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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迎上秦西訣詢問的目光,只好先把林蓉生病住院的事情說了。 秦西訣一愣,對事情的始末深信不疑。 不由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不要多想,等檢查結果吧?!?/br> 阮景心里積壓著只有自己明白的痛苦,他垂下眼瞼掩住目光里的晦暗苦澀,抬頭應和時已經(jīng)神色如常。 一天后。 阮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學校,來到熟悉的座位,有種恍如隔世又陌生的失真感。 他沒想到,再回到這個萬分懷念的地方,之前無憂無慮的心情已經(jīng)沒有了。 林蓉的病,自己和秦西訣,以及高考將近……一樁樁事情如一座座大山,壓得他喘氣都艱難。 好在經(jīng)歷過集訓的高強度學習,他很快適應了追趕文化課的艱澀和辛苦。 在秦西訣的幫助下,慢慢回到正軌。 他能察覺到身邊的秦西訣更加勤奮刻苦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 尤其經(jīng)過老太太的離開和林蓉的事,他忽然明白,現(xiàn)在的無能為力,都是因為他們沒有資本去改變其他事。 于是他半強迫半自虐地拼命學習,也用題海把腦海占據(jù)滿。 有想要奔赴的未來,只努力一點點怎么足夠。 臨近周末,秦西訣提起想去看望林蓉,阮景一愣,心里嘆了口氣,只說林蓉那邊不太方便。 母親住院,自己焦慮了一周也不能過去,秦西訣要是過去了,那場景估計會化為雞飛狗跳的修羅場。 還好有趙彬會時不時告知情況,他也能稍微放心。 秦西訣只好作罷,周末出行計劃改為帶阮景去酒吧玩玩,放松一下。 最近阮景的拼命學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當成是臨近高考的開竅。 但對方一旦鉆進什么事就容易瘋魔,最近也因為母親的病心情壓抑,于是想帶著快學得精神恍惚的人勞逸結合緩一緩。 周末晚上,兩人來到酒吧。 結了婚的小哥果然沒有辭職,開心嚷著“稀客”,請兩人喝酒,又一起嘮嗑了一陣新婚生活的苦與樂,才去繼續(xù)忙。 阮景喝了口小哥特意為他獨創(chuàng)的酒,漂亮水晶杯里的酒水五光十色,看起來挺夢幻的。 他研究著,又摸著脖頸難受地轉了轉腦袋。 秦西訣看到了,朝他正按著的地方摸去,觸到一片膏藥。 阮景愁眉苦臉地抱怨:“職業(yè)還沒有,病先來了……” 秦西訣:“……怪不得今天一直從你身上聞到藥味?!?/br> 阮景無奈地揉了揉肩膀。 秦西訣伸腳輕輕一蹬阮景坐著的旋轉椅,朝著外面轉了個面,讓阮景背對著自己,替他揉捏起肩膀。 阮景舒服得倒吸一口氣:“好好……就這里,寶貝你太好了……” 秦西訣忍俊不禁:“久坐傷身,你最近坐太久了,下課也不起來活動活動?!?/br> 其實集訓時的高強度畫畫也有誘因,阮景瞇著眼睛享受:“高三時間可不是寸秒寸金嘛?!?/br> 秦西訣真誠建議:“可以試著晨跑?!?/br> 提及這個詞,阮景腦海里出現(xiàn)的不是“運動”,而是“早起”,忙把頭搖成陀螺,展示自己的一萬分不愿意。 阮景酸痛的肩膀和斜方肌慢慢放松了下去,他又想到了最近思考的那個問題。 現(xiàn)在的氣氛好像是時候提起了。 他抓著秦西訣的手,示意可以停了,才慢慢轉了回去,看著秦西訣的眼睛。 秦西訣看到他莫名認真的目光,愣了一下。 阮景把玩著秦西訣的手,輕聲開口:“西訣,我媽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事了?!?/br> 話音一落,他察覺自己手中的手猛地顫抖一了下,又立馬反手抓緊了他的。 兩人在光影明滅里對視了片刻,都沒有出聲。 秦西訣在阮景跑來找他的那個雨夜起了疑,后來發(fā)現(xiàn)手機里林蓉的電話被拉黑了,就猜到了幾分。 他沒有太震驚,只是確定了這件事,心臟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 阮景從小和林蓉相依為命長大,感情濃厚不用多說,如今林蓉還生病了…… 自己和家人,在對方心里孰輕孰重,這種比較太殘忍了。 卻還是活生生地放在了自己愛的人面前。 原來這幾天,對方在承受著這些煎熬。 秦西訣靜靜看著他:“……那你怎么打算?” 他們一步步走下去,總要面對這些問題的。 如今林蓉病了,無論怎么選擇,對于阮景都是莫大的痛苦,他也不愿意看到林蓉因為他們的事情受傷害。 但他舍不得這個人的一分一毫。 秦西訣的眼中隨思考掠過一抹無措和痛苦,阮景敏銳捕捉到了,不由好笑地搖搖頭。 “西訣,你也對自己太不自信了……不要把它看成是選擇題?!?/br> 秦西訣才醒了神。 是了,遇到這種問題,為什么要直接去看選項做選擇,而不是先解決這個問題? 他和阮景都沒有要分開的打算,根本不用直面這樣的選擇。 關心則亂了。 他抓緊阮景的手,不愿意松開一點,沉聲:“我知道了?!?/br> 說了最近壓在心頭的事,好似有人一起分擔,一時間也輕松不少,阮景故作輕松地撐了個懶腰:“總之,之后我媽有可能會找你,我會盡量避免的。還有很多事情……哎,咱們見招拆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