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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用理智克制,下唇被咬得血滴滴。 眼前的物件帶著松兒的氣息,散發(fā)著縹緲又蓬勃的曖昧絲線,無聲的蠱惑著他。 那種蠱惑是無法名狀的,就像海底的暗流,看不見摸不著,觸之,則被拉扯到無盡的欲-望深淵里。 他緩緩伸出手,端起程松兒用過的碗,拿起她用過的筷子,薄唇緩緩貼近她剛才貼過的碗沿。 剎那間一股酥麻的電流席卷了全身,還殘留著溫度的湯滑入了他的口腔,流入了他的喉嚨,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奇異又濕潤的感覺在他的胃里交匯。 “松兒、”程青枝緊咬著碗沿,雙眸激動殷紅,如同飲下讓人上癮的鴆毒。 一種讓人喟嘆的滿足感在他的胃里膨脹發(fā)熱,他的身體頓時沸騰起來,無聲劇烈的在他的胃里燃燒著、發(fā)出暢快滿足的尖嘯。 他捧著碗,就像捧著神明恩賜的圣藥。 胃里翻涌的guntang溫度,令他靈魂激蕩。 他無聲的笑了笑,明艷的唇色在搖晃的燈影中顯得更加鮮艷,仿佛嘴上盛開了一朵濃烈的花。 他釋放出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貪婪的蠱蟲。 像即將渴死的人,渴望著松兒的愛。 可是他得不到。 他得不到她的愛,也無法將卑劣的愛意宣泄,只能用這種惡心的見不得人的臟臟手段,將他被蠱蟲啃噬一空的心稍微填補。 “你在干什么?”門被打開,一道聲音傳來。 第23章 .躲過一劫的小可憐躲過一劫的小可憐…… 程青枝的心像是一下子墜入了冰窟,無邊寒冷的冰水灌入他的身體,他全身被凍成了一塊冰。 那聲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那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甚至連夢中也不例外。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程松兒聲音會在這一瞬間出現(xiàn)。 沒有往日的一絲柔情,只有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質(zhì)問。 “我問你,你在做什么?”她沉聲問道,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 他一下子慌了神,手里的碗應(yīng)聲落地,滿地碎片。 此刻他滿腦子嗡嗡的聲音,耳朵里是刺耳的尖鳴。 他沒有回答,就像罪大惡極的犯人被判了死刑,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無力回答她的話。 回答又能回答什么呢? 這樣狼狽不堪的他,這樣不知廉恥的行為,卑賤的就連勾欄里最下賤的小倌也做不出來的舉動,被她抓了現(xiàn)行。 她發(fā)現(xiàn)了他最骯臟的一面,她發(fā)現(xiàn)這樣惡心的他竟然在褻瀆她,她會怎樣想他? 她是否回后悔來到他身邊拯救他? 她會離開嗎? “對不起?!彼暰€哽咽顫抖,淚水無法抑制的涌了出來。 巨大的恐懼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打著顫,膝蓋好像被一點一點敲碎,牽連著他身體里的每一寸神經(jīng),每一寸血rou骨骼,脫力的跪了下去,跪在破碎的瓷片上,發(fā)出沉重又脆弱的聲響。 “你——”程松兒臉色大驚:“你這是做什么?” 不就是偷吃東西嗎?怎么弄得這么大陣仗?把她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幾乎被恐懼撕裂的他已經(jīng)無力站起來,他拉著她的手,嗓音嘶啞的乞求:“松兒,我錯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不要、” 不要走 “好好好,我原諒你?!背趟蓛豪氖?,輕輕拍著他瘦削的脊背安撫著:“別哭,別哭,快起來?!?/br> 程松兒無比尷尬,又無比莫名其妙的安慰著。 她原諒什么呢? 原諒他偷吃剩飯?她又不是周扒皮,只是吃個剩飯而已,多大點事啊。 她剛剛是有些生氣,但她生氣的是程青枝太不會對自己的身體負(fù)責(zé)了,寧可吃她的剩飯,也不給自己弄點好吃的。 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嗎? 等她好不容易將在崩潰邊緣的程青枝安撫好后,她將他扶著坐到小凳上。 剛剛哭過的程青枝眼眶紅紅的,眸光顫顫巍巍,若仔細看,里面還泛些不安的紅血絲,發(fā)絲被淚水打濕粘黏在臉側(cè)。 鋒利的瓷片刺破了他的衣擺,扎進了他的膝蓋里,她將它們一個一個拔出,整個過程,程青枝都溫順的一聲不吭。 她本想查看一下他膝蓋上的傷勢,但想想男德......平時連腳都不讓人看,膝蓋自然就更不會了。 她嘆了一聲,憐惜的將濕發(fā)撥到他耳后:“怪不得,你剛剛跟我說不會浪費,原來是因為這個?!?/br> 她話一出,程青枝好不容易穩(wěn)定的情緒,瞬間變得不收控制起來,呼吸瞬間變得沉重而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別害怕,我不是在責(zé)怪你?!彼B忙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幾乎沒有一點溫度,就像一塊冰。 她忍不住將手握緊了些,繼續(xù)說道:“吃個剩飯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別害怕,我不會怪你的。我只是有點生氣,家里不像以前吃不起飯的時候,如今這么多糧食,你想吃什么做就行了,不必吃我的剩飯呀?!?/br> “......你、”程青枝紅腫的眼眸愣愣的看著她,良久發(fā)不出聲來。 “而且剩飯的味道也不好啊,都涼了,油也都凝固了,說不定還會吃壞肚子,哪比得上剛出鍋的飯菜?!?/br> 剩飯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她這個現(xiàn)代人反正是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