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妄眼神閃了閃未做反駁而是問道：禁軍關(guān)乎著京都城防，可算的上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線，白童威作為原蛇營將軍皇上為什么會讓他擔(dān)任副統(tǒng)領(lǐng)之職？

    司冀昀皺眉照實答道：十八年前雷家軍暗通西俟帝國伏擊御駕親征的先皇與先太子，是白童威暗中報信通知父皇，之后又在龍子奪嫡之亂中多次救下父皇力保他登基。

    原來是從龍之功。莫妄面色晦暗周身的氣勢凌厲刺人：司冀昀，今晚過后本座也不必再護你周全，回到你該回到的地方，你我身份特殊若無必要也無需再相見。

    妄弟......

    見他突然奪門而出司冀昀一愣轉(zhuǎn)而看向司徒屏：司徒兄冀昀可是說錯什么？

    司徒屏苦笑搖頭：菲菲姑娘，太子殿下，朝廷之事我等武林中人不宜涉入太深，妄兒他從小性子傲，最是厭惡此等陰謀算計之事，以下之事你兩人商議，我去看看他。

    房間沒有了莫妄與司徒屏，司冀昀看向宇文菲菲一時間反而不知說什么，半晌方才自嘲一笑：菲菲，別見怪，妄弟性子就這樣，我這個太子在他眼中也是一文不值。

    他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什么趣事，不由得輕笑出聲。

    宇文菲菲依言坐下，兩人自從知道皇室與忠勇王府的矛盾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如此相談過，她別起頰邊的秀發(fā)溫和一笑，又想到此時她不是那個偽裝溫婉的端和郡主，遂又放下手坦然一笑：冀昀哥，菲菲很久未見你如此開心了。

    司冀昀張嘴想說可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怎么描述都達不到心中想要表達的樣子，搖頭失笑道：妄弟此人你日后便會了解，到是你菲菲，這么多年也算苦了你，是冀昀哥疏忽了。

    宇文菲菲輕輕搖頭：大哥死后二哥隨著父王鎮(zhèn)守西境，一方面是父王與二哥，一方面是冀昀哥，菲菲做的不多也只能以自己維系雙方的關(guān)系，希望父王看在我這個女兒的份上能夠懸崖勒馬。

    她不愿看到他最敬愛的大哥用生命為之守護的帝國因為宇文家陷入戰(zhàn)火，所以她自愿做一個深閨中的端和郡主，自愿和離留在京都為質(zhì)。

    得上蒼垂憐，她幸得一神秘師傅，習(xí)得一身不俗的功夫，得以女扮男裝闖蕩江湖，幾年下來倒也闖出一些名望。

    此次得知顏榮被殺能夠秘密查探憑借這一身不俗的武功，可惜現(xiàn)在王府戒備森嚴(yán)，皇帝身邊又是龍禁軍把控，她探到的消息并不多。

    想到現(xiàn)在的忠勇王府她神色黯然：冀昀哥，此次......西境之行父王他......

    司冀昀搖頭嘆道：菲菲，冀昀哥只能承諾......以后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將你牽扯進入。

    是嗎？宇文菲菲神情更加黯淡，這一句話便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冀昀哥，你府外視線太多，展鳳樓人多消息快，菲菲只能在這里等候，如今消息也送到了，我該回去了。

    北闕帝國對太子的約束不是很大，除了特定日子必須入住東宮外，太子是可以在外購置府邸且入住的，這也算早一步接觸民生。

    司冀昀在宮外有一處府邸，相較于東宮的壓抑他更喜歡此處的自在，所以除了特殊情況他一般住宿在此，平時除了二皇子司冀勛前來住上一小段時間，難得有人前來。

    從他赴西境開始，府邸外充滿各方視線，他抵達京都時便利用暗線聯(lián)系了自己的暗衛(wèi)，料理這些人需時間，所以他并沒有急著回府，而是與莫妄住在展鳳樓。

    司冀昀看著她離開的落寞背影，心有不忍深深嘆息一聲轉(zhuǎn)隨即身推開窗戶，觀察起遠遠站在院子外的莫妄。

    他作為北闕太子，有著一國太子城府與心機，他知道莫妄心中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與京都有關(guān)甚至與皇室有關(guān)，然而他卻不想問，不知為什么他就是沒有理由的信任莫妄。

