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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徐書原真的放開了他。 付嘉瞬間愣了。 “喂?喂?” 電話那頭李秘書還在說話,徐書原把手機遞到他眼前,神色冷冷的:“去吧。” 付嘉沒說話,咬緊牙關轉開臉。 “去啊?!毙鞎曇籼Ц撸掳屯赃厒攘艘幌?。這樣做的后果只能是被人孤立,不是你的錯也變成你的錯,他不相信付嘉不知道。 果然,付嘉僵在原地,半晌一動不動。 徐書原又看了他一眼,拿著手機轉身往旁邊走,經過他身邊時丟下一句話。 很短,不算重的一句話,嗓音也不高。付嘉卻像被水從頭澆到腳,有點狼狽,周身的火一下就滅了。 “走了四年還是老樣子?!毙鞎f他。 吃飯的時候付嘉是故意拿水燙自己的,為了不讓他們議論書原。這個可以看出來吧。 第7章 后知后覺 “抱歉李秘書?!?/br> 電話被徐書原干凈利落地掛斷。 付嘉還滯在原地,雙腳一動不動,頭卻使勁地往下低。 后面一幫同事追上來,大家紛紛面面相覷。只有裴曉鷗站到付嘉身邊,表情凝肅地叫了聲“書原師兄”。 “付嘉你別以為我怕了你,我告訴你,這套對我行不通,我就不信——”王鈺還不依不饒。 “好了?!?/br> 徐書原低斥一聲。 “這里是公司,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br> 王鈺心有不甘地收住話鋒。剛剛還氣焰萬丈的付嘉站在那里,臉色由紅轉白,但不像是百口莫辯的難受,更像是在某個人面前才會有的難堪。 “人事部的孫經理馬上過來,指標的事她會跟你們解釋。”徐書原說。 “明白師兄?!迸釙扎t出來打圓場,“其實大家也不是吵,只是有話直說?!?/br> 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么,由她把王鈺帶到旁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小聲安慰著。 徐書原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再管這件事的意思。他拿起披掛在工位上的外套,轉身往電梯間走。 身后有人跟出來。 沒說話,也沒喊他,靜靜跟著。 一直跟到他等電梯,與他并排站在電梯門外,依然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徐書原目不斜視,只是看了眼表。 一點半。 頭頂?shù)募t色數(shù)字一層一層地蹦,蹦到13的時候付嘉終于扭頭,怔怔地看著他,好像有許多話想說。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徐書原邁步走進去,付嘉也默然地跟進去。 里面沒有其他人,很安靜。 付嘉的腳在地上搓了搓,鞋底磨得沙沙響。磨完又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很克制。 燈光下他的額發(fā)有些凌亂,卻烏黑發(fā)亮。他的眼角泛著紅色,臉頰卻凈白,勻瘦的身體被光線剪裁成清爽簡潔的線條。 “徐書原?!?/br> 他兩只手緊緊地揣在外套中,低頭盯著地板:“你吃飯了沒有?” 說話聲音低低的,又輕又顫,像受傷過度的兔子。 徐書原起初沒作聲,直到袖子被拽住,手腕被握緊,心腔才跟著一下一下的鼓噪。 為什么自己的心像一部手機,只要付嘉撥過來,永遠都會響。到哪一天它才會沒電?有時他絕望地想,自己的運氣總不能夠那么差,到死的那一天才會沒電。 終有一天,它會不響的。 可不是現(xiàn)在。 人事部孫經理三分鐘就趕到了。她平時的作風就一板一眼,解釋起原則性問題來更是擲地有聲。 “所有落戶指標的人選公司只負責上報,批不批由政府定,公司沒有生殺大權。如果誰在最后一關被駁回,問我原因,我跟你們一樣兩眼一抹黑?!?/br> “另外還有搶指標的問題。他是留學生,你是國內大學的畢業(yè)生,他走的是留服通道,跟你根本就不搭界,就是多十個留學生也擠不掉一個國內的指標?!鳖D了頓又講,“其實有想法說出來是好事,起碼比那些在背后竊竊私語的小人要強,不過以后這種事還是第一時間來咨詢我們HR,別自己悶在心里亂猜,明白了嗎?” 王鈺白著臉,半晌方才點了點頭。 樓下餐廳的人很少了。 “我們坐包間吧。”付嘉卻說。 徐書原沒反對。 服務生把人一路領進包廂,留了兩份菜單給他們,付嘉翻都不翻。他一坐下就趴在桌上,下巴壓著自己的胳膊,眼睛閉得緊緊的。 沉默了一陣,徐書原再一次低頭看表。 就在這時付嘉側首,趴在手臂上睜開眼,雙眼通紅地看著他:“你很趕時間嗎?” 徐書原抬手叫服務生:“點菜?!?/br> 付嘉只好又把臉埋回去,一言不發(fā)地趴著。 徐書原點了兩個菜,一葷一素外加一份主食。人走之后付嘉終于把身體直起來,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你不吃嗎?” “沒胃口。” 從辦公室出來,這是徐書原說的第一句話。他最近好像很累,眼底發(fā)青,眼睛里也有不少血絲。 “怎么搞的,是不是你的胃……”付嘉朝他肋骨下面指了指,順著手指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皮帶蹭掉了點兒皮,又禁不住笑起來。 徐書原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說:“書原,我送你一條皮帶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