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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苗轉(zhuǎn)過眼看了看后座的季遙川,后者剛包扎好傷口,低著頭整理最后一點繃帶。他吹著頭,劉海被汗水濕透了,貼在額前,那雙淺色的漂亮瞳仁被長睫半掩著,額角一滴汗順著臉側(cè)滑下,順著棱角分明的頜骨墜入頸間,再往下是濕熱到貼在身上的汗衫,以及那汗衫下令人遐想的地方。 真好看,妖得像個狐貍。 保安本只想大著膽子瞅一眼,但這一眼看過去,卻怎么都移不開了。 季遙川系好繃帶,略略揚起眉,那雙泛著寒意的眸子微微撇過來,直射入保安的眼底深處。 刺骨的寒冷,針扎似的戳在心里。 保安被這一眼嚇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訕訕地后退兩步,垂下眼不敢吭聲。 季遙川的名號他早就聽說過,美艷至極的omega,天生一張勾人的狐貍相,內(nèi)心卻比任何人都陰冷可怖,沒有感情,沒有人性。 車子在保安面前一個極速轉(zhuǎn)彎,揚起的灰塵蒙了他一臉一身,路苗的臉從他面前一閃而過,伴隨著一聲嗤笑:“真大的膽子,也不怕眼珠子被挖出來。” 保安的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那輛載著季遙川的車從他面前疾馳而過,奔向了墓地的方向。 墓地距離別墅并不太遠,但因為謝廷醉親自下令,墓地方圓三公里之內(nèi)不允許進車,只因為那個人不喜歡喧擾,謝廷醉怕車聲會驚動了躺在那里的他。 兩個人早早地就在三公里之外下車,后備箱里常年備著衣物,路苗從里面抽出來一件外套扔給他。季遙川接過換上,兩個人很有默契地誰都沒說話,因為他們都明白,這是謝廷醉親自下的命令:絕不允許有人帶著一身血氣進去。 因為這是里周喬沉睡的地方。 季遙川看到過他的照片,那是一個天真可愛,又干凈到極致的omega。他穿著一件白襯衫黑長褲,看樣子是剛結(jié)束上課,飛奔著朝鏡頭跑過來,臉上帶著一雙甜甜的小梨渦。 那是一個即使是照片也讓季遙川嫉妒到骨子里的omega。 因為他干凈清純,春日的陽光般燦爛,是那種在校園愛情中坐在自行車后座舔著冰淇淋歡笑的清秀少年,是任何人見了都會喜歡,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樣子。 所以謝廷醉寧愿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也不愿讓任何一點污跡污染到他純潔干凈的omega。 第3章 阿喬 ========================== 季遙川手里拿著檔案,剛走了兩步,又被路苗重新叫住,劈頭蓋臉地噴了一陣噴霧。 “噴點香水,可以壓一壓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br> 季遙川一路走過去,這里的墓園價格昂貴,每一寸土地每一塊草坪都有人專門清掃修剪。他順著無數(shù)次偷偷走過的路線,繞過了幾個彎,遠遠地看到在那個熟悉的地方,在那塊熟悉的墓碑前,立著的男人。 男人身材修長,一身簡單的白衫黑褲,被晨起的朝陽勾勒出來一個筆挺的輪廓,就這么立在清冷的晨風(fēng)中。 在路上香水味被風(fēng)吹散得差不多,季遙川也毫無察覺,越是靠近那個人,身上翻涌的熱流在逐漸蒸騰,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要燃著起來。連他自己都毫無察覺,身上清郁的鈴蘭氣息混在潮濕的空氣中,順著冷風(fēng)絲絲縷縷地縈繞在男人的鼻尖。 在場站著的還有謝廷醉手下的人,其中不少是alpha,這種勾人魂魄的信息素味道猝不及防地闖入而來,眾人的目光忍不住朝來人看過去。 omega明顯是在發(fā)熱期,本就不俗的美貌在發(fā)熱期這個敏感的狀態(tài)下更讓人忍不住喉頭一緊,讓那些alpha差點壓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謝廷醉彎下腰,把自己手里的白玫瑰插在墓前,墓碑上那一個淺笑盈盈的臉在他的眼底久久無法移開。 季遙川就在原地站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謝廷醉的眼睛,對方幽深的眸子里盛著少有的溫柔和深情。季遙川比誰都清楚,謝廷醉的這個眼神只能是給周喬的。 他好嫉妒,他嫉妒謝廷醉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別人,即使是一個死人。 他也好悲哀,因為在愛情方面,他永遠都搶不過一個死人。 手里捏著剛剛差點丟了命拿來的資料,本來兇狠冷冽的氣質(zhì)在謝廷醉面前直接消散殆盡,少年在他的alpha面前拋去了一切腹黑冷峻,此時的他只是一個omega,一個渴望愛的omega。 謝廷醉終于轉(zhuǎn)過頭。 少年暈紅的臉,帶著膽怯的手足無措,水靈的眼含著不自覺的淚,縈繞在眶中。朝陽的光毫不吝嗇地給予給了少年,狐貍似的妖冶的臉蛋在晨光中更顯得誘人。 再加上他不自覺散發(fā)而出的冷冽的鈴蘭香,對任何一個alpha都是致命的大殺器。 但是……單單除了謝廷醉。 男人皺了皺眉,他本就長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狹長的瑞鳳眸堆著千年難融化的冰,方才的那罕見至極的一抹溫柔在落到季遙川的身上已經(jīng)變成了冰冷,削薄的唇瓣勾了勾,眼底卻籠上了一層陰鶩。 季遙川在他身邊跟了六年,很清楚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厭惡。 他心頭一顫,本來期待的心重重地落到了谷底,手里攥著的是自己為了討好謝廷醉而用命換出來的資料,在此時也變得那么的累贅。 “季遙川,你在阿喬的墓前釋放信息素,是想勾引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