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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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從雷動走后白童威一直沒有露面,當莫妄見到他時已經是見過雷動后的第二天而且還是受傷不輕的白童威。 白童威毫不在意的坐著,如果不是臉色蒼白的厲害,根本看不出他受傷。 莫妄查看他胸前漆黑的掌印目中壓抑著怒火愧疚道:是舅舅! 妄兒不必擔心,將軍只是氣不過我瞞著你的消息,小懲大戒罷了,無妨。白童威毫不在意的任他查看。 莫妄不語只能用內功為他療傷,直到胸口上黑色掌印淡去才撤回內力。 妄兒,你真要住出去?白童威為難的看著莫妄張嘴欲言最終什么也沒說。 莫妄淡淡道:白叔,你想說什么我明白。妄兒相信舅舅即便在恨也不會害我,如果他真有意就當是妄兒替司家償還雷家。 事到如今白童威縱使再擔心也是無用,他重重嘆息拍拍莫妄的肩膀:白叔到羨慕起朱星一了,他是解脫了,也不知地下有沒有見到雷霆。 莫妄一頓眼神晃了晃:白叔說笑,妄兒就你們這些親人了,雷霆叔叔此時一定特別生氣。 也是,你雷霆叔叔天生暴脾氣除了將軍誰都不服,平時也最是看不慣朱星一的彎彎腸子,現在說不定在地下拿著大刀對著他狂砍。 想起昔日四人的意氣風發(fā),白童威虎目閃閃發(fā)光,話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音。 罷了,白叔也知勸無可勸,妄兒記得白叔一句話,不管我與將軍將來如何切記保護好自己。我們的小瀟白開心快樂就好,這是叔叔們最希望看到的。 好!莫妄含笑眉眼低垂斟酌道:白叔妄兒有個不請之請。 他想了想開口道:舅舅報仇我不太方便出手,妄兒希望白叔能夠在司冀昀的事情上留些余地,就當妄兒求白叔。 白童威笑容漸漸收斂,不是他敏感,他能感到莫妄對話語里司冀昀的關心超乎尋常:妄兒,你與司冀昀的關系? 莫妄避開他的視線:司冀昀會是一個好皇帝,將來你們若事敗,他是雷家軍唯一的活命機會,白叔你就當給雷家軍一次機會。 真如此簡單? 白童威不信:妄兒,不不論你如何信任他,他司冀昀始終是司寇的兒子,司瀟白是他登上帝位的最大障礙,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即便司冀昀不在乎,但是其他人呢?司冀勛司冀崇呢?他們不會放任一個前太子威脅到如今的司家江山! 放心,莫妄低頭輕笑冷淡的眉眼間一片溫柔:事了后這世上既無司瀟白也無莫妄。 荒唐!白童威虎目圓睜怒道:為了百姓為了朝局穩(wěn)定,這江山你給他也就罷了。如何這碧水宮宮主這身份還要丟棄!這司冀昀怎么值得你為他犧牲如此多! 白叔,妄兒喜無拘無束的生活。 白童威氣結:這 白叔放心,妄兒有分寸,只望白叔行事時能有幾番考慮。 莫妄不想再糾纏他與司冀昀的關系話題一轉:不知禁軍如何? 白童威無奈順著他道:禁軍暗里被換了好幾波人,在其中看到一些陌生的臉氣機很不簡單,像司寇的龍禁軍。 莫妄冷道:這禁軍統(tǒng)領是你但是關鍵時刻這支禁軍還是掌握在司寇手里,白叔可有法應對? 幾個龍禁軍而已,白叔陰謀詭計不行,但是這小小的禁軍還是能夠掌握的。 白童威不屑這幾個龍禁軍是不簡單,以尋常人或許沒有辦法但是他身為半個武林人,這幾個龍禁軍他還不放在眼里,真要行事直接除了便是,如今不動只不過是不想令司寇起疑而已。 既然如此妄兒便放心,司寇既然懷疑你必會多方試探,這些時日白叔只需表現的惶惶不可終日即可,關于雷家與父皇之事能不言盡量不言,若的確避不開就事論事保持中立。 白叔省得! 妄兒告辭! 莫妄走的沒有絲毫留戀,甚至不曾回望一眼像來時一樣悄悄不驚動任何人離開統(tǒng)領府。 雷動安排的宅子很隱蔽在京都邊界,人煙稀少只有寥寥的幾戶農家,周圍是遍地農田,綠油油的田埂上還有零星的花苞,一副平和景象,看的莫妄一陣失神。 瀟白。雷動右眼上依舊扣著銀色面具,星目閃耀雙手負在身后。 莫妄回神:舅舅。 雷動淡笑,緩緩踱到莫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兩道身影一個魁梧一個修長卻都一樣氣勢凜然。 