    妄弟......是不是對朝廷之事太過熟悉了？

    雷家軍？白童威？突然提起是無意，還是......試探？

    另一邊

    莫妄呆呆的站在院子外，冷峻的臉上帶著三分迷茫與無措更多的卻是不理解喃喃自語：白童威......白叔......真的是他們！為什么？

    妄兒？司徒屏疑惑，總感覺莫妄有事瞞著他。

    師兄，戰(zhàn)神世家世代守護北闕，而今入耳的皆是雷家謀逆，師兄，他們值嗎？妄兒放不下，或許......司瀟白這一生都做不了莫妄。莫妄回神仰望天空語氣露出一絲脆弱。

    司徒屏仰起頭看向天幕，京都的夜空意外的美麗，他溫和一笑：妄兒，我想雷家?guī)状刈o北闕守得是其身后的百姓而非皇室，誰能說他們不值？你天性仁善，仇恨只會讓你痛苦。司瀟白也好莫妄也罷，師傅與師兄最期望的莫過于你能無憂一生。

    天性仁善？莫妄低眉自嘲一笑：師兄，妄兒不止一次的想要殺了司冀昀。

    傻瓜。司徒屏像小時候一樣伸手順了順?biāo)念^發(fā)：你若真想他死，怎會多次不顧危險救他，難道僅憑兒時的幾分情誼？妄兒，順著自己的心走，師兄相信，司冀昀會是那個讓你放下一切的人。

    莫妄一愣轉(zhuǎn)身看向房間，目光剛好與司冀昀對上彼此皆是一怔：司冀昀......

    半夜時分，一直盤膝坐于司冀昀右側(cè)的莫妄突然睜開眼睛冷冷一笑：來了，人數(shù)還不少！

    司冀昀站起，拿起一旁的劍爽朗一笑：妄弟，司徒兄，這是我們第幾次并肩而戰(zhàn)了。

    第幾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最后一次！司徒屏笑呵呵拔出劍，還未等司冀昀反應(yīng)過來瞬間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幾聲慘叫傳來，顯然已經(jīng)有人命喪他手。

    司冀昀搖頭苦笑，司徒屏別看平時一臉溫和的笑容十足的一個君子，但是一旦動起手來那是又快有狠，落在他手里無一活口。

    今天的刺客明顯不同往常，個個悍不畏死一見司冀昀出來竟然只留下幾個牽制莫妄與司徒屏，其余的全部沖向司冀昀。

    突然

    莫妄停下手里的劍，一雙凌厲的眸子緊緊盯著最后幾人，攔住急于上前救援的司徒屏低聲道：師兄，等等！這些人不對，后面幾人似乎不是要司冀昀的性命！

    司徒屏一愣皺眉觀察起落后的幾名黑衣人，只見那幾人明顯武功比前面一批低上一籌，但勝在數(shù)量不少，在司冀昀遇險時不著痕跡的為他擋下一些刀劍。

    京都之局越來越亂了，你踏入這京都也不知是對是錯。司徒屏苦笑嘆息，拾劍而上司冀昀盡管有這些敵我不明之人暗中相助，但是僅憑一人面對如此多刺客想要全身而退無疑癡人說夢了。

    ??！

    最后一聲慘叫消失在暗夜中，經(jīng)歷半個多時辰的廝殺，整潔的院子留下二三十具尸體，血腥氣彌散整個院子，熏得三人頻頻皺眉。

    莫妄甩去劍上血跡，目光掃向在尸體上翻找什么的司冀昀冷冷道：是三皇子的人？

    司冀昀沉著臉起身目含怒意：無明顯特征，不過......這里這么大動靜竟然無一人前來詢問，這京都也只有他了，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死，九龍山脈之事果然與他有關(guān)！妄弟，剛才逃離的幾人是否有不妥？

