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背糖嘀π呃㈦y當(dāng)?shù)牡拖骂^，竭力維持著正常的語氣說道：“松兒，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好?！?/br>
    “好?！背趟蓛憾酥氤鋈?。

    等到屋子里不再有動靜，程青枝才緩緩的掀開被子。

    伴隨著被子的移動，清晨的冷空氣灌入進(jìn)來，沁入他的全身涼的他打顫，卻并不能稍微緩解半分他臉上的血紅一片。

    他夢遺了。

    為什么？

    他明明已經(jīng)用盡全力來控制自己。

    可他的身體竟然在睡夢中，不受控制的想著松兒不自覺的做出了那種下賤的勾當(dāng)。

    怪不得他昨晚會做那樣旖旎濃情的夢，怪不得夢中的松兒會對他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主動解開他的衣帶，他以為自己終于美夢成真，于是不知廉恥的撲了上去，竭盡全力的迎合她。

    可原來，夢境真的就只是夢境。

    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

    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他的歡愉和沉溺，都是他一個人自導(dǎo)自演。

    天亮了，夢醒了，白日刺目的光線終于戳破了他這個可憐蟲，在深夜無人時編織出來的荒唐泡沫。

    他終于清醒了，可越清醒就越痛苦，比他前半生十幾年被虐待的遭遇還要劇烈的痛苦，它無聲無息，卻像一把帶著鋸齒的刀緩慢又遲鈍的削磨著他的精神。

    每一次拉扯，都在冷酷的告訴他，她不屬于你。

    她從未屬于你。

    殘酷的事實(shí)被血淋淋的鋪開。

    心臟被凌遲般撕扯下無數(shù)rou屑，他痛苦的彎下腰，感受到一股血腥味緩慢的從喉嚨里漫上來。

    為什么？他現(xiàn)在過得這樣好，不再有人打他，虐待他?？尚呐K卻這么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疼。

    “哥，還沒穿好嗎？再不起床時辰就來不及了?！背趟蓛罕緛聿幌氪叽偎?，但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確實(shí)有點(diǎn)趕。

    “來了。”他仰著頭，壓抑著心臟的抽痛，緩慢的說。

    -------------------------------------

    因?yàn)槠鸬耐砹诵?，加之程青枝是個男兒家，腳力比不上程松兒，所以等他們到縣城時已經(jīng)是晌午了。

    因?yàn)榻裉觳皇勤s集的日子，所以縣城的人不多，只有商鋪開著門。

    沒看到小商販，程青枝還以為是自己耽誤了時辰，愧疚不已：“松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起的這么晚耽誤了時辰?！?/br>
    他今天穿著程松兒給他買的那件月白玉蘭繡冬衣，白色的帷帽薄紗將他面容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但他的身材很好，頎長又挺拔，就像一枝青翠的竹子，一看就知道是正值妙齡的公子。

    “沒事?！背趟蓛号牧伺乃募绨颍骸翱h城人多，你拉著我的衣袖別走丟了?！?/br>
    “......好。”帷帽薄紗遮住了程青枝淡淡抿唇的小動作，他小心的拉著她的衣袖，指腹摩挲著她的衣料。

    程松兒的衣袖是窄袖，拉著她的衣袖時，手偶爾會觸碰到她的手背，溫?zé)?、柔軟、干燥?/br>
    他想一只偷到腥的貓，一股甜蜜的熱流在他的心間緩緩流淌。

    程松兒帶著程青枝到了一家藥鋪門前，她上次逛縣城的時候無意間路過這間店，看到偶爾會有衣著樸實(shí)的村民從里面出來，手里還拿著錢。

    她估計這家藥鋪就是不光賣藥，也專門收藥，而且應(yīng)該價格合理，所以才吸引了不少采藥人來賣。于是她走了進(jìn)去。

    “你現(xiàn)在這里坐一會兒等我。”她將程青枝安置在藥堂的凳子上坐著。

    “好。”程青枝松開她的衣袖，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著他聽話又乖順的坐在凳子上的樣子，程松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什么??？”藥柜上坐著一位老大夫，看上去年紀(jì)六十多了，滿頭白發(fā)但是一身正氣。

    看到程松兒過來，她輕車熟路的問。

    “大夫你們這兒收藥嗎？”

    老大夫瞥了她一眼：“收是收、但次等貨我們可以不要，你要賣什么？”

    程松兒將用布包好的豬砂放在她面前：“它。”

    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飛快的把布包了回去，原本隨意的神態(tài)也變得正式起來：“你跟我進(jìn)后堂來?！?/br>
    “這東西你從哪兒得到的？”到了后堂，老大夫開門見山。

    “我在山里獵到了一頭野豬，從野豬的肝臟里挖出來的。”她如實(shí)回答。

    “原來是這樣?！崩洗蠓螯c(diǎn)點(diǎn)頭：“豬砂老身也見過，但是這么大的卻不曾見過，這確實(shí)是一味好藥材，我給你五十兩?！?/br>
    “五十兩？”程松兒訝異出聲，她知道豬砂貴，但沒想到這么貴。

    以前在劉地主家掙了五兩銀子她就覺得自己一夜暴富了，現(xiàn)在得了五十兩，她不就成土豪了嗎？

    “怎么你嫌少？”老大夫看她吃驚的樣子，以為她對這個價格不滿意。

    “實(shí)話跟你說，你這塊豬砂如果在京城，就算是一百兩也有藥鋪愿意收，但是咱們這窮鄉(xiāng)僻壤一個，不比京城?！崩洗蠓蛘f：“我這藥鋪來來往往那么多采藥人，你可以打聽打聽，論價格我絕對是城里最公道的?！?/br>
    程松兒明白老大夫說的話沒錯。

    京城的物價和成陽縣城自然是沒得比，就算是現(xiàn)代各個地區(qū)的生活水平還有差異呢，五十兩已經(jīng)可以讓她和程青枝生活的很好了。

    況且她現(xiàn)在急需要錢，根本不可能花幾個月去京城賣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