是不是很美。雷動突然屈指一彈一縷黑氣射出田埂上幾朵花苞瞬間枯萎腐爛:盛景之下誰又知有多少腐骨。 莫妄神情不變:正因腐骨太多盛景不易,是以瀟白不愿再憑添冤魂。 腐骨不甘又當如何? 冤有頭債有主! 好!雷動淡淡道:你去殺了司冀昀! 莫妄閉上眼又睜開堅定道:瀟白不愿,也不會讓任何人動他!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恬靜的農田邊異常響亮,莫妄一動不動臉上漸漸浮現黑色掌印。 雷動殺氣四溢怒視莫妄冷笑道:司瀟白,司冀昀是司寇的兒子! 瀟白知道,但是當年之事是司寇與宇文甾所為,司冀昀等人并沒有參與也不知曉。莫妄跪在雷動腳下。 雷動厲聲喝道:父債子償有何不對! 莫妄沉默跪在那里脊背挺得筆直,低著頭眼神不為所動。 哼!白童威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莫妄跪在那里也不起身,低著頭不知想什么,不久,從宅子里走出一個農婦,看著跪在那里的莫妄眼里閃爍著笑意。 你這孩子還不起來,父子倆哪能都這么倔呢。 農婦笑嗔地拍了一下莫妄,莫妄一愣抬頭:你是? 喚林嬸就好,不是老婆子說你,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林嬸扶起他邊說邊為莫妄拍去膝蓋上的泥灰:你爹一早前來前前后后的打點,宅子選的是景致最好的視野最佳的,家里的里里外外也都是他親手打點,這傻孩子快去與爹道歉去。 林嬸溫和的搖頭推了一把莫妄,她活了幾十年還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會親自做這些,這些東西可都是費了極大的心思不是真正的關愛怎么會有這樣的耐心。 第一次被一個普通農婦的教訓,莫妄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推著向最近的一處宅子走去,渾渾噩噩的步入宅內。 宅子只是農戶所造沒有多大講究,整個中間是一個小圓廳,向里就幾間小屋,雖小卻很整潔。 莫妄站在廳內,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起嘴唇抿著,內心的愧疚幾乎令他窒息。 廳內的東西雖然普通,然而這里的布置一景一物莫不如當年的太子殿一樣。 呵呵,可后悔了?這時林嬸跨門而入,手里端著精致的瓷碗,香甜的味道沿著鼻子鉆入甜入他心間。 林嬸見到他的樣子笑道:你們這些孩子啊就是不懂父母的心,你看 她送了送手里的碗:這碗桂花羹他一早親自做好溫著,就怕你來時涼了。 莫妄愣愣的接過瓷碗甕聲道:林嬸,舅舅他 舅舅?林嬸驚訝:老婆子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哎,孩子,不是老婆子說你,你舅舅是真心關心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林嬸絮絮叨叨最后感慨的向著里面努了努嘴:在里屋估計被你氣著了。 莫妄邁步便要過去,經過林嬸時才想起她手里的桂花羹,也不顧她的驚訝端起瓷碗兩三口倒入口中。 他抹去嘴邊的殘漬:謝謝。 這孩子林嬸傻傻的看著他步入最里面的屋子,半晌才笑嗔搖搖頭端著空碗出了宅子。 第62章 受傷 莫妄推開房門,只見一道魁梧的背影站在窗戶口,窗戶敞開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外平和景象。 舅舅! 西俟軍營與九龍山脈明面上的人是你殺的還是歐陽家族? 是我! 朱星一也非歐陽家族所殺? 朱叔叔是自盡于瀟白眼前,瀟白救之不及! 好!很好!雷動聲音陰沉嘶?。褐煨且挥盟啦m住你活著的消息,白童威寧愿受責罰也不愿你見到我,瀟白你是不是也認為舅舅會害你? 任何人都會害我唯獨舅舅不會!莫妄跪下語氣平淡卻篤定非常。 雷動轉身低頭冷冷的注視莫妄:你可還記得你父皇之死? 莫妄低眉:至死不忘! 可還記得雷家軍之辱? 不能忘! 可還記得雷家血仇? 不敢忘! 那為何司冀昀不能動?雷動逼近:司瀟白你告訴我,司寇之子為什么不能動? 莫妄抿唇身體驀然放松俯身拜倒在雷動腳下:舅舅,司瀟白愿代為償之。 你說什么?司瀟白你再說一次!