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籠中雀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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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之斕捉摸不透,過了許久,萬之褚才淡淡道:“小時候他們教我要讓著你,護著你,說來可笑,你被他們帶走我從未怨過你?!?/br> “雖然不怨,但我們兄弟也回不到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萬之斕聽著這話,臉色變了變,他深知萬之褚對白氏和萬鴻鈞的厭惡深入骨髓,所以寧愿沉默著也不敢在萬之褚跟前替白氏和萬鴻鈞說話。 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若是沒有我,那大哥就不會遭遇這些。”萬之斕說這話,是不是真心實意萬之褚很清楚,他輕笑了一聲,定定的望著萬之斕,“這話倒是沒錯,若沒有你,我就不會遭遇這些。” 萬之斕的心口咯噔一下,再細看萬之褚面色平靜,似乎只是隨口一說,他抿了抿唇道:“是我對不起大哥,若我能爭氣一些就好了?!?/br> 萬之褚未語,只聽前面的車夫說道:“相爺,昭獄到了?!?/br> 話落馬車停下,萬之褚望向萬之斕,“下車吧。” 萬之斕下了車,他還是第一次大半夜來昭獄,那黑黝黝的大門在黑夜里像是巨獸的口,能將人吞噬了似的,讓人心生不悅。 但白氏要見他,他不得不來。 就在他生畏怔住之時,萬之褚已經(jīng)上了臺階,他披著黑色的狐絨大氅,朝那巨獸口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堅定。 或許感覺到了萬之斕沒有跟上來,他頓住回頭看了過來,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響起:“想什么呢?快點跟上?!?/br> 萬之斕應(yīng)了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入了昭獄大門,右拐進入臺階甬道一直向下,甬道逼仄,兩旁燃著油燈,萬之褚輕車熟路,跟在身后的萬之斕卻渾身不適, 前方的萬之褚腳步不輕不重,那獄卒帶路不說話,萬之褚亦是,萬之斕只感覺氣氛越來越低沉,他在身后看不到萬之褚的臉,但卻感覺到萬之褚身上顯露出來的戾氣,他回頭望去,已經(jīng)看不到外面的大門了。 到了白氏牢房門前,萬之褚頓住了腳,獄卒開了鎖,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拿著鐵鏈推到了甬道口守著。 見獄卒退遠,萬之斕才問道:“爹娘怎么關(guān)得這么深?” 萬之褚冷冷說道:“是他們的榮幸,這若盧昭獄里,這一層就這兩間牢房,他們一人一間。” 萬之斕蹙著眉,萬之褚從身后的墻上取下油燈遞給萬之斕,隨后拉開了鐵門,“白氏在里面,需要我回避嗎?” 剛才還在不想先進牢門的萬之斕,聽著萬之褚這話,忽然間就安心了些許,“大哥說的什么話,無需回避。” 聽他這么說,萬之褚也就沒有離開,輕聲說道:“那進去吧?!?/br> 牢房里的惡臭熏人,萬之斕強壓著心里的惡心提著油燈走了進去,白氏已經(jīng)看不出原先的模樣,甚至比那街邊的乞丐還臟。 想著白氏原先的那些講究,萬之斕不知道這樣的環(huán)境,白氏是如何忍下來的,是覺得還有希望?還能出去嗎?所以怎么樣都能忍? “娘?!比f之斕輕喚了一聲,白氏望著面前忽然出現(xiàn)的兒子,眼神呆滯,隨后便淚如雨下。 萬之褚之前說會讓萬之斕來看她的,她日復(fù)一日的等著,終于等來了。 “之斕,你來了?!?/br> 萬之斕道:“嗯,我來了,這是meimei們親手做的點心,讓我給你帶來?!?