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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臣籠中雀 第55節(jié)

    萬之褚輕笑道:“微臣祖母對趙夫人還是當(dāng)親生女兒一般的,曹府小輩同我們相處都如親姐弟,陛下莫不是覺得微臣和曹家的兄弟姐妹不親?”

    傅祁州揚聲一笑,“按卿這么說,你反倒成朕的舅兄了?!?/br>
    “陛下若不嫌棄,那是臣的榮幸?!?/br>
    萬之褚這話一落,傅祁州順桿上走,“那年后朕可要關(guān)心關(guān)心舅兄的婚姻大事了。”

    萬之褚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還帶著笑意,“那就等年后吧,臨近年關(guān),微臣可再沒時間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傅祁州笑道:“朕知你們忙,朕也忙啊,這才浮生偷得半日閑?!?/br>
    君臣二人下了四五局也就停了,依舊是趙釧送萬之褚出宮。

    出宮的路上竟偶遇了文茵茵,她是要去紫崇殿,趙釧微微頷首喚了句:“奴婢見過美人?!?/br>
    文茵茵柔聲道:“公公不用多禮?!?/br>
    話落眼神就落在了萬之褚身上,“相爺要出宮了嗎?”

    萬之褚神色平常,眼神冷了幾分,淡淡應(yīng)了一聲,趙釧看了看文茵茵又看了看萬之褚,只見文茵茵看著趙釧說道:“趙公公,可否讓我跟相爺單獨說幾句話?”

    趙釧詢問萬之褚,只聽萬之褚說道:“趙公公不是外人,美人有什么話請說。”

    “陛下……他是不是厭棄我了?”

    她說著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中又飽含恐懼和擔(dān)憂,趙釧心中其實也清楚,原來大家傳傅祁州是為了氣傅祁禎才讓她入宮,如今傅祁禎死了,那擔(dān)心失寵也是正常。

    加上她又是萬之褚送進來的人,有事想找萬之褚?guī)兔透A恕?/br>
    萬之褚看著她,眉宇微皺:“美人多慮了吧,陛下近日諸事繁忙,美人身為宮妃,應(yīng)多體諒陛下,想來過些日子陛下忙過了就好了?!?/br>
    他話落,文美人微微頷首,“多謝相爺?!?/br>
    “宮中的生活是什么樣的,全憑美人的本事?!?/br>
    這話在送她入宮之前萬之褚就說過了,當(dāng)時她還想要萬之褚做她的靠山,可當(dāng)時萬之褚說讓她先站穩(wěn)腳跟再說。

    直至今日再說起這話,她覺得萬之褚這話里有話。

    去了紫崇殿,沒見到傅祁州,她又去坤寧宮給曹皇后請了安才回的福慶宮。

    福慶宮內(nèi),就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不知是誰在她的梳妝臺下放了一盒東西,打開一看里面有熏香,還有西域傳進來的秘藥,她以前就聽聞過這些藥的功效,也知如何使用。

    想起了萬之褚方才說的話,她自覺得萬之褚那話中話就在這些東西里了,既然派人送了東西過來,那估計近幾日傅祁州就一定會來。

    她心情不錯的將東西收了起來,靜等傅祁州的到來。

    第63章 --事發(fā)

    ◎丑聞◎

    趙釧送完萬之褚回去后, 傅祁州神色陰沉。

    趙釧走至跟前躬身道:“陛下,萬大人出宮了?!?/br>
    “可有跟你說什么?”

    聽傅祁州的話,趙釧搖搖頭:“回陛下, 萬大人沒說什么, 倒是在出宮的途中遇到了文美人,他們說了幾句話?!?/br>
    “說了什么?”

    趙釧道:“文美人大概是擔(dān)心自己失寵,所以求助萬大人?!?/br>
    此話一出, 傅祁州皺了皺眉, 不悅的問:“然后呢?”

    “萬大人就說陛下近些日子太忙, 說文美人身為宮妃應(yīng)體諒陛下, 待陛下不忙了就會去看她了?!?/br>
    “就這些?”