    莫妄挑眉：你看出來了？

    那幾人武功是不俗，不過沒有你的特意留手，想要從你手中逃得性命，我想整個武林還沒有人能做到

    莫妄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復(fù)方才的冰冷：那幾人暗中救了你幾次，放他們離開只不過是希望看看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誰的人？司冀昀眸中精光一閃：冀昀也想知道這暗中還有誰在謀劃，這個能夠令整個朝廷無視我安危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6章 莫明

    次日一早，司冀昀被早早等候的太子府人護送回宮，而莫妄與司徒屏兩人則被安排到此處府邸。

    兩人在府邸等了將近兩天，司冀昀才滿臉疲憊的從皇宮中出來。只是還未等三人交談，便被告知二皇子前來看望。

    司冀昀聽聞手下之人通報，疲憊的臉上露出笑意對著莫妄笑道：妄弟，冀勛想必是擔(dān)心我。

    皇兄！

    人未到聲先到，莫妄回首只見門廳外站著一人，一身素白長袍精致非常，面目與司冀昀有七分相似，不同于他的俊朗，相似的五官在此人身上有著幾分柔和，清澈的眸子坦蕩蕩的直視三人，竟看的莫妄一時間有些恍神。

    莫妄與司徒屏相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此人會是司寇之子，北闕二皇子司冀勛。

    冀勛！司冀昀疲憊全消，他這個弟弟什么都不在乎，朝堂也幾乎不去一點也不似一個皇子。

    他在外的日子他最擔(dān)心的莫過于這個風(fēng)清朗月的二弟與一向與世無爭的母后，如今平安歸來見兩人均是無恙，多日的擔(dān)憂化作一聲長笑。

    司冀勛目光閃了閃，落在莫妄與司徒屏身上多了幾絲探尋的意味：皇兄，平安歸來便好，這兩位是？

    司冀昀將莫妄兩人眼中的驚訝看在眼中，眼中掠過絲絲笑意：妄弟，司徒兄這位便是北闕二皇子司冀勛，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接著又轉(zhuǎn)向司冀勛笑道：冀勛，這兩位是皇兄的朋友，莫妄與司徒屏，此次若非他們兩人相助，皇兄只怕早就枯骨一副。

    莫妄、司徒屏？司冀勛將兩人的名字在口中轉(zhuǎn)了一圈拱手輕笑道：相救之恩無以為報，司冀勛雖不常在朝中但一些能力還是有的，往后若皇兄有不便之處兩位可前來找冀勛。

    幾人客套一番，相繼尋了一個座位坐下，司冀勛目光似是無意間掠過莫妄兩人落在司冀昀身上問道：皇兄，此次回朝父皇可有說法

    動不得。說到正事司冀昀臉色一沉：宇文甾掌管西境十八年，掌控著十余萬的精銳，若此時處置，一是短時間沒有合適之人重掌西境，二是西境精銳是否還能聽從朝廷調(diào)遣我們不得而知。一旦輕舉妄動只恐發(fā)生兵變！

    他看向冷著臉不語的莫妄接著道：宇文甾是冀崇的人，九龍山脈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是誰，父皇比誰都清楚，事情一旦此時揭發(fā)冀崇，即使父皇想保他也保不住，況且......

    暗中左右朝廷百官那個的人至今沒有任何線索。 莫妄接下他未盡的話，聽得司冀昀又是一笑，這段時間以來莫妄在面對他之時明顯話語變多兩人之間的默契也是非比尋常。

    他轉(zhuǎn)向莫妄剛好碰上他看來的視線，見他不自在的避開不由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笑聲。

    司冀勛沒有看到兩人的互動甚是不解：皇兄？

    無事。司冀昀擺手。

    皇兄此次冒險前往西境豈非毫無用處？雖是擔(dān)憂的話語但是在司冀勛說來卻有一種不緊不慢的感覺，似乎他天生就有一種讓人安寧的氣質(zhì)。

    怎么會。司冀昀端起手邊的茶盞晃了晃自信一笑：顏榮突然被殺即便不是宇文甾與冀崇動的手，父皇多少都會懷疑他們，再者九龍山脈宇文甾私造兵械私鑄官銀，不論冀崇知道多少都逃不了干系，父皇雖疼寵冀崇卻容不得一個隨時惦記著他寶座的皇子。

