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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聽上去叫人心軟的一塌糊涂。 陸珩思索片刻,先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為什么不來見我?” 兩人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地點,當天陸珩在咖啡廳坐到店家打烊,都沒把人等來。 陸珩耐心等了片刻,終于聽見裴行之帶了幾分苦澀的聲音,“…我發(fā)燒了。” 當時裴行之還沒有成立個人工作室,還是一家不入流娛樂公司一名無比普通的藝人,無身份無背景,甚至不是科班出身,可以說除了一腔熱愛一無所有。 無論分到什么樣的通告,都沒有嫌棄的資格,也不能放棄一絲機會。 約定見面的上午還在劇組當群演,然后因為高燒被同組演員總到醫(yī)院,掛水至半夜才醒。 明知對方不可能繼續(xù)在這里等他,還是在咖啡廳外站了一個小時。 那一晚裴行之想了很多,他想到對方平時交談中無意識透露出的優(yōu)越家世,甚至某個瞬間,他會覺得只是因為生活太苦,所以他臆想出了一個永遠陪著自己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裴行之情緒一直不高,甚至只字不提赴約一事,導致鄒正楠至今仍以為她家藝人被哪個不識好歹的放了鴿子。 陸珩遞給他一杯水,拉著人回到沙發(fā)邊坐下,心里又酸又漲,分不清到底是個什么滋味,真論起來,大概是遺憾居多, “你該發(fā)消息告訴我的?!?/br> 裴行之靠在他肩上抿了抿唇,有些底氣不足,“我發(fā)過的?!?/br> 陸珩從這句話里聽出點端倪來,掰過裴行之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故意板著臉,“你哪天發(fā)的?” 后者因為這種帶了點強制性質(zhì)的動作而臉紅,想重新側(cè)過腦袋卻沒成功,“…兩天后。” 那時候他才想明白,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他依舊對這個人很有好感,也不相信一個人的眼界與談吐是單憑謊言可以編造出的東西。 他忘不了對方陪自己度過的那些人生低谷期,盡管有時候只是一兩句留言,他也想抱住自己的小太陽。 兩天時間足夠發(fā)生很多事情了,譬如陸珩已經(jīng)進了盛世娛樂安排的封閉式訓練營,和無數(shù)人一起爭數(shù)量稀少的出道位。 又比如他無意間看到了阮南的那塊手表,之后輕易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語。 陸珩又氣又無奈,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只剩一句嘆息,“你…傻子?!?/br> 裴行之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太傻,只有吃過虧才清楚抓住機會的重要性,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被有心之人趁機渾水摸魚、為自己謀取利益的理由。 陸珩并非沒有脾氣,這是這樣負面的情緒不該對著懷里的人。 他單手把玩著裴行之的指尖,想到對方剛剛不安的顫抖,拉至唇邊輕輕啄吻了一下,“什么時候認識我的?” 他指的是把他本人和網(wǎng)絡上的形象對上號。 指尖的麻癢一路傳遞到他的心里,裴行之睫毛低垂,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在電影學院的大一新生入學典禮?!?/br> 他受袁林淑邀請,過來時剛好趕上新生代表演講,見到了臺上各方面都十分耀眼的青年。 無論是對方平時聊天里透露出的信息,還是作為頭像的半張?zhí)摶脗?cè)影,相似的衣衫…… 種種細節(jié)無一不在向裴行之表明,對方就是他一直以來喜歡的人。 看到陸珩的第一眼,只覺得他身上有種生人勿進的冷峻,搭配本就深邃俊美的五官和優(yōu)越的身材比例,壓根無法叫人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尤其陸珩致感謝詞后勾唇一笑的樣子,可以滿足任何人對大學美好校園戀愛的幻想,至今仍作為壁紙保存在不少人的手機中。 裴行之也不能免俗,臺下滿是黑壓壓的人頭,他明知道對方壓根不會注意到他,心跳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即使在電影學院這樣人均顏值皆在水平線之上的地方,也能聽到臺下的小片驚呼。 那一刻裴行之不是沒產(chǎn)生一股找到對方把話挑明的沖動。 且不說這樣做對雙方并無好處,當他看到陸珩搭著另一人的肩膀時,便猶如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 再也沒有比得知暗戀的人喜歡上別人更加難過的事了。 裴行之也不是從開始就清楚阮南是通過欺騙和陸珩在一起這件事的。 當時他難過了一天,然后默默加入了陸珩的后援會,成為一名立場堅定的唯粉。 想到曾吹過的彩虹屁,裴行之決定捂好自己的馬甲,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對方。 陸珩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臉頰慢慢染上一層淺紅,像極了化開的胭脂。 閩溪衛(wèi)視的化妝間一面,以為是初見,卻原來是重逢。 陸珩搭在他腰際的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拉到了腿上,他們的視線膠在一起,分不清究竟誰先主動,四片唇瓣逐漸貼在一起,房間內(nèi)可聽到細微的水聲,令人臉紅心跳。 陸珩頸側(cè)的紋路不知用什么畫上的,雖然精妙,但似乎十分難卸,自水里泡了一遭仍未掉色,在瓷白細膩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裴行之下意識舔了舔唇瓣,忍不住伸手摸上那一小片皮膚,然后在上面落下一個濡濕的吻,算是彌補了節(jié)目錄制時的心癢。 他吻的專注又虔誠,沒注意到陸珩逐漸幽深的眼神,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被整個壓在了寬大柔軟的沙發(f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