雷動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道,眸中已是一片漆黑,這是他功力運到極致的表現。 莫妄身子伏的更低淡淡道:司瀟白愿代司冀昀償之,只求舅舅放過他。 混賬!孽子! 雷動怒火狂燃,右掌高高揚起落在離莫妄頭頂之上一寸處又堪堪停住怎么也下不去手。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雷動最終還是打在了墻上,巨大的沖擊力震的整個宅子都在震動,屋頂上的碎石泥土撲簌簌的直落。 他一腳將莫妄踢倒怒道:司瀟白,你當年活下來的意義何在? 舅舅呢?莫妄輕咳一聲咽下喉間的血腥喘息道:你讓雷家軍潛伏于九龍山脈,山脈上精銳戰(zhàn)力不足三成,意欲引西俟大軍入山脈破壞北闕四百年費盡心思構建的天然防線,九龍山脈防線崩潰舅舅可考慮過九龍山脈之后西境的所有百姓。 他抹去嘴邊的血跡:舅舅借齊家混入武林,又令于jiejie建天合宗利用天合宗各女弟子聯姻謀算武林打破武林與朝廷的盟約,舅舅可曾考慮過北闕? 雷動瞇眼:你想說什么? 莫妄苦笑:舅舅,雷家歷代守護北闕才有如今的戰(zhàn)神世家,即使司寇奪了皇位但他依然恐懼雷家,因為雷家到底為何他心知肚明。舅舅你千方百計逃得性命,難道是要讓司寇坐實雷家勾結西俟謀朝篡位的罪名,做雷家的罪人? 住嘴! 雷動暴怒下手再也不留情,一掌印在莫妄胸口,莫妄瞬間向后飛起撞到墻上才落下。 噗! 莫妄伏著墻壁站起吐出淤血,目光平靜的注視向他走來的雷動。 雷動臉上的肌rou狠狠抽搐了一下,陰狠的道:雷家歷代守護司家,守護北闕得到的是什么?抄家滅族!三百八十二口無一生還!我不應該報仇? 莫妄心中一痛:所以舅舅恨的不是司寇而是整個司家。你恨父皇一意孤行,你恨司寇心狠手辣,你更恨朝廷是非不分助紂為虐! 這不是事實?雷動恥笑:我雷家護他們榮華富貴,他們如何待我雷家?但凡能有一人助我雷家,我雷家也不至于滿門被滅! 百姓呢?你為國征戰(zhàn)半生,守護他們半生!舅舅,北闕的百姓何辜! 雷動氣息一滯神色僵硬,他為國征戰(zhàn)一生責任與使命幾乎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終究做不到視百姓入草芥。 他內心陷入激烈的掙扎,眸中時而瘋狂時而清明,忍了又忍最終不發(fā)一語的轉身離開。 咳咳噗 壓抑著的傷勢終于爆發(fā),莫妄腳步踉蹌的緩緩坐下調息,待他重新睜眼時天色已黑,整個宅子不聞任何聲音,很顯然雷動在他調息的時候已經離開了。 宮主!黑影突然出現在莫妄面前臉含擔憂,他沿著記號尋到莫妄時就見他重傷調息。 當今武林會有誰重傷宮主? 莫妄臉色平靜冷道:你看到什么? 黑影低頭:屬下什么都沒有看到。 有事?莫妄淡淡撇了他一眼。 九龍山脈傳來消息,司冀昀秘密返回京都明日即可抵達。若不是有關司冀昀他也不回出現在莫妄眼前。 莫妄站起不敢置信道:司冀昀? 是! 荒唐!莫妄起的太急一個踉蹌:九龍山脈如今形勢他竟然私自返回京都? 這個時候若舅舅見到司冀昀,他簡直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 黑影道:司冀昀的勢力已經全部潛入西境周圍,又令童方易容成他的樣子坐鎮(zhèn)九龍上脈,中間有暗堂的人與他暗中勢力傳遞消息。 莫妄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最終無奈道:他為什么會突然下山? 黑影沉默片刻方道:司冀昀畫了宮主的畫像掛在內室一夜,第二日便決定下山。 莫妄瞠目結舌,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之所以下山只是因為思他心切! 他無力道:瞞著本座的消息,適當時機本座會去見他。 至少要等他傷勢好轉,這一身傷過去以司冀昀的敏銳絕對會起疑。 是! 待黑影退下,莫妄這才躺下休息。雷動含怒出手,下手沒有留情他也沒有用內力護體,所以內傷比看起來嚴重很多,經過剛才調息也只是理順內息。 莫妄漸漸入定,就在隔絕外界之時,房門從外推開雷動站在門外目露疼惜之色,一言不發(fā)的為他護起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