    司冀勛眼神一亮笑道：父皇雖有保三弟之心但也不會給與他太多，哈哈......皇兄，不枉此番九死一生！

    司冀昀一口飲盡茶水?dāng)科鹦θ萼嵵氐溃哼@暗中之人才是最大的危險，若不是此次舅舅率領(lǐng)文官態(tài)度異常，我未必會發(fā)現(xiàn)，隱藏如此之深還能攪弄朝局，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皇兄可有發(fā)現(xiàn)？

    司冀勛挑開垂在胸前的長發(fā)低眉笑道：朝廷文武一向分明，三弟仗著父皇疼寵籠絡(luò)了一大批武官，文官除了孔老一脈的純臣，其他以舅舅文相為首一直支持的是你。此次他們態(tài)度莫不是舅舅想以此機會除去宇文甾？皇兄何不找時間與舅舅好好談?wù)?，若無實據(jù)一味懷疑乃至與全體文官起了嫌隙豈非得不償失？

    司冀昀皺眉，自從發(fā)現(xiàn)文官異常他對于秦逸凡不再似以前那么信任，此次九龍山脈之事也未曾與他透露半分。

    也對。

    呵呵，皇兄，冀勛對于朝廷之事從不參與，此番多嘴也是希望皇兄別因心中一點疑心與舅舅離心，皇兄可別怪冀勛多嘴。

    司冀勛起身站起目光轉(zhuǎn)向一直安靜坐著的莫妄兩人淺淺一笑：莫兄，司徒兄，這兩日因心中憂慮未能看望母后，皇兄平安歸來冀勛便先告辭，日后兩位有暇可到冀勛府上坐坐。

    莫妄抬眉淡淡點點頭，等他徹底離開視線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司冀昀：司冀勛......與你相差甚大。

    妄弟有所不知，冀勛對朝政不感興趣，平日里除了進宮請安問候，一般非宣召他是不會進宮的。父皇也知他的性子，也沒有強逼著他參與朝政。

    看司冀昀笑得一臉自得，莫妄眼里的冷漠不由淡了許多，對于司冀勛此人他只是依稀的記得當(dāng)年跟在司冀昀身后笑容燦爛毫無心機的模樣。

    深夜

    一條黑影輕輕地落在司冀昀的房門前，不一會兒只見房中亮起燈光，黑影四周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這才推門而入。

    殿下！燈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在他平凡的臉上異常醒目。

    查的怎么樣？司冀昀抬手免去男子的行禮，目光帶著威懾淡淡的問道：宇文甾是不是已經(jīng)返回忠勇王府？

    男子似是有些惶恐低下頭恭敬的道：正如殿下所料，殿下返回京都之時宇文甾便已經(jīng)回到忠勇王府，現(xiàn)在王府外面看起來無恙，內(nèi)府中卻戒備森嚴(yán)，屬下幾個見到宇文甾后以免打草驚蛇便撤了出來。

    你們做的很好！司冀昀臉色陰沉語氣凌厲：怪不得菲菲知道這么多，不惜暴露自己前往展鳳樓等候。不聽宣召，擅自返京！宇文甾你好大的膽子！

    是否稟報皇上？

    本殿自有主張。

    稟報父皇？

    宇文甾返京之事父皇只怕已經(jīng)知曉，或者說宇文甾根本沒有打算瞞過父皇，西境之患一日不解決朝廷便不會動他。

    司冀昀按下心中怒氣未理會男子的疑惑話題一轉(zhuǎn)：當(dāng)年先皇與先太子被雷家軍伏擊之事可有查到什么？

    男子疑惑的搖頭：殿下，當(dāng)年先皇與先太子被伏擊身亡又經(jīng)皇子之亂很多當(dāng)年的老人已經(jīng)不再人世，暫時還沒有查到有用的消息?，F(xiàn)在因顏統(tǒng)領(lǐng)被殺皇城由白副統(tǒng)領(lǐng)暫時接管，皇上的龍禁軍監(jiān)管，屬下怕引起懷疑，動作不敢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