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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脫?!?/br> 阮景被這虎狼之詞震驚得往后一仰,整個人貼在門板上,一句話脫口而出:“也不必這么主動……” 秦西訣一挑眉,不知道這人在想什么,修長的手指把襯衫紐子解到了胸口,露出了形狀好看的鎖骨:“你還記得這學期開學,你參加了市里的繪畫比賽嗎?” 阮景都快忘了這事,但此時一提,他隱約猜出了什么,無聲地抬頭看向秦西訣等下文。 秦西訣平靜宣布:“你獲獎了,馬上要頒獎了。” 阮景慢慢睜大眼,遲鈍了幾秒,他一時不知道該先震驚秦西訣在他面前脫衣服,還是震驚自己獲獎了。 洶涌的情緒遲遲而來,有不可置信的驚喜,也有對眼前人漸漸滋生的貪婪,兩股沖擊讓他呆在原地,腦子過載一樣做不出任何反應。 秦西訣很快就把校襯給遞給他,隔間里昏暗的光線暈在那好看的身體線條上,每一寸都想讓他立馬用畫筆留下來。 秦西訣疑惑地看著還傻站著的人:“不想要獎金了?” 聽到獎金二字,阮景原地復活,忙蹦起來就把自己的短袖脫了,頭昏腦漲地接過秦西訣的校襯。 思緒逐漸復活,他才反應過來這個場面有多曖昧。 隔間本就狹小,長手長腳地站了兩個男生,便有些擠。 兩人一起換衣,裸.露的肢體難免有觸碰貼近,氣息也因動作而稍微不穩(wěn),那溫熱不可避免落在阮景的肌膚上,撩起一片敏感的癢。 這癢也癢在心上。 阮景的余光在秦西訣身上流氓地占了一圈便宜,又難耐地別開目光,心想,真惹勁兒。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和自己喜歡的人輕解衣衫的初體驗,怎么能發(fā)生在這種破場景啊。 秦西訣默不作聲地換好了,也沒看身邊的人,把隔間的門打開了。 邁出去的一瞬間,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手背上隱忍的青筋才慢慢隱了下去。 阮景看了一眼穿著自己衣服的秦西訣,覺得有幾分新奇,這件短袖自己穿時顯得略大,秦西訣穿上剛剛合適,還挺好看,他不由在心里夸了句不愧是衣架子。 阮景拉拉扯扯身上的衣服,沒注意到秦西訣一直沒說話,他忽然想起獎金的事,心想真是美色誤人,忙追問:“我獲幾等獎?三等獎有多少錢?” 不是妄自菲薄,他看到市里的學校幾乎都來奇了,自己撐死三等獎吧。 秦西訣回頭,看著衣冠不整就開始想獎金的人,抬手給他整理起衣領,末了還給他撥弄了下東翹西飛的頭發(fā):“……你自己去看,說出來就沒驚喜了?!?/br> 阮景沉浸在接二連三的沖擊里,又喜滋滋地想象著獎金,沒注意到秦西訣的動作和眼神有多溫柔,兩人的姿勢也十分親密。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口哨聲。 兩人回頭。 陸松倚在門框,笑得意味深長:“忙著呢,沒打擾你們吧?!?/br> 阮景奇了:“怎么哪處都有你?” 陸松笑容不減:“A高和三中的感情交流時刻,怎么少得了我?!?/br> 秦西訣把人整理得齊整了,沒理陸松,只對阮景道:“快開始了。” 阮景回過神,和陸松打了聲招呼,一灰溜跑向禮堂后臺去了。 阮景一走,陸松和秦西訣之間的氣氛靜了幾秒。 秦西訣走出來,陸松搭上他的肩膀,佯裝欲言又止,一句三嘆道:“老秦,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br> 秦西訣沒給好久未見的好友面子:“知道不當問就別問?!?/br> 陸松也沒在意,一邊走著,一邊忙著和去禮堂的人打了一路招呼。 直到兩人進了禮堂,站在后排,頒獎儀式已經(jīng)到了尾聲。 臺上的三名一等獎,五名二等獎和五名三等獎在合影留念。 阮景站在靠中間的位置,手里拿著一等獎的獎杯,一臉茫然,臉上還帶著睡出來的褶子印記。 阮景眼尖,立馬在人群里找到秦西訣,向他投來震驚又求助的目光。 秦西訣不由輕輕點點頭,唇畔的笑意有些隔岸觀火的意味。 旁觀全程的陸松咳了咳,滿腔猜測也忍不住了,又一次開口:“老秦,你不對勁?!?/br> 秦西訣沒理他。 然而畢竟是老狐貍陸松,比林白聰明多了,不需要什么明顯的證據(jù)來點撥,只從秦西訣那不同以往的態(tài)度,便嗅到了好友的風月心思。 陸松心下猶疑,試探地打趣道:“你這樣可不行,我教教你怎么追人……” 秦西訣淡淡開口打斷:“要我數(shù)一數(shù)你被甩的次數(shù)嗎?” 陸松被噎到了,不甘示弱回道:“你怎么不數(shù)數(shù)我被表白的次數(shù)!”說完,他才反應過來秦西訣沒有反駁,不由有些驚訝,“所以,你是認真的?” 秦西訣的目光依然在臺上的某人身上,他看到老許贊賞地拍了拍阮景的肩,阮景猛地哆嗦了一下…… 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只是輕描淡寫回應了一句:“嗯?!?/br> 陸松如同被雷劈中,震驚地看著阮景,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身邊的好友,心里“臥槽”兩字持續(xù)刷屏,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其他話語。 阮景踩著云彩一樣飄飄然走出禮堂,腦海里煙花齊放,先前那愣頭愣腦的模樣不見了,雙眼不停冒著快樂的小星星。 他手里拿著沉甸甸的獎杯,獎杯上清楚地刻著一等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