    趙釧微微頷首,回道:“是的。”

    傅祁州沉默了許久才不咸不淡的說道:“這文美人倒是信任他?!?/br>
    趙釧心想, 一個沒有家族依靠的女人, 萬之褚將她送進來, 不信任萬之褚還能信任誰?

    但他安靜的立在一側(cè), 什么話也沒有說。

    當(dāng)天晚上, 傅祁州去了東慈寧宮,正逢晚膳時辰, 他到東慈寧宮時李翾他們正準(zhǔn)備用晚膳,見他進來, 八皇子傅祁瑯急忙起身喚了句:“皇兄?!?/br>
    傅祁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接話,對他的不喜越于臉上。

    傅祁瑯以往就和傅祁州不親近, 但偶爾見面請安, 雖然疏離但沒有厭惡和不喜, 反倒是岑婕妤死后, 他住到東慈寧宮里來之后, 傅祁州對他的態(tài)度才惡劣了起來。

    李翾見狀,拍了拍傅祁瑯的肩,柔聲道:“坐下準(zhǔn)備吃飯?!?/br>
    傅祁瑯望著傅祁州有些神色不安的坐了下去,只聽李翾冷聲道:“皇帝怎么過來了?”

    “朕這些日子忙,未曾過來給母后請安,現(xiàn)在得了點空,過來看看母后?!?/br>
    李翾道:“哀家一切都好,皇帝忙于政務(wù)要保重身子,不必為哀家cao心?!?/br>
    話落,宮人開始上菜肴,李翾也在凈手準(zhǔn)備吃飯,回頭見傅祁州正站在一側(cè)目光陰冷的望著傅祁瑯,她垂下眼簾,藏住心中不快,邊凈手邊問:“皇帝可用過晚膳了?”

    “沒用的話坐下一起吧?!?/br>
    說著又吩咐宮人安置碗筷,傅祁州才坐了下來。

    這一頓晚膳吃得食不知味,傅祁瑯是,傅祁州亦是。

    李翾見傅祁瑯吃的少,有些擔(dān)心,詢問道:“你不舒服嗎?吃這么少?”

    傅祁瑯搖了搖頭,“剛才吃晌午吃多了,現(xiàn)在還不是很餓?!?/br>
    “母后皇兄你們慢慢吃,我先去看書去了。”

    李翾點了點頭,叮囑道:“靠燈近一點,不然傷眼?!?/br>
    “知道了?!闭f著便出了膳廳。

    看著傅祁瑯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傅祁州冷笑了一聲,“母后對八弟可真好?!?/br>
    李翾淡淡道:“遠(yuǎn)沒有惠太后對皇帝來得好,哀家正在向惠太后學(xué)習(xí)?!?/br>
    傅祁州放下碗筷,抬眸望向李翾,眼神炙熱濃烈透著放肆,李翾的眼神冰冷,自顧自的吃著飯。

    “母后是想把這個小崽子養(yǎng)大,當(dāng)做倚靠?”

    聞言李翾淡淡的看了一眼傅祁州, “皇帝是對哀家養(yǎng)他有意見?”

    “你們誰也不是從哀家肚皮里出來的,岑婕妤要是活著,哀家對你們也都是一視同仁,現(xiàn)在岑婕妤不在了,他在哀家跟前,哀家作為他的嫡母,不該養(yǎng)他?”

    說到岑婕妤,傅祁州的心下更不痛快了,輕笑了一聲,“岑婕妤死了,不正是母后希望的嗎?”

    “母后敢發(fā)誓岑婕妤一事和您無關(guān)?你能保證將來你養(yǎng)大了這小崽子他不會懷疑你的別有用心嗎?他真的就比我更靠得住?”

    李翾聽著他這話,眉頭緊蹙,面露不悅。

    “皇帝覺得是我殺了岑婕妤?覺得是我為了爭奪八皇子而害死了岑婕妤,還給傅祁瑯營造一副慈母形象?”

    “難道不是嗎?”

