃把蜿蜒在其上的血都震成了紅霧,亮可鑒人的刀面都蒙上了瘆人的血霧,那些血霧隨著時間逐漸變淺,就好像那刀會嗜血一樣。 周圍的聲音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他們似在這個時候遽然想起,就在不久前,蕭恕已經(jīng)發(fā)瘋殺了一人了…… 蕭恕又等了片刻,像是在確定再無人會聒噪多舌。 “剛剛太吵了,我懶得開口,現(xiàn)在安靜了,不就好多了?” 他轉(zhuǎn)動著那雙瀲滟的眸眼,往人群左右掃視,幾人很快就縮頭縮腦,藏于人后,不敢再吱聲。 “既然你們要聽,我便直說了?!彼麖澠鸫剑暰€慵懶地不像是在自辯倒像是點(diǎn)評一場無聊的戲曲,“西昌王并非我殺,至于是誰,這就還要問白家主。” “蕭指揮使休要血口噴人,西昌王與我們白家素?zé)o往來,更無結(jié)怨。”白家主面色陰沉,這口鍋蓋上頭,他不敢不辯解清楚。 西昌王是新帝為數(shù)不多親近的兄長,據(jù)聞當(dāng)年新帝還是皇宮里最不起眼的五皇子時,在后宮常常遭人欺辱,多虧西昌王暗地照應(yīng)才得以存活到如今,西昌王對新帝而言,既是兄長更是再造的恩人。 如今他死了,還死在白府生死存亡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白家主的溫文爾雅都顧不得裝上,艴然不悅地呵斥:“蕭大人貴為指揮使,代掌圣衛(wèi)、巡查緝捕,可凡事也要講前因后果、證據(jù)確鑿。如此信口雌黃問罪于人,如何當(dāng)?shù)闷鹬笓]使之職?!” 白家主雖然氣憤,但是出言依然有條不紊,顯出一副極好的氣度。 周圍的人不敢再出聲附和,但都按耐不住點(diǎn)頭相應(yīng)。 白家鐘鳴鼎食,積代衣纓,好歹也有著百年的底蘊(yùn),怎么也比蕭恕這個半道沖出來的瘋狗會講道理。 “這話說得我就有點(diǎn)不高興了?!笔捤P(yáng)起眉,眸眼微瞇,他說到不高興三個字時,旁邊離他近的幾人紛紛身軀一震,頭皮發(fā)涼,就怕蕭恕又要?dú)讉€人高興一下。 不過蕭恕并沒有再把刀從地下□□,他如此姿態(tài)已經(jīng)算得上是十分友好講道理的時候。 他的視線定在白家主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慢條斯理地道:“本來我也沒有興趣來這里,只是你們白家有人盛情邀請,給我送了一封血書,若是我不來,倒是心虛于人。” 他從袖袋里抽出一物,扔于地上。 “此事既與皇親有關(guān),宣云衛(wèi)定然會徹查到底?!?/br> 白家主命人把那血書撿起來,拿到手里打開一看,他瞠目欲裂,身子更是劇烈一抖,鐵青的臉剎那變得煞白。 就是白宣都比他臉色多幾分顏色。 周圍有人探頭想要之時,卻見那白家主慌忙把白綢揉成了一團(tuán)。 “這件事其中必然有誤會,再下愿隨指揮使面見圣上,自證清白?!?/br> “不急?!?/br> 蕭恕拔起刀,將刀合進(jìn)烏金鞘里,“我說了,宣云衛(wèi)必會徹查清楚,屆時我們再談,面見圣上的事?!?/br> 除了蕭恕與白家主,無人知道那白娟上寫得是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竟讓一向眼高于頂?shù)陌准抑鲬B(tài)度陡然一變,變得誠惶誠恐、低聲下氣。 江燕如猶在恍惚出神,手肘就被蕭恕緊拽住,帶了出去。 此時,再無人敢站出來攔他,只能目送他在他人的地盤依然來去自如,猶如過無人之境。 蕭恕他的底氣不僅僅來自于皇帝,更多的是他身上有股讓人不敢抵抗的氣勢。 他上無父母,下無親族,從來是孑然一身。 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向任何人拔刀,因為他的身后早已空無一物,并沒有能讓他投鼠忌器的存在。 蕭恕大步跨出,走得很急,江燕如跟得辛苦。 她剛想開口央求,卻瞥見蕭恕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不尋常的紅。 第21章 幫我 你要幫他……不如幫我 白府府門外植著兩棵玉蘭,雪白的花簇堆滿枝頭,猶如未化的積雪。 濃郁的甜香撲鼻而來,沖淡了盤踞鼻腔里的腥味。 江燕如不由深呼吸了幾次,麻痹的心臟才緩緩復(fù)蘇,得以正常地跳動。 