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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 傅長林挑眉問。 ——沒什么。 小貓咪搖搖頭,人這么多,他們會害怕跑掉也是正常的。 拍了拍傅長林的胳膊喵了一聲。 ——我們回家叭…… 話還沒喵完,就被他教授握住了爪,警告的捏了捏小rou墊。 “再蹭兩下回去你給我洗衣服?!?/br> ——也不是不行。 小貓咪嚴肅正經(jīng)的張開爪子,給他看自己的爪子尖。 ——只不過洗完之后你可能就需要買一件新衣服了。 傅長林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溫和的說。 “放心,回去就給你剪指甲?!?/br> 小貓咪一頓,慢慢縮回爪,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穿著圍裙洗衣服的場景,忍不住貓貓嘆氣。 生活終于要對我這只小貓咪下手了嗎…… 直到傅長林抱著貓走遠了,身后的議論聲還在繼續(xù)。 “媽呀,我好想魂穿阿左,你看到傅教授剛剛那個眼神了嗎?太溫柔太寵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想偷貓,真的超喜歡阿左!” “那你怕是想死……” 教學樓轉(zhuǎn)角的陰影里,孫昊翔怨憤的看著他們。 一只供人消遣的畜生而已,這些人居然因為一只畜生來指責他,簡直不可理喻! “昊翔?你怎么在這兒啊?” 路過的吳海無意間看到孫昊翔,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剛好,先去吃個飯,然后跟我一起去實驗室,我看看你上次的成果?!?/br> 孫昊翔勾著嘴角,換上平時那副帶笑的模樣。 “好的教授?!?/br> - 大概是因為今天的運動量過大,左念在洗澡的時候就開始昏昏欲睡,要不是傅長林托著他,可能這會兒已經(jīng)嗆個五六次水了,最后干脆往傅長林的手腕上一靠,徹底當機。 傅長林還帶著一手的泡沫,好笑的點了下小貓咪的鼻子,小貓咪除了哼唧了一聲表示不滿以外,半點沒有要醒的意思。 傅教授挑眉看著他的貓,無奈的輕笑。 能怎么辦呢,自己養(yǎng)的小朋友也只能自己慣著了。 左念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直睡到月光灑了滿屋,傅長林中途叫過他幾次,每次都是醒過來,又暈暈乎乎的睡過去,就好像是打算冬眠的了一樣,搞的傅長林又給蘇寧宇打了幾個電話問情況。 他又做了那個夢,夢到那個破舊的屋子,和躺在儀器堆里的人。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夢到過這里了,左念感覺自己可能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夢,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居然沒有了當初那么無措的害怕。 他還是看不清躺在床上那人的臉,像隔了一層朦朧的水霧,這次沒有了吊瓶,也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空氣里只有濃重的消毒水味和夾雜其中淡淡的霉菌味。 那個人的呼吸很輕,被嘀嘀的儀器聲壓制著,仿佛隨時都會消散那樣,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交錯著明顯的青色血管,把皮膚襯的愈發(fā)蒼白,手腕上貼著一枚留置針,膠布下還能看到隱約的青紫。 左念搖搖頭,企圖甩開那些莫名其妙的難過和煩悶,試著挪動自己的位置。 既然又夢到了。他這次就不能輕易回去,他要知道這地方跟自己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夢到這里。 至少他要先確定這個人的身份。 但床位病號名那一欄上,只有“試驗體”三個字,床頭邊擺放的病歷本上同樣一片空白。 他原本想看看病歷本上記錄的信息,但觸碰到病歷本的時候,手卻從中間虛妄的穿過,仿佛自己只是一團空氣。 左念愣了一下,又試著去拿旁邊放著的那個藥瓶,但周邊的一切都是這樣,不論他碰到的是什么,都只能落空,夢里的自己似乎沒有實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 左念走到緊閉的門前,慢慢伸出了手,有些忐忑緊張的咬了下唇。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定可以走出這里。 木門上的舊漆斑駁的裂出縱橫不均的紋路,離得越近,仿佛越能聽到心跳的回響。 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上次見到的那個戴口罩的人現(xiàn)在又在哪里,萬一遇到其他人,自己會不會暴露…… 亂七八糟的問題全部涌了出來,在左念腦子里繞成了一團麻,他害怕未知的東西,更害怕無法預測的空間。 只是噩夢而已,反正教授會叫醒他的。 左念咬咬牙,猛的把手按在了門上—— 就像他所想的那樣,他沒有觸碰到那些一碰就會掉的舊漆,指尖一片虛妄。 但卻像是被一層透明的膜攔了下來。 他沒能穿過這扇門。 左念嘆了口氣,說不清是遺憾多一點,還是松一口氣的成分更多。 重新回身打量著屋內(nèi)的陳設(shè),門邊放著一個矮柜,上面放滿了各種實驗器具和藥物,試管架上的容器底部,帶著一抹干涸的紅褐色,比起藥物,更像是血跡。 左念粗略的看了一眼,這些東西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記了幾個簡單的藥物名詞。 希望醒了以后他還能記得。 顯微鏡旁放著一本實驗報告,左念盯了很久,還是不意外的無法翻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吹起的一陣風幫他掀開了第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