    李翾輕輕一嘆,語氣中多是無奈,傅祁州瞧著她的神色竟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自己猜錯了似的。

    “若皇帝是這么想的,不如哀家?guī)еx宮?在宮外尋一處宅子,將來他到了娶妻的年齡,給他安排好,他有妻有子有自己的家庭,哀家也算是對得起先帝了。”

    聽著李翾這話,傅祁州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他眼神漸漸的沉了下來,盯著李翾說道:“你何必說這種話激我?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明知道我不可能讓你出宮!”

    “哀家還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傅祁州被噎了一下,攥緊了手,“你還這么年輕,往后余生真準(zhǔn)備一個人在這慈寧宮過活嗎?無數(shù)個日夜,你真的就能忍得住寂寞?”

    李翾聽著他這話,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譏諷道:“怎么著?皇帝覺得哀家可以再嫁?”

    傅祁州愣了片刻,只聽李翾沉聲道:“皇帝不回,是說哀家不可再嫁,但可在這深宮里偷.情?”

    她譏笑了一聲,望著傅祁州的眼神盡是輕蔑。

    “皇帝,你可以瘋魔奪臣妻,御史罵罵咧咧幾日也拿你無可奈何,總不會讓你自己將自己浸豬籠,但那人若是哀家,死一千次都不夠吧,你方才同哀家說的這些話,同惠太后說過嗎?”

    “朕自能護著你?!?/br>
    “是嗎?皇帝,你讓一個人去犯錯,等她做下了錯事再告訴她,是我保護了你?不覺得可笑嗎?”

    桌上的菜肴都涼了,兩人面對面坐著,氣氛壓抑。

    沉默了許久后,李翾沉聲道:“皇帝cao勞,往后哀家這里無需皇帝過多cao心,也不必勤來請安?!?/br>
    傅祁州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到嘴的話,緩緩起身,應(yīng)道:“好?!?/br>
    李翾也隨著起身,“那哀家就不送皇帝了?!?/br>
    傅祁州道:“以后母后都不讓朕來這里了,還不能送送朕嗎?”

    望著他的眼神,李翾走了出來,淡淡道:“皇帝請吧?!?/br>
    傅祁州走在前李翾走在后,隔著一步之遙,將人送到宮門口李翾便頓住了腳步。

    天色已黑,宮人未在身側(cè),踏出宮門的傅祁州猛然轉(zhuǎn)身返回,直接就將李翾推到了墻上,俯身吻了下來。

    李翾氣極,掙扎著想要反駁,雙手卻被他緊緊的禁錮住,鋪天蓋地的陌生氣息壓了下來,李翾心生嫌惡,她狠狠的咬了下去,唇齒間頓時蔓延著nongnong的血腥味。

    傅祁州像是瘋了一般,竟還伸手去扯她的衣帶,她得了片刻空隙,躬腿朝他胯間撞去,吃痛了才放開了她。

    她的眼神兇狠,揚起手狠狠的打了他兩巴掌,“你這令人作嘔的下賤東西,也配在哀家跟前放肆!”

    李翾回了屋漱了口沐浴更衣,可怒火卻不熄,一直在心底燃燒著。

    她要讓傅祁州付出代價。

    次日里,宮中便傳出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小太后勾引陛下,在東慈寧宮行不軌之事,朝臣又見傅祁州嘴唇上的傷痕,便是最好的證據(jù)。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流言就像是春風(fēng)里的野火,澆不滅反而有愈發(fā)大的趨勢。

    曹皇后迅速將那些傳話的宮人全部控制了起來,而傅祁州沉溺于歌舞,聽說一夜間還寵幸了好幾個宮女。

    曹皇后求見他亦不見,倒是福慶宮的文美人,不知道給傅祁州送了什么,讓傅祁州去了福慶宮,一連數(shù)日都沉溺在福慶宮里。

    惠太后是知道傅祁州對李翾的心思的,可若說李翾勾引傅祁州那她也不信。

    可此時誰信誰不信還重要嗎?

    已經(jīng)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