/br> 白氏望著那食盒,點心的香甜氣息還在,她咽了咽口水,卻不想在萬之斕面前再添難堪。 “你們還好嗎?” “我們都很好,只是念著父親和你?!比f之斕這話,對于白氏來說似乎慰平了所有的苦。 萬之褚站在門口冷眼看著互訴衷腸的母子,并沒有踏入門檻半步,就那么冷眼看著。 萬之斕喂白氏吃了點心,實在是忍不了這里面的味道,對白氏說道:“娘,我再去看一看父親,一會兒再過來看你?!?/br> 萬之斕起身回頭,見萬之褚冷笑著望著他們,“點心也吃好了,你不準備說點什么嗎?” 白氏望著萬之褚陰鷙的眼神,心生畏懼。 “說什么?”白氏問。 “說一說那雙靴子,殺人的證據(jù)。” 萬之褚的話讓萬之斕瞬間就想起了過去,他望著萬之褚的神色心下慌亂,卻強裝鎮(zhèn)定,一臉的無辜不解:“大哥在說什么?什么靴子?誰殺人了?” 看著萬之斕這一臉的無辜懵懂,令人惡心,“五歲生辰那一年,她給我們做了兩雙一模一樣的靴子,你說你去河道摸魚丟了一只靴子怕被罵,所以從我這里拿走了一只,可有此事?” 萬之斕聞言身子緊繃,心口微滯,皺著眉深思著,沉默了許久才道:“那雙靴子我記得,可我的沒有丟呀?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 話落,萬之褚笑了起來,笑聲在地牢里回蕩著,明明笑著,卻聽得人心口發(fā)顫惶恐,只見他朝后退了一步,拍了拍掌,從暗處走出來了倆帶著鐵面的男子,“主子?!?/br> 萬之褚幽幽道:“留一口氣?!?/br> “是!” 話落,兩人進了牢門,萬之褚沒有再看白氏和萬之斕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陳恪給了獄卒黃金,低聲囑咐了一番,揚長而去。 那獄卒還在甬道口守著,那牢房內(nèi)慘叫聲響了一夜,臨近換崗了,那倆鐵面出了牢房,他鎖了牢門,拎著鑰匙顛了顛手中的黃金笑了起來。 留一口氣,那叫奄奄一息。 第55章 -離京 ◎你還會回盛京來嗎?◎ 天已經(jīng)亮了, 可是昭獄深處沒有窗沒有光,有的只是無盡的黑夜。 有人下來會提著燈,人走后燈也被提走, 日復(fù)一日的煎熬中, 白氏最喜歡的就是看趴在牢房門口探光,甬道兩旁掛了油燈,會有微弱的光亮照進來。 她以為萬之斕見到她這般光景之后, 會幫她點什么, 但是萬沒想到, 萬之褚會這么對待萬之斕, 想來當年丟下他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這樣狠毒的人, 幸好她丟了! 摸著黑, 她到了萬之斕身邊, 顫抖著輕喚著:“之斕, 之斕……” 萬之斕趴在地上, 全身疼得他動彈不得,喉間的鐵銹味越發(fā)的濃烈, 黑暗里,牢門緊閉, 萬之褚是要將他也關(guān)在這里嗎?永遠的關(guān)在這里? 耳邊還回蕩著白氏的聲音,他一句也應(yīng)不上。 像一條死狗一般,趴在讓他惡心厭惡的地上。 他若能出去, 定要將萬之褚碎尸萬段。 而萬府的老宅內(nèi), 萬之褚回去后就告知了老太太, 萬之斕說有朋友相約要離開京城一段日子。 老太太淡淡的嗯了一聲, 便是連去了哪里?跟誰?具體什么時候回來?一字未問。 倒是那萬念珺和萬思卿哭哭啼啼的問萬之斕的消息, 萬之褚聽著那哭聲仿佛白氏在跟前,忍不住的煩躁和厭惡。 老太太亦是。 萬之褚忍著,一言不發(fā),但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的蜷縮緊握成拳,老太太眉頭緊蹙,忍無可忍后厲聲道:“別哭了,又不是死人了?哭什么?” 老太太的語氣嚴厲,倆人嚇得瞬間就止住了哭聲,眼淚還懸在眼皮上,一眨眼就掉了下去,急忙伸手擦拭。 “你們倆聽好了,這里不是將軍府,這里所有的人都最討厭哭哭啼啼,有什么事情就說,直接明白的說,哭了只會招人厭惡,聽明白了嗎?” 聽著老太太的話,瞧著老太太的嚴肅的面容,倆人懵懵懂懂點著頭,心中害怕,萬念卿一抿唇差點又哭了出來。 老太太瞧著她那要哭的前奏,直接提起了拐杖指過去,“咽回去!” 被老太太這一兇,她眼淚都出來了,但咬牙忍著也不敢落下。 “從今日起,你們姐妹倆跟著我,有什么意見嗎?”老太太問,姐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主意。 老太太蹙了蹙眉,“有什么話要說就直接說?!?/br> “沒……沒有?!?/br> 白氏早些年傷了身子,身子調(diào)養(yǎng)了好幾年才懷了萬思珺,后一年又懷了萬念卿,姐妹倆年紀比萬之褚小上許多。 如今被老太太這嚴肅一問,就算是有什么估計也不敢說,可老太太準備告訴她們,以前將軍府的那一套,在這里行不通,什么叫有話就說,有事就做,哭解決不了問題。 “住在這里,吃什么用什么有什么需要的,自己開口說,和我說,或者和青嬤嬤說,都可以,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滿,也直接說,若是不說,那便沒有,聽清楚了嗎?” 萬念卿聽著老太太這話心里慌亂極了,萬之斕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爹娘也不在,要是她們不住這里就無處可去,可住這里祖母卻很討厭她們的樣子。 萬思珺稍微鎮(zhèn)定一些,她見過萬寶幸跑到老太太這邊來直接跟老太太說,想吃杏仁酥,老太太回頭就讓青嬤嬤去安排了做。 她也見過萬寶幸和人吵架,吵紅了臉,撅著嘴,就不認輸也不落淚,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 她好像是有些明白,對于她們的父親來說,母親的淚是武器,她們的淚也是工具。 老太太看著萬思珺的眼眸轉(zhuǎn)動,眉頭緊鎖,直接問道:“萬思珺,你在想什么?” 萬思珺猛然回神,望向老太太:“回祖母,沒想什么?” “真沒想什么?”老太太又問了一遍。 萬思珺搖了搖頭,望著老太太的眼神透著真誠,好像她剛才什么也沒有想一般。 老太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犀利,盡管萬思珺什么也沒有說,但老太太的眼神告訴她,她心里想了什么,老太太早已經(jīng)看得一清二楚。 她抿了抿唇垂下了頭。 姐妹二人跟在老太太身邊,或許是害怕,倒是很少動不動就垂頭抹淚,安氏怕老太太辛苦,還總過來幫忙,也會將這姐妹倆帶到二房去,二房那幾個孩子迫于安氏的威壓,勉勉強強接受了萬思珺和萬念卿,維持著表面的和諧共處。 萬之褚這些日子頗為忙碌,即將年末,各部事務(wù)繁多,加上大宛和渝州頻頻摩擦,感覺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李翾又將八皇子養(yǎng)在了跟前,她是何意萬之褚心知肚明,既已經(jīng)有數(shù),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還很多。 這些日子以來,李棠獨來獨往,似乎從微想起被囚禁起來的傅祁禎,萬之褚覺得傅佪英那事兒恐有蹊蹺,又讓陳恪重新查探。 自從那天醉酒之后,他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過李棠了。 李棠這邊,京墨準備好了東西,安排好了事情,李棠還是決定了還要去臨安。 出發(fā)的這天盛京籠罩著陰霾,車馬還沒出城,就飄下了鵝毛大雪。 京墨看著飄雪,眼底有星光閃爍,“娘子,下雪了?!?/br> 李棠望著這飄雪,勾了勾唇, “嗯,下雪了?!彼袷切α?,可眼底一片清冽,似乎有些傷感。 說是去臨安游玩,可卻沒感覺到即將去游玩的開心,倒是她帶了不少銀錢,像是要去很久似的。 陳恪是無意間得到的消息,李棠帶著人要離京了,是去哪里他還不知,便急急忙忙的回來稟報給萬之褚。 縱然這些日子漠不相關(guān),但他知道,萬之褚一定會想知道。 聽聞陳恪的稟報,萬之褚有片刻晃神,屋內(nèi)的燈火搖曳,屋外寒風(fēng)撼樹發(fā)出簌簌聲響。 “下雪了嗎?” 陳恪說:“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