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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同學交換幾個毫無悔改的調(diào)侃眼神,紛紛把全部試卷里最慘不忍睹的那張找出來。在這期間,肖盛宣布了數(shù)學課代表有人擔任的消息,人選是秦西訣。 八四班的數(shù)學課代表在上學期結(jié)束后轉(zhuǎn)到文科班,這個位子一直空缺。 全班立馬響起服氣的掌聲。 原來秦西訣被找出去是為了這件事,阮景在書堆后豎起大拇指:“從班長到課代表,算是左遷了啊秦老師?!?/br> 前排林白悄聲后仰,低聲八卦:“誒誒,你們看到學委那表情了嗎?” 怎么忽然提到學委了,阮景奇怪:“周帆怎么了?” 林白保持從椅背的背包找試卷的姿勢,抓緊時間八卦:“平時我們班的第一名一直是他嘛,班長都考不過他。剛剛他來發(fā)成績單,那臉色……嘖嘖?!?/br> 周帆作為學委倒是完全符合人設(shè),成績優(yōu)異,待人和善,成績穩(wěn)居班級第一,年級前三十。人長得周正,平時也愛捯飭,算是班里最能拉出去溜溜的。 在阮景看來,和他們這類混日子的學渣不是一個路子。偶爾交流過幾次,他從中咂摸出點不符年紀的圓滑,平日里也懶得接觸。 這些都是小事,也無傷大雅。 這回來了秦西訣這個完全和他不在一個層次的大佬,光是論相貌,阮景不帶濾鏡地評價,秦西訣平日里保持基本的整潔干凈就已經(jīng)甩他幾條街了,更別說有過A高年級第一的非人輝煌。 周帆不能同臺競技,不高興也是正常。 阮景:“尊重下考試嘛,別人在意沒考得更好,很正常,你只關(guān)心游戲加強削弱了什么技能?!?/br> 一說到游戲,另一個網(wǎng)癮少年孫奇也坐不住了,回頭加入群聊:“說起游戲,秦大佬,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晚點交數(shù)學作業(yè),之前班長代課代表可兇了,早自習之前就來守著要,也太影響打游戲了。” 阮景沒忍住笑起來:“您可真忙啊這位電競選手。”說著,悄悄往斜上方伸長腳,在孫奇翹起來的椅子腿輕輕蹬了一下,失重感孫奇頓時嚇得猛晃了幾下。 動靜有點大,阮景忙收腳回來,又撞到了秦西訣桌下的長腿——桌子哐當一聲,秦西訣的書堆晃了幾下,最上面那本啪嗒掉了下來。 阮景放火,被殃及的池魚——秦西訣:“……” 肖盛用試卷打了幾下桌子,瞪了這邊一眼,阮景立馬乖巧低頭埋在試卷里裝無事發(fā)生。 肖盛不耐的聲音拔高:“看黑板?!?/br> 阮景從善如流抬頭。 他也只是就著成績進步的興奮勁鬧了一下,畢竟敢在肖盛的課上造次,差不多算是活膩了。 這次考試是他第一次認真做考卷,不用秦西訣提醒也認真聽了全程,于是也沒顧上向秦西訣詢問入職心得。 下課時肖盛例常拖堂,讓想上洗手間的學生自己去,全班因為心虛的成績,沒再有想出去玩的學生混入其中。 肖盛講題結(jié)束,阮景才喝了一口水,上課鈴聲又響了。 全班發(fā)出一陣被壓迫剝削的哀嚎,肖扒皮也身經(jīng)百戰(zhàn),在哀嚎聲里氣定神閑地走了出去,和英語老師錯身而過。 學生們又忙不迭地找出英語試卷。 這次英語摸底考難度不大,以考察詞匯量為主,阮景被每周末輔導(dǎo)課的單詞一百測折磨許久,也算占了點便宜。 他以往的英語成績很差,這次考試得益于此,幾乎有了一個很大的提高。 阮景低頭審視著滿意的試卷,耳朵里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老師分析成績情況,聽著聽著,忽然察覺老師的話有些不對勁。 英語老師和肖盛年齡相仿,然而腦門往上便是地中海,所剩不多的頭發(fā)如沙漠里的綠植,意思意思地稀疏覆蓋,不知是不是為教育事業(yè)獻了身。反正只要走到任何光線下,頭頂都會反射出智慧的光芒。 他沒有肖盛那么性格古板,有時還會在課堂上幽默幾句逗逗樂,但大部分學生都不太待見他,只因這位老師心里,會把每個學生劃分為三六九等,并嚴苛地守著這一印象,不相信會有改變。 就如同此時,英語老師話鋒一轉(zhuǎn),講起其他班學生作弊被抓到的事。 他說話沒有肖盛那般嚴厲,反而緩慢而愛停頓,一句三嘆地表明了本次英語考試以考察詞匯量為主,作弊的人得益很大,分數(shù)也有了明顯的提高。 末了,那雙藏在近視眼鏡后的眼睛習慣性地瞇起,一掃下面的學生,在阮景身上頓了頓,又緩緩開口:“很高興我們班沒有抓到作弊的,我也相信大家不會做這種事情,只不過有這個心思的學生還是收一收,畢竟未必能每次都這么好運。” 全班低著頭在書堆后各弄各的,一只耳朵進另一只耳朵出,沒注意到講臺上這位的含沙射影。 阮景卻皺起眉頭,感覺有些不太對,或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然而是人都不喜歡被貼上標簽,阮景也一樣。 好在英語老師說完那句就收了,阮景不高興歸不高興,沒被指名道姓,總不好得自己主動懟到槍口上。 阮景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聽講上,但抵觸情緒一旦出現(xiàn),只要聽到那個聲音就開始分心。 一張紙忽然飄到他的試卷上,起初以為是前排那兩狐朋狗友,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秦西訣的筆跡,他一愣,不由轉(zhuǎn)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