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有沒有別人？”

    常湛燒得眼冒金星，腦袋都快不運轉(zhuǎn)了：“什么別人？林醫(yī)生你這是在查我的崗嗎？”

    都燒成這樣了還知道貧，林書雁無語又無奈：“我是說，有沒有人照顧你?！?/br>
    這回常湛才懂：“沒，就我自己?！?/br>
    林書雁掛了電話，回憶起上午常湛給自己發(fā)過來的地址，握著手機離開地鐵站，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

    這個點怎么走都是堵，司機師傅比他還急，吐槽了一路晚高峰，見乘客不理他，又問：“這小區(qū)挺貴的吧，現(xiàn)在漲到多少一平了??？”

    林書雁握著手機不敢分神：“我不住那兒?！?/br>
    “那是要去跟女朋友約會？”

    “不是?！?/br>
    司機搞不明白了：“噢，那你這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兒？”

    林書雁沒答。

    二十分鐘的路程生生堵了快五十分鐘才到，他付了錢下車，站在常湛公寓門外又用了十分鐘。

    他敲門，沒人來開，又按了幾聲門鈴，里面才傳來一點動靜。常湛虛弱地開門，就見林書雁站在外面。

    “林醫(yī)生……”

    林書雁還沒說話，常湛便一頭栽在他的肩膀。

    第19章 你別亂來

    不需要探額頭，常湛渾身都是燙手的。林書雁的手指觸碰到他皮膚，仿佛薄紙一張被火苗燎過，也同他一起迅速燃起來。

    常湛栽在他的頸窩，呼吸灼熱，嘴里無意識哼著胡話。

    林書雁專心聽了半天，沒聽出來半個字，只好先將他費力架到臥室。常湛力氣極大，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林書雁也一同被帶倒在軟綿的床上。

    常湛哼唧著又往他頸窩蹭。

    此刻林書雁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但體溫騙不了人，噴薄在他脖頸的呼吸濕熱guntang，常湛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要燃燒起來。

    但林書雁還是掙扎起身，幫他蓋好被子。

    從剛才他進門就感覺房間里比外面冷，果不其然，空調(diào)被調(diào)到了十九度，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沒關。

    難怪怎么吃退燒藥也不管用。

    關了空調(diào)，林書雁開窗通風，夜晚熏熱的風涌進來，有點干，吹得他鼻子發(fā)癢。

    在窗邊站了幾分鐘，等到房間里冷氣散盡，他又下樓去藥店買了兩盒退熱貼。

    回來時常湛正抱著被子發(fā)抖，林書雁把退熱貼給他貼上，就被急切尋找熱源的常湛抓住手臂。

    這一點溫暖遠不夠抵御他的寒冷：“別走……”

    林書雁無奈，就這么被他抓著，過了幾分鐘妥協(xié)般在床頭坐下。常湛立刻如找到光源的枝椏，四肢都往這邊伸展來，貪婪地摟緊他的腰。

    “……”

    算了，他一個醫(yī)生跟病人計較什么。

    林書雁就這么保持著這個動作坐了大半個小時?？赡苁峭藷豳N開始起作用，常湛身上沒那么抖了，也不再說胡話，枕著手臂漸漸睡著。

    林書雁起身甩甩壓麻的胳膊，想起那天常湛醉酒，也是這樣稀里糊涂說了一堆胡話，沒一個字能當真。

    月掛半空，常湛總算睡了個踏實覺，醒來體溫退到了三十七度八，不僅不冷，身上還發(fā)了汗。

    這次不是喝酒，沒斷片，他迷迷糊糊記得點睡前的事，記得是怎么給林書雁開的門，是如何抱緊了他的腰。

    可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常湛沒看見半個人影，是人走了還是他做夢了？

    他正要找手機給林書雁發(fā)消息，就聽見門口傳來動靜。

    林書雁提著兩個打包盒開門進來：“醒了？”

    常湛人燒糊涂了，半天反應不過來：“嗯，你怎么有鑰匙？”

    “桌上拿的?！绷謺惆褎傎I回來的飯放下，“燒退了嗎？”

    常湛覺得沒有，上前兩步故意說：“你摸摸?！?/br>
    看他精神比剛才好了許多，就知道不嚴重了。不過林書雁還是上前探了下，仍舊有點燒，但不燙。

    “先吃點東西吧?！?/br>
    常湛一天沒吃飯，燒退了胃口自然也好了，傍晚點的外賣還在桌上放著，一份涼透的番茄牛腩泡飯，被他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換成了熱騰騰的米線。

    他心里一暖：“林醫(yī)生，謝謝你來看我?！?/br>
    “我是醫(yī)生。”林書雁拆筷子，順便把他那雙也給拆了，“發(fā)高燒還開著空調(diào)睡覺，沒直接幫你叫救護車就不錯了?！?/br>
    “我沒關空調(diào)？難怪那么冷?！?/br>
    空調(diào)是昨晚開的，常湛在房間呆久了，沒覺出來冷。再后來就燒懵了，更忘了空調(diào)還開著。

    林書雁邊吃邊叮囑：“飯后再吃一粒退燒藥，感冒好之前別開空調(diào)了，出點汗對你身體好?！?/br>
    常湛把他的話走了一遍耳朵，也不知記沒記住，吸著鼻子問：“我這次是不是病挺嚴重的，要是吃完藥還退不了燒呢？”

    “附近有診所，燒退不了就去掛兩瓶點滴?！?/br>
    常湛抬眼望向他，心中忐忑：“你能陪著我嗎？”

    “不能?！?/br>
    這自然是不行，林書雁不像他閑人一個，今天能過來看他已經(jīng)是例外?？戳搜凼直?，快十點了，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垃圾要走。

    常湛不肯退讓：“你要走了？那誰照顧我啊，萬一我再燒起來怎么辦？”

    林書雁說：“找你朋友，或者打急救電話。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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