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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程青枝的目光有些錯愕。 “這是我給你買的衣裳,快看看合不合身?!背趟蓛号d沖沖的將冬衣披在他的身上,雪白的緞子襯得他的臉白皙如雪,鬢邊青絲垂落,就像一道潑墨落在無暇的雪地里。 程青枝摸著厚實的料子,緞子剛接觸到他的皮膚時有一瞬間的涼意,但很快就像被雪泥火爐包裹著。 “怎么樣?”程松兒坐在小凳上,左手撐著炕沿,明亮的眼神直晃晃的看著他。 “很、很好、很、很合身......”程青枝有些磕絆的說。 這件衣服光是看緞面就極好,白的像雪一樣,還被男工用銀色絲線繡了一朵玉蘭花,一朵花半包綻放在枝頭,花瓣片片吹落,從衣襟一直到腰間都有刺繡。 即使是生母還在時,程青枝都未曾穿過這樣好的衣裳。 她一定花了很多錢吧。程青枝暗暗地想,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合身就好,我害怕買大了你穿不下呢。”程松兒笑瞇瞇的說著:“你的衣服太薄了,現(xiàn)在就換下這件衣服吧,暖和?!?/br> 程青枝咬著唇點頭,他回到屋里準(zhǔn)備脫下里面的夏衣,換上這件衣裳。 卻不想眼前的一幕令他雙目微睜,原本的薄被子被整齊的疊起來放在一邊,而原本的位置上卻擺著一套厚厚的被子。 程青枝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除了程松兒不會再有人給他添置厚實保暖的被褥。 他小心的把手放在被褥上,綿軟溫柔的觸感好像隔著一層布料都能感受到里面層層堆疊的棉花。 他有多久沒有碰過這樣好的東西了?程青枝不記得。 “哥,你換好衣服了嗎?”程松兒站在門外們。 “快,快好了。”程青枝磕巴的回答,眼底有一點水潤的光澤閃過,他慌亂地眨了眨眼睛,強行將淚水給逼了回去, 他飛快的換好衣服,隨后打開門,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的站在程松兒面前。 換上冬衣的程青枝讓程松兒眼前一亮,如果說平時一身樸素打扮的程青枝已經(jīng)讓人過目難忘,那么如今換上一身月白衣裳的他,美得更加奪目,令人移不開眼。 白皙的皮膚被月白色的衣裳襯托的如初雪一般,衣裳上繡著的玉蘭花在如此絕色的姿容下都要黯淡無光。 “哥......你真好看?!背趟蓛河芍缘馁澝?。比她在商場里見到明星本人還要好看。 想到這樣好看的人以前一直遭受著非人的待遇,她心中又氣又不理解。 這樣的美人,原主一家和程家村的那些人怎么忍心下得了手虐待他。 若換做是她,她恨不得打造一座溫室,好好地將這朵嬌花養(yǎng)起來,風(fēng)吹不到,雨淋不著,將讓他靜靜的盛開。 突如其來的夸贊,令程青枝眼眸微移,薄紅從脖頸蔓延到他的耳根。 程青枝知道自己模樣比別人稍好幾分,不然也不會讓劉素嫉妒成那副模樣,恨不得殺了他。 但無論是程家村的村夫,還是自己的生父都只會惡狠狠的盯著他這張臉,罵他是狐貍精,狐媚子,提防著他,好像稍不留神,他就回破壞這些人的家庭......從來沒有人這樣真心實意的,不沾染任何雜質(zhì)地夸贊過他。 “對了,差點把這個給忘了?!背趟蓛汉鋈慌牧伺哪X門。 她急匆匆的回到堂屋,又急匆匆的跑回來。 “看我還給你買了什么?!背趟蓛合氆I寶似的,將一雙千層底的鞋放在他面前。 程青枝看著鞋子,唇瓣忽然微微顫抖,嗓音差點嘶了:“你還記得?” “當(dāng)然記得,我早就答應(yīng)過你的,我不會食言?!背趟蓛盒χf:“快穿上試試?!?/br> 程青枝指甲死死扣著rou,好像有什么東西生生堵在他的咽喉里,讓他難受哽咽。 他強忍著艱難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呼吸,換上鞋子。 “怎么樣,穿著舒服嗎?”程松兒低著頭,看著他腳下的鞋子問。 “......舒服的。”程青枝幾乎是咬著后牙,艱難的蹦出幾個字來。 厚實的布料,結(jié)實的針腳,甚至連鞋子的大小都極為合適。 “那就好,我只能憑著記憶估算你腳的尺寸,就怕買大了?!彼χf。 扎起的頭發(fā)發(fā)絲無意間滑過他的肩頭,傳來絲絲縷縷的香氣,香味很淡,不似他聞過的任何花香,亦不是從前虐打他的程松兒身上的味道。 但這香卻像是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他覺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虛假的如同幻境。 他死死將指甲扣進掌心的rou里,熟悉的痛覺傳來,讓他終于能分清幾分現(xiàn)實與虛幻,可眼前夢境般的一切卻沒有隨著痛覺消失。 這些都是真的。 繡著玉蘭花的衣服,綿軟的被褥,穿在腳上的鞋子......程松兒對他的這些好,都是真的。 第9章 .小可憐吃rou了小可憐吃rou了 程青枝背在身后的手指扭曲的蜷縮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如夢似幻。 就連眼前的這個熟悉的人,都仿佛渡上了一層蒙昧的光,明明是同一個人,明明是程青枝再熟悉不過的臉,但此刻在她身上,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另一個人......程青枝不敢再往下想。 “我、我去給你做飯?!彼o咬唇rou,不敢再看程松兒,幾乎落荒而逃似的離開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