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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妹是黑月光在線閱讀 - 第296頁

第296頁

    阿渺沒想到他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禁不住眼露驚喜。

    蕭劭眉目微垂,語氣溫和:“嗯。剛好我最近也要去沂州,正好與你同行。”

    同行?

    阿渺睜大了眼,“哥哥也要去?”

    蕭劭牽唇,“怎么,我去不得?”

    “不是……”

    阿渺想著自己原本的打算,有種魚兒撞進了漁網(wǎng)的懊惱,解釋道:“我是以為……哥哥那么多政務(wù)要忙著處理,而且……還有那些新入宮的嬪妃們,哥哥不用陪她們嗎?”

    蕭劭垂了垂眸,“她們不需要我陪。再說,我去沂州,也是正事。”

    他去沂州,確實也為公事。

    昔日沿襲而下的治國方式,已然陳舊而腐朽,朝中三省六部的官員大多出身世家,行事保守、顧忌太多,說真話和辦實事的人都太少。作為有鼎故革新之意的一國之君,他急切地需要推行新政,吸納那些才華兼?zhèn)?、卻苦于背后沒有家族支撐的平民士子。

    而開啟新政推行的地方,沒有比他曾經(jīng)治理過封邑、親自廣辦過鄉(xiāng)學的沂州和絳夏更為合適。

    洛陽距離沂州,并不算太遠。

    行程既定,蕭劭的御駕,偕同長公主蕭令薇、晉王蕭欒,由洛陽出發(fā)東行,先行官道,再從泰安轉(zhuǎn)乘水路,五日后,便抵達了天穆山腳下。

    此時已入深秋,正是天穆山楓葉最為如火如荼的時節(jié),高序率領(lǐng)著禁衛(wèi),引領(lǐng)著蕭劭等人沿路而上,入目之處,只見漫山紅葉,壯美異常。

    蕭欒年少體弱,又常年養(yǎng)在官邸之中,爬起山來很快就有些氣力不接。高序請示了一下蕭劭的意思,上前蹲下身,讓蕭欒趴到自己背上,將孩子馱了起來。

    阿渺跟著蕭劭走在后面,抬眼望向高序背上的七弟,不由得想起往事,笑道:

    “當年我們上天穆山的時候,卞師兄也是這樣背著五哥,在前面帶著我們走。”

    眨眼之間,竟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蕭劭也想起了當日的情形,牽了牽唇角,“我記得。當時他還抱怨我資質(zhì)不如你,不像你的親哥哥……”

    他頓了頓,視線移向山巒疊嶂之處,“你那時,都快哭了?!?/br>
    阿渺回憶起那時的心情,心底泛起既微微酸楚、又柔軟的情緒,輕聲道:“那時最怕的,就是哥哥不要我了……”頓了下,似乎有些后悔說出這話,語氣轉(zhuǎn)而振奮起來,“可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怕了,要是下次卞師兄再胡說,我就直接跟他打一架!”

    蕭劭聞言笑了笑,望著山霧紅葉的目光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山門的石闕,提早上山的禁衛(wèi)已經(jīng)將大師姐甘輕盈請了出來。

    見到阿渺,甘輕盈喜不自勝,上前摟著問了好些話,又領(lǐng)她去見了岑大等人,寒暄敘舊,自是不在話下。

    蕭劭則領(lǐng)著七弟,前去拜見映月先生。

    一別兩年,映月依舊清雋光采、神姿肅肅,招呼蕭劭坐下與自己對弈,“來得正好!謝老頑固的棋技不夠、棋品又太臭,我這幾日著實憋苦,趕緊陪我殺個幾盤!”

    蕭劭讓高序先帶蕭欒在外等候,自己坐下與映月手談。

    兩人皆是心思縝密之人,在棋盤上攻守博弈,大有棋逢對手之感。映月走出幾步,若有所思,撫須道:“兩年不見,陛下又高深了幾分??!難怪我那恃才傲物的幼弟,最后也甘愿伏地稱臣。”

    蕭劭道:“還要多謝先生當日不吝賜教,讓劭有機會得到許相這位肱骨良臣。若非有他相助,中原混亂的局勢只怕數(shù)年難休。”

    映月笑了笑,執(zhí)子落下,“陛下謬贊了。老夫從來不曾懷疑過陛下治下的手段,就算沒有舍弟,陛下身邊也還有許多人可用,就連上月我在泰安遇到的那位竺長生故友,如今廣修廟宇,也是中原家喻戶曉的神人了?!?/br>
    蕭劭聽出了映月的揶揄之意,并不以為忤,視線繼續(xù)研讀棋局,“南北分割十年,門閥與北方庶族流民間的矛盾難以短時間調(diào)和,沒有什么比宗教更讓人心盡快地統(tǒng)一起來?!?/br>
    映月頜首,頓了頓,緩緩道:“陛下善控人心、用人不拘,所以將我?guī)煀┑耐絻号扇鲋?,也是……如此的用意嗎??/br>
    山居的另一頭,阿渺正在拜見許久不見的謝無庸。

    因為知道謝無庸不愿承認自己這個弟子,她的一聲“師父”叫得有些沒有底氣,被示意起身之后,坐到了他的對面。

    謝無庸在山中調(diào)養(yǎng)了兩年,氣色比從前好了許多,情緒也平和了一些,打量了阿渺半晌,緩緩問道:

    “去年洛陽那邊傳出消息,說你的生母其實姓殷?”

    阿渺明白師父想問什么,點了點頭,“師父是不是認識她?”

    謝無庸搖頭,“沒有見過?!?/br>
    沒有見過,但卻知道。

    阿渺心中糾結(jié)了片刻,躑躅開口道:“我在涼州的時候,其實見過柳……柳祭酒。”

    她停頓住,有些不知該如何往下繼續(xù)。

    謝無庸問道:“怎么,他不肯認你?”

    阿渺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他大概……有些沒法接受吧。”意識到什么,抬起眼,“師父一早就猜到我是他的女兒?”

    謝無庸道:“我懷疑過。雖然我也是能脈門自行閉氣歸谷之人,但你跟柳千波的體質(zhì)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若非血脈至親,很難解釋??僧敵跄愀嬖V我,與他在霜葉山莊交手時、他見到你并無什么異樣反應(yīng),我又覺得奇怪。按理說,你若長得不像他、就該像殷六娘,不至于他看見你時毫無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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