須臾后,兩人一同穿過白府的大門,走下臺階,她再次轉(zhuǎn)過眼,看向蕭恕的側(cè)臉。 蕭恕沒有露出淺笑,也沒有表露慍色,像是被風(fēng)激起千層浪的水面重歸于平靜,就再無波瀾。 只是仔細(xì)看,那張臉上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異色。 小麥色的膚色本是很容易藏色的,可是就連她都能輕易看清他皮膚下的赤紅,汗珠不斷從他鬢角滾落,劃過他線條分明的下顎線,最后洇入他衣襟里,不見蹤跡。 那緊抿的唇更是紅得艷麗,猶如飽滿的果實,就要迸發(fā)出漿汁。 江燕如不知道為何光看這幾眼,自己也跟著口干舌燥,仿佛周圍的溫度一下拔升,變成讓人難以忍受的燥熱。 蕭恕剛剛殺人了,該不會是觸發(fā)什么要不得的東西吧? 她的視線不加掩飾,蕭恕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窺探。 江燕如被蕭恕禁錮住的那只胳膊緊得生疼,好像隨時會被他用力折斷。 她害怕被傷害,更害怕蕭恕的沉默。 轉(zhuǎn)睫間,江燕如就小心翼翼地關(guān)心道:“……哥哥,你很熱么?” 蕭恕還沒張口回答,冷不丁就被旁邊小巷子里沖出來的一人打斷,那人沒頭沒腦沖出來,差點(diǎn)把離得最近的江燕如撞倒。 若不是因為驚慌,想必也不會跑得如此著急,但是他卻還是因為險些撞了人而停下腳步,不住地對江燕如拱手作揖。 “姑娘,對、對不起、對不起!” 江燕如被嚇出來的那點(diǎn)氣給他鞠沒了,再定睛看清他的臉,不由感到呼吸一窒。 這是她見過生得最柔美似女的男子,若不是剛剛他開口那把沉潤的嗓音,第一眼她肯定會錯認(rèn)他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姑娘。 只是這位姑娘身量偏高,胸前平坦罷了。 那公子雌雄莫辨的臉上還生了一雙誰見了都要恍惚的媚眼。 常言金陵最富盛名的花魁娘子斗南月一雙媚眼如絲,勾魂攝魄,想來也不過如此。 “我沒事,倒是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江燕如驚嘆他的盛顏絕色之外又為他發(fā)紅的眼尾和滿臉虛汗而感到吃驚。 陌生公子急促地喘了一口氣,用手緊握住衣襟,不知道是想合攏還是想撥開,那玉白的手背,青筋鼓出,顯出手的主人無比地用力。 “我、我沒事。” 聲線顫得幾不成聲,像是破陋的屋子透出幾縷零碎的光。 說完這聲,他又重重喘了一口氣,像是忽然改變了主意而抬起了頭,那雙發(fā)紅的眼睛都浮上了水光,瀲滟地猶如被吹皺了的春水,蕩漾著讓人難以消受的綿情,他哀求地開口:“若姑娘不嫌……小人、小人……” 江燕如聽到他近乎呻.吟的聲音,不禁臉上一紅,下意識轉(zhuǎn)頭看蕭恕的意思。 蕭恕面如冰霜,冷眼掃來,仿佛看見什么讓他厭棄的垃圾。 “滾開?!?/br> 那公子渾身一凜,兩眼含淚,沒有再說什么,低頭捂臉趔趄地走開。 “哥哥,那個人好像需要幫助?!?/br> 江燕如有些不忍,這樣的美人求助,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容。 蕭恕笑音響起:“你知道他需要什么幫助嗎,你想幫他?” 江燕如懵懂地反問:“哥哥你知道?” “看前面?!?/br> 江燕如轉(zhuǎn)頭,那名公子并沒有力氣走得太遠(yuǎn),很快就被一輛馬車攔住了,不知道馬車上那華服的公子垂首對他詢問了什么,很快那名公子就被人扶上了車。 在搖晃的車簾徹底擋住之前,江燕如看見馬車?yán)飪扇说淖熨N著嘴,緊密又急迫地糾纏,好像慢上一刻就會被火燒上身。 江燕如看得面紅耳赤,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 適才那公子他所想的幫助,難道就是要她用嘴貼著他的嘴,兩人纏在一塊兒,像兩條缺水的魚互相爭奪對方口里那點(diǎn)空氣般嗎? 江燕如閉緊了自己的嘴,幸虧自己剛剛沒有答應(yīng),要不然這得多難為情。 幾個路人從他們身邊而過,江燕如聽得斷斷續(xù)續(xù)。 “剛剛沒看錯吧,那不是西昌王的男寵嗎,怎么爬到北隆王的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