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立不滿，“這可不是標準答案。”

    “標準答案是什么？”程午問。

    “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說會和我在一起。”

    “……”

    年前還錄了一期節(jié)目，和新房裝修有關(guān)，兩人去做手工，花了兩天時間，合力做了一張木桌。

    很快就到了春節(jié)，比新歷的年更有氣氛，更加隆重喜慶。

    初一那天，程午作為周家媳婦，第一次與他們一起去祭祖。

    到了晚上，周意立問她，“你準備哪天帶我回去祭拜我岳母？也該讓她見見自己英俊多金的女婿?！?/br>
    這是程午沒有考慮到的，因為連她自己都有兩年沒到那個地方了。

    “你覺得哪天合適？”

    這是年節(jié)，周家親戚多，她擔心走不開身。

    “那就明天吧，祭拜岳母比較重要?！敝芤饬⒄f。

    于是初二清早，周意立和程午就出發(fā)了，開了三個半小時的車才到目的地。

    是個小鎮(zhèn)，也不算程午的老家，因為當初程母為了抵抗家里及流言蜚語的壓力，帶著程午租住在這個地方。

    這里十多年前比較落后，沒有墓地，人死后都是看個風水寶地，然后整尸放進棺材，埋在土里。

    程午母女屬于外來人口，當然沒有土地。不過程母生前和當?shù)厝颂幍暮茫袀€程午叫“包嬸”的女人不忍心她死后無處安息，拿了一小塊荒廢的地出來，程母才得以下葬。

    到了鎮(zhèn)上，他們停好車，去買鞭炮。

    一進店，周意立看見玻璃柜里擺放的樣品，就點了點最大的，“我要這個?！?/br>
    其他祭祀用的物品都是從城里帶來的。

    老板是個胖胖的女人，背了個小孩，多看了他們兩眼，才笑著說好。

    她從身后的展架上取了一大元鞭炮下來，裝進塑料袋里，“六十塊?！?/br>
    周意立給了她一張整的。

    女人腰上綁了個軍綠色的小包，她從里面抽出兩張二十遞給周意立，復(fù)又把目光投向程午，她猶豫了兩秒，在他們出去的時候開口，“程午？”

    帶了點驚喜的口吻。

    程午被叫住，回過身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女人。

    她每次給母親上墳都是在這家店購買鞭炮紙錢，但以往見到的都不是她。

    “你去年和前年怎么沒回來??？”

    女人語氣熟稔，但程午對她真的沒有任何印象，便問，“請問你是？”

    “我是張娟啊，哎，我生了孩子后比以前胖了很多，你認不出來也正常?！?/br>
    張娟哈哈笑著，自報名諱。

    不過程午依然沒有印象。

    張娟見她真的想不起了，便主動說，“你可能忘了，快二十年了吧，當時我被林偉龔勇一些男生欺負，你幫我揍了他們一頓?！?/br>
    太古遠的小事了，程午確實沒記在心里，她歉意的笑了笑，才回答之前那個問題，“前兩年我沒放假?！?/br>
    準確來說她曾七年沒有假期，前五年都是她出節(jié)后請了一天假匆忙趕回來又匆忙趕回去的。

    張娟“哦”了一聲，看了一眼周意立，難掩驚艷之色，好奇，“他是你男人嗎？”

    周意立挑了下眉，沒想到她說話這么直接，不過這句話聽著挺合他意。

    程午挺坦然的，點了下頭，“是。”

    張娟笑問，“你們結(jié)婚多久了？有小孩了嗎？”

    這個男人看上去很不一般。

    張娟不覺得稀奇，她以前就覺得，配得上程午的男人一定很優(yōu)秀。

    程午也沒覺得唐突，“剛結(jié)婚，還沒有小孩?！?/br>
    張娟說：“你也不小年紀了，要抓緊喲。”

    程午沒應(yīng)，說，“我們要去上墳了?！?/br>
    張娟看著程午和她男人上了車，心中大為感慨。

    即便程午離開小鎮(zhèn)十多年了，但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女，到現(xiàn)在碰到了，都會不由自主講到她，雖然那時她一年中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武校，跟他們也不親近，但不影響她成為所有孩子中的焦點。

    后來程午mama過世后，所有人都拿“上帝給你關(guān)了一扇門，必然會為你開一扇窗”的話套到她身上——

    因為她又高又白又漂亮，上天給了她矚目的外貌，所以讓她經(jīng)歷生活磨難。

    現(xiàn)在看來，程午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她衷心為程午感到高興。

    車上，周意立跟程午玩笑，“看來你路見不平的正義感是從小養(yǎng)成的?！?/br>
    程午給周意立指路，“其實我都不記得了?！?/br>
    他笑出聲來。

    彎彎繞繞的，到了一個的路口，程午讓他停車。

    程午抱著一束康乃馨走在前面，周意立拎著祭拜品跟在她身后。

    這里少有人走，幸好是冷冬，高高的野草枯黃了，了無生息的朝兩邊倒下。

    大概四五分鐘，周意立看見了一個鼓起的土包，同樣長滿了枯黃的野草，還有兩棵叫不出名字的小樹。

    程午說：“到了，這就是我媽的墳?！?/br>
    周意立糾正她，“應(yīng)該說咱媽。”

    程午朝他笑了笑，把康乃馨靠在墳上。

    兩人跪下來，撕薄紙錢，周意立燃火，同時把香點了插上。

    他站起來，抱著鞭炮到遠處，噼里啪啦炸響聲驟起時，他重新跪到她身邊。

    程午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盯著燃燒的香，“媽，我結(jié)婚了，今天帶他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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