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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這位就是,自己喜歡的人。 這么一想,心里又甜又澀。 生病讓情緒感知失靈許久,今夜總算緩慢重啟。 他不熟練又珍之重之地品了品,暗自享受著小小的歡喜。 縱使前方荊棘遍野,懷揣著這份喜歡,他也有了穿過沿路坎坷走向自己喜歡之人的勇氣。 回到家后,已經(jīng)快臨近十一點。 以往的這個時間,家里人都已經(jīng)睡下了。 阮景輕聲開門,誰知客廳燈還亮著。 林蓉還等在沙發(fā)上,看到他回來,忙站起身來。 兩人無言地對視許久,林蓉咳了咳,結(jié)束了為期幾天的冷戰(zhàn):“給你煮了牛奶雞蛋,吃完了去吃藥?!?/br> 阮景也笑了起來。 衛(wèi)生間里,林蓉在泡腳,阮景洗漱著。 他看了一眼鏡子里的人,忽然開口:“媽,你和叔叔是怎么決定在一起的?” 林蓉一愣,他和趙彬的事,阮景從來不想多過問,誰知道現(xiàn)在主動提起來。 也許是母子之間這么輕松的談話氛圍不得多,林蓉想了想,仿佛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我和他其實從小就認識,他比我小……在我離婚前,我都不知道他喜歡我。哎,我本來打算以后都只帶著你生活的,但是……” 阮景莫名其妙地接話:“但是無論在你低落時,還是最糟糕的時候,他都沒有離開你?” 林蓉被自己兒子的說辭逗笑了,想了想,的確是,便答:“這個時候我想,要是以后都有他,我能再相信一些事情?!?/br> 阮景默默點點頭。 片刻后,心想—— 如果前路都有他,那自己可以相信任何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伙伴們——新!年?。】欤。?!樂!?。?!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明德樓——這個令林白心情復雜的地方,此時他又來到了樓下。 上次來時,還是上學期那場莫名其妙的探險。 當時從一踏進樓,驚嚇就伴隨著他直到再出來,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魂被嚇得零散,落了幾分在里面,回去后很長一段時間還心有余悸。 尤其那間放滿石膏頭像的屋子,成了午夜驚醒他的固定噩夢場面。 在林白心里,這里實在是個倒霉地方。 要不是急著和阮景分享好消息,打他的電話又沒人接,林白發(fā)誓,直至畢業(yè),他是說什么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還好最近春日已至,草木抽著嫩綠芽兒復蘇,萬物逐漸生機勃勃,連陽光也帶上了舒適的溫度,懶洋洋徜徉在明德樓,不像冬日那樣急著溜走了。 倒是沒有那天夜晚的陰森可怖了。 林白三步并兩步上了樓,麻溜地找到阮景常駐的屋子,朝里面走了進去。 陽光從窗戶傾灑進來,春日的白晝像色調(diào)溫柔的濾鏡,那些石膏像林立其中,居然還能讓人囫圇品出點安靜優(yōu)雅的藝術感。 林白吃過一次虧,不敢因此輕慢,他膽小地縮著脖子,放輕腳步從它們之中走過,嘴里神叨叨地小聲念著“打擾了打擾了,各位請裝看不到我吧……” 這動作要是被阮景看見了,肯定得毫不留情地嘲笑一番,于是一到小隔間門口,他立馬收斂起縮頭畏尾,面上恢復如常。 林白探頭一看,自己要找的人正靠著椅背睡得香,位置還選得很妙,腦袋擱在身后的柜子上,講究地墊了個靠枕,肩膀以下沐浴在陽光里,怪舒坦的。 林白才看了一眼這挺會享受的場面,被傳染了似的打了個哈欠。 他剛想上前叫醒人,余光瞟到一旁堆滿畫稿的桌子上,上面七零八落地放著素描本,教程資料書和分門別類整理好的作業(yè)畫稿。 門外漢林白不由咋舌,心想這作業(yè)量和難度真不比平日課程簡單。 看著看著,林白眼尖,在一堆雜亂里瞄見一本硬皮文件夾。 其他作業(yè)畫稿都是按類型夾進素描本或者堆在一處,那本做特意收藏用的硬皮文件夾便顯得特殊,有幾分珍視意味。 沒記錯的話,這類文件夾里還帶塑料膜分頁的。 是什么畫稿,這么稀奇? 林白忍不住隨手抽了出來,文件夾封面上沒寫任何字,只在右下角畫了個小小的心。 他好奇心更濃了,立馬翻了翻,隨著一頁又一頁,他面上的漫不經(jīng)心慢慢消失了,露出些許疑惑,直到翻到最后,他終于無聲地看向睡著的人,眼神浮上幾分怪異。 這一整本厚厚的文件夾,少說也得四十頁往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時間接近六點,臨近放學時間,阮景身體里“該吃飯”的生物鐘發(fā)作,把他準時叫醒了。 他一睜眼,模糊看到眼前居然站了個人,瞌睡頓時被嚇醒。 眨了眨睡得迷朧的眼睛,才發(fā)現(xiàn)是林白,這小子正負手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莫名站出一股古人臨江攬勝的憂國憂民。 阮景見慣了對方作妖,也懶得問這是哪出,他不以為然地放松著撐了個懶腰,聲音里困意沒消,每個字都拖著半拍,聽起來懶而沙?。骸霸趺磥砹艘膊恢▊€聲,杵這兒多久了……” 林白轉(zhuǎn)身望了他一眼,遲了幾秒才聽到似的,緩緩應了:“啊,我不是打你電話打不通嗎,過來找你。” 自己的手機在主人睡覺時,都是保持啞巴狀態(tài)的。阮景瞌睡漸漸醒了,才察覺了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