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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傳來一條消息,他低頭,是趙一究發(fā)過來的。 【小遇,我們換教授了,秦教授有事被調到了隴南大學,我們終于換教授了,開心開心??!】 他費力地點開秦墨的微信框,秦墨一條消息也沒留給他。 江安遇把趙一究的消息翻來覆去地看,現(xiàn)在連眼睛,也疼的發(fā)酸,卻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師兄可能也不會回來了。 門鎖擰動的聲音傳來,裴應聲捧著剛溫好的粥,放在他床頭。然后拿過靠枕,墊在江安遇身后,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眼前人泛著紅意的眼角。 “是小叔不好?!迸釕暟讶吮г趹牙铮幸淮顩]一搭地給他順著氣,說出來的話也只比以前更溫柔,“小叔氣急敗壞,小叔頭腦不清醒,小叔混蛋,好不好?” 然后,用最殷切地眼光看著江安遇,“你會原諒小叔的,對嗎?” 江安遇看著眼床頭溫熱的海鮮粥,沉默了許久,終于點頭。 氣氛沉默著,忽然江安遇聽到‘喵’的一聲,從門口的縫隙里探出一只腦袋。 裴應聲回頭,撿起地上那只貓,抱給江安遇,“你不是一直想養(yǎng)只貓?” “余姚家里的貓生了崽子,我讓他留一只給你?!?/br> 江安遇手里的貓花紋灰白,約莫和他手掌一樣大,不認生,舔著江安遇的指尖。 裴應聲終于松了口氣,拿過床頭的粥,“給他起個名字?” 江安遇看著端在嘴邊的勺子,忽然抬頭,看著裴應聲笑。 笑的太乖了,乖的裴應聲有些心慌。 他一口吞下熱粥,眼眶里卻都是出不來的眼淚和酸澀,“維也納。” 就叫維也納。 他聲音很難辨認,裴應聲卻還是聽明白了,“好,就叫維也納。” 江安遇低頭,忍不住想,所以裴應聲到底有沒有看見他腰側的紋身呢,他到底懂不懂維也納是什么樣的含義。 如果他懂,是不是代表著,他能接受自己彈鋼琴? 如果他懂... “阿遇!” 碗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刺耳,耳邊是裴應聲惶然地喊他,江安遇倒在床頭,最后闔眼那一刻,他似乎看見慌亂無措的裴應聲。 原來,他也會這樣驚慌嗎。 ... 急診的‘滴答’聲,響的人心慌。 裴應聲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雙手不自覺地交叉著。 “他在我們醫(yī)院有過病史,是在五歲的時候,被他爸媽送過來的,”醫(yī)生有些困惑,“按理來說,他應該是知道自己海鮮過敏的?!?/br> “還好送來的及時,人已經(jīng)沒事了,他爸媽呢?” 裴應聲難得怔愣,手底下絞的更緊,如果江安遇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那為什么他喂他那時候,他不說這件事。 “裴先生,他爸媽呢?”醫(yī)生問。 裴應聲只揮揮手,讓他出去,然后一個人在病房坐了一天。 ... 陳錦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棟荒廢的別墅里,他稍微一動彈,才知道自己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昏暗的房間里,難得有一絲光亮,等他看清楚眼前人,驟然嚇了一跳。 裴應聲坐在椅子上,指尖劃在他的手機上,那條炫耀意味明顯的朋友圈被他翻來覆去地看,以及那條夜半時候江安遇給陳錦打過來的電話。 裴應聲身后齊齊站著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陳錦瞬間嚇得腿軟。 “裴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他問。 裴應聲皺眉,他想不出江安遇給陳錦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只好起身,走到他面前。 黑膠手套鉗在陳錦下頜上,裴應聲低眸,“他和你打電話,說了什么?” 陳錦看著裴應聲混黑的眼睛,直覺告訴他如果實話實說,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讓我離開你,他只有你了。” 他只有你了。 沉默的黑暗里,裴應聲難得笑了一聲,像是如釋重負。 陳錦說的對,江安遇只有他了。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秦墨?”他又問。 陳錦搖頭,“沒有,他只讓我離先生遠一點。” 裴應聲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后丟垃圾一樣把他丟開,陳錦的臉被他甩在地上,在水泥地板上蹭開好幾道口子。 他緊緊皺著的眉頭一點點松開。 也是,就連秦墨,也被他用手段調走了,現(xiàn)在江安遇除了他,又能去哪里呢? 就算江安遇跑了,只要他有錢,翻遍全世界也能把他找出來。 他攆著鹿皮手套,整個人忽然輕松起來,側眸看了眼地上的陳錦,他溫柔地笑了笑。 “你說的不錯,那就勉強讓你毀個容好了,免得阿遇擔心我會被你勾引?!?/br> “對了,你還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冒名頂替嗎?互聯(lián)網(wǎng)這么發(fā)達...”裴應聲一哂,神情散漫地看著他,“你把誰當傻子呢?” “不如我送你蹲監(jiān)獄好不好?詐騙罪還是教唆殺人,要不都試試?” 臨了出廢棄別墅的時候,裴應聲接到了余姚的電話。 “你那熱搜怎么回事?我說你別誠心折騰那小孩了,真給人作跑了,你就等著哭吧你!” 裴應聲滿腦子都是‘他只有你了’,忍不住一扯嘴角,“除了我,他沒人了?!?/br> “那熱搜不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