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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尸體被破壞,警方?jīng)]辦法確認死者身份,所以通知了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家屬過來認領尸體,童嶼就是其中一個。 此時一個戴著護目鏡和外科口罩的男生穿著白大褂從解剖室走出來,從童嶼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似乎特意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童嶼對上了那人的目光。 窄窄的雙眼皮,冷冰冰的眼神,即使隔著厚厚的護目鏡,他也依然能感覺到這人眼神中透出的寒冷。 童嶼愣了一下,這個人看著怎么這么像學生會主席?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來這里實習的嗎? 陸望沒有在他身邊停留,徑直去了法醫(yī)科辦公室。 陸望坐回自己的辦公位,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一起實習的周子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陸哥,想什么呢?” 陸望回過神來:“剛剛看到一個學弟?!?/br> “學弟?”周子瑜皺了皺眉:“哪一級的?我過去打個招呼!” “別去?!标懲ⅠR叫住了他。 “怎么了?”周子瑜問。 “他是來認領尸體的?!标懲恼f。 周子瑜收住了腳:“不是吧...認領尸體!” 周子瑜很驚訝,同時又很想知道是哪個學弟,他看了一眼門外排隊的人:“戴著口罩的?” “嗯。”陸望的手指放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去!他該不會...來這里找meimei吧?!” 陸望脫了白大褂就往辦公室外走,周子瑜問了一句:“你干嘛去?” “回家!” “回家干嘛?” “有事?” “嗯,很急的事!” 此時已經(jīng)輪到童嶼了,全副武裝的法醫(yī)拉開了玻璃門,請他進去。 雖說童嶼是法醫(yī)專業(yè)的,但他也是第一次進到警局的解剖室。 只見解剖臺上的尸體被白布遮著,毫無生氣,連畫面都是冷冰冰的。 見童嶼已經(jīng)準備好了,顧法醫(yī)揭開遮蓋死者面部的白布,并說道:“面部可能無法辨認,你仔細看一下她的發(fā)色和牙齒,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法醫(yī)說的沒錯,臉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五官的輪廓了,眼窩和鼻梁全部被人用鈍器砸爛,已經(jīng)變成一攤爛rou,爛rou里還夾雜著沒有清理干凈的泥土和沙子,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堆在尸體頭頂,童嶼看著,心突然顫抖了一下。 meimei愛漂亮,每次洗完頭發(fā)都要護理很久,每個月都會定期去理發(fā)店修剪發(fā)尾,所以她的頭發(fā)看上去很漂亮。 可眼前的這坨頭發(fā)里裹著泥土,看上去臟兮兮的,怎么也沒辦法和meimei的頭發(fā)聯(lián)系到一起。 童嶼的視線下移,尸體的上唇有一大塊皮rou缺失,從鼻子下方一直到臉中央都只有一排光禿禿的牙齒,以及暗紅色的牙齦。 左側的側切牙缺失了,像是被人暴力拔掉的。 童嶼記得童渺門牙左側有一顆小虎牙,笑起來的時候活潑可愛。 顧法醫(yī)看出童嶼的表情有異樣,但他沒有說話,一把扯開了遮蓋尸體的白布,觸目驚心的畫面立即呈現(xiàn)在了童嶼的眼前。 那原本應該完好無缺的前胸,此時竟然缺了一塊,血rou模糊的地方,有幾條白色的蛆蟲正在慢慢蠕動。 童嶼的視線掃過死者的手臂,以及被火燒得焦黑的手掌,忽然,他塞在褲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童嶼看了一眼手機,打電話的是童崢,看見這個名字他更煩躁了。 按照他平時的性格,會直接掛掉童崢的電話,可今天他卻破天荒的接了起來。 “去了...是她...沒騙你...愛信不信!” 通話很簡單,童嶼說完就掛了。 只剩下顧法醫(yī)站在一旁表情凝重:“你確定死者是你meimei?” “她不是我meimei,我meimei手臂上有顆紅痣。” 童嶼剛說完,手機又振動了起來。 又是童崢打來的。 童崢現(xiàn)在在國外過著自己逍遙舒坦的日子,還和一個外國男人結了婚,心里早就沒有他們兄妹倆了。 想到這里,童嶼直接掛了電話,并拉黑了對方的手機號碼。 因為沒有吃東西,童嶼的胃里一陣燒灼,走出警局之后,他買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全灌肚子里了。 雖然尸體不是meimei的,他仍然沒有辦法安心。 童嶼今年剛升大三,已經(jīng)學習了一年臨床知識和一年法醫(yī)知識,他嘗試對罪犯進行肖像側寫,得出的結論令他毛骨悚然。 兇手殺人后將少女乳.房割走,說明兇手的內心極度變態(tài),這種有收藏癖好的兇手可能還會繼續(xù)犯案,根據(jù)“遠拋近埋”的理論,童嶼推測出,兇手的住所應該離工地不遠,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就在工地周圍活動。 他坐著公交車回到工地,沿著工地外圍的藍色彩鋼板走了一圈,沒有找到可以進入工地的入口,每個通道都被黃色警戒線封鎖了,每個時段都有人輪流站崗,防止不相干的人員進入,只有警察憑借特殊的身份在工地里自由穿梭。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前幾天工地的彩鋼板上還有一個巨大的縫隙,出事之后,管理人員第一時間修復了彩鋼板。 如果兇手是從這個縫隙里進去的,那一定會留下腳印,要運輸尸體,還需要一個推車,工地里有很多這樣的推車,不難找,或許推車上會留下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