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贝迾浜┖┬Φ?。

    “危險。”莫仙皺眉，扯著他的手腕不松。

    “沒事?！?/br>
    謝潯陽揉了揉他的頭頂。

    轉(zhuǎn)身，跟著梁生往里走了一段路，那邊的水面更開闊。

    “我話先說到前面，這水可不淺，下去站不到底，現(xiàn)在怕了還來得及?！绷荷贿吇顒咏罟?，一邊涼涼道。

    謝潯陽沒有回應(yīng)，認真做著準備工作，一套完整的熱身做完，跳入河中，熟悉著水溫。

    梁生也跳了進去。

    等兩人都準備好，裁判下令：“預(yù)備——開始！”

    謝潯陽頭埋入水中，猶如一只靈活的魚順著水波瞬間游出去，將梁生落在身后。梁生換氣時看到差距，眼神一緊，也不敢再情敵，奮力向前追去。

    梁生游的很賣力，但總是比謝潯陽慢半個身子。他們比的是游到河對岸再回來，一個完整的來回。謝潯陽率先到了對面，一個水中的轉(zhuǎn)身，沒有停留直接開始后半程。

    而梁生先是露出水面，然后再轉(zhuǎn)身回來，這樣一來，直接就慢了一個身子的距離。

    “梁哥！沖啊！快游啊！”岸上伙伴的喊聲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游到中心，忽然，右腳上好像掛上了什么，被扯住。梁生怕再落后，猛地掙了掙，卻一下子纏的更緊，慌亂間嗆了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的同伴們看了一會兒，感覺出不對勁，大吼：“梁哥？梁生！”

    莫仙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一起追了過去，跟著喊他的名字。

    “他是不是淹著了？”莫仙焦急問道。

    “看著像！我艸我去叫人！”程家旺抹了把臉，準備往街上跑。

    這時，一個已經(jīng)快游到岸邊的身影靈活折返，向著梁生的位置飛快游了過去。

    “是陽哥過去了！”程家旺一眼看到。

    莫仙心提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身影，不敢出氣。

    等謝潯陽來到梁生身邊，伸手把他的頭提了出來，眾人才看到那撲騰的雙臂。梁生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看不清人，只記著要死死抱住。

    謝潯陽冷靜出聲：“梁生，不要動，我?guī)阌纬鋈??！?/br>
    梁生的腳還纏著東西，嚇破了膽，根本聽不進去話。

    莫仙手里緊緊攥著謝潯陽的衣服，見狀急的大吼：“梁生你快撒手！哥！哥你回來！！”

    謝潯陽騰出手朝著梁生后脖子砍去，但力氣不夠，那人反而掙扎的更狠。來回間，謝潯陽感到自己腳下也拌到了東西，滑滑的條狀，不知是什么。

    他從前游泳都是在游泳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下也有些焦急。

    程家旺和崔樹已經(jīng)脫掉了衣服，跳入水中準備過去，剛剛跟崔樹比賽的西瓜頭男生也下了水，沖他們喊道：“這邊水深！你們注意著點！”

    “知道了！”程家旺回道。

    只有莫仙，突然轉(zhuǎn)身朝著街道跑去，邊跑邊大聲喊叫：“來人??！有人落水了！快來人！救命?。?！”

    岸邊，一個男人的身影跳入水中。

    謝潯陽逐漸感到窒息，感到身子發(fā)沉?xí)r，死死抱著自己的那雙手被人拆開，獲得呼吸的那一刻，又被向后一推，落入了趕來的程家旺懷中。

    第23章 擇?？?nbsp;他哥說的，肯定不……

    警車、救護車的撕裂長夜的鳴笛聲，驚醒了謝潯陽無數(shù)個夜晚，夢里村民們圍繞在他的頭頂，議論聲嘆息聲占據(jù)了本就稀薄的空氣，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推開人群沖出去，在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眼睛閉著，嘴唇毫無血色，外衣老舊到泛白，頭發(fā)邋遢。褶皺處藏匿著灰垢的皮鞋丟在一邊，赤著腳，露出了一節(jié)消瘦蒼白的腳踝，似乎從這里才能看出他原本的年紀，而非如外表般風(fēng)塵仆仆。

    謝潯陽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身后嘈雜的議論聲漸漸削弱，天空好似罩下了一層漆黑的幕布，腳下是透明的，好像無波無瀾的河水，那人躺在冰面上，天地間只有黑白兩色，只剩他們兩個人。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又好像曾經(jīng)拼勁了力氣去喊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氣竭。

    世界消音了。

    謝潯陽也平躺了下來，感受身下的溫度越來越?jīng)觯饾u侵入四肢，侵入肺腑，大腦也越來越遲鈍……

    “哥，哥！醒醒哥……”耳邊不知何時傳入了聲音，溫暖的手令心頭一熱，睜開了眼。

    窗外的天還是黑的，身邊莫仙的頭發(fā)亂亂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卻抱著自己，既緊張又擔(dān)憂。

    莫仙見他醒了，很熟練遞過來床頭的杯子：“哥，喝點水。”

    謝潯陽嗓音沙?。骸氨?，又做了噩夢，吵醒你了?！?/br>
    莫仙搖了搖頭。

    “我不困。我陪你聊聊天吧?！?/br>
    謝潯陽坐起身，倚在了床頭，淡淡的目光望著窗外出神。

    “仙兒，你說過，早去的親人，會提前到下一世，布置下一世的家?！?/br>
    “對呀?！?/br>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謝潯陽輕聲道：“不論別人怎么想，下一世，我也愿意他繼續(xù)做我舅舅的?！?/br>
    “但我希望可以早點遇見他。如果早些時候遇見他，我不會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這話聽起來實在不像從謝潯陽口中說出來的。幼稚、盲目、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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