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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垂下頭, 盯著腳下踩著的兩格白瓷磚出神。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人還沒走,她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了。 心里很郁悶,舍不得他。 她真的好不想去學(xué)校啊。 鐘旭買好票過來, 隔著許多人,看見她孤零零的, 十分落寞。 他知道她的心情。 可那天在山里, 有一句承諾,到底沒說。 一句話而已,說出來很輕松,但真的做到, 需要花很多時間。 鐘旭不愿意讓蒲嬌眼巴巴等著這個承諾。 因為滿懷期待,最是難熬。 他心里想,有一天他能辦得下了,再告訴她,到時她肯定特驚喜。 鐘旭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其實他和蒲嬌一樣的,真是舍不得。 蒲嬌似乎和他心有靈犀,看過來,臉上的不開心頓時消失,露出微微笑容。 鐘旭心臟被揪住了似的,他走過去,把車票遞給她,說,“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學(xué)校給我打電話報平安?!?/br> 她點點頭,捏著車票,“我今天不想回學(xué)?!?/br> 鐘旭笑了笑,說,“你明天早晨有課。” 蒲嬌腦子一熱,“逃了算了?!?/br> 說完,抬頭看鐘旭,看上去,他并不認可。 果然,聽他說,“不行,該上的課不能落?!?/br> 蒲嬌“哦”了聲,有些沮喪,“不想走,好多天不能和你見面了……” 鐘旭低頭,“我每天給你打電話?!?/br> 蒲嬌也知道躲不過分別,她無聲嘆了口氣,“除了打電話,你每天都要想我?!?/br> 鐘旭當然說“好”。 她說,“我每天也會想你?!?/br> 鐘旭心里一動,伸出雙手抱住她,“到學(xué)校照顧好自己,走哪兒都記得帶一把傘放包里,不要像那天一樣?!?/br> 蒲嬌回抱住他,臉埋進他肩窩,“嗯。” 兩人不顧四周投來的視線,擁抱了許久,鐘旭呼吸噴在她頭頂,“好了,可以去排隊坐車了?!?/br> 蒲嬌不松手,“再抱一會兒?!?/br> 鐘旭輕輕吻她的頭發(fā),“差不多了,不然天黑了才到得了慶大,我不放心?!?/br> 蒲嬌深深吸了口氣,把他的味道記住。 鐘旭嘴唇向下,親了親她額頭,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去了開往慶市的十號窗口排隊。 他站在后面,雙臂穿過她的腰,溫柔的把她攏在懷里。 隊伍慢慢移動,到了檢票窗口,他只能留在外面。 蒲嬌轉(zhuǎn)頭,踮腳親了他一下,紅著臉,“我走了,拜拜?!?/br> 鐘旭摸了摸她腦袋,“嗯,不要忘了我說的話。” 蒲嬌笑嘻嘻的,“知道啦?!?/br> 她走到站臺,上了長途汽車。 鐘旭一直等到車子駛出車站,才騎了摩托車回王家鎮(zhèn)。 長途汽車平穩(wěn)而快速前行,一到慶市,還沒下車,蒲嬌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到了。 沒說幾句,那邊有人找他,便結(jié)束通話。 鐘旭把手機擱一邊,抬眼看來人,微微驚訝。 白夢把頭發(fā)撩到耳后,打趣道,“怎么這副表情?” 鐘旭問,“有事?” 白夢笑,“沒事,來這邊辦事,路過進來看一眼?!?/br> 鐘旭指了指角落擺放鐵器的桌子,“現(xiàn)在還是胚體,你可以看看?!?/br> 白夢目光掃過去,“挺不錯,我等著成品。” 她收回視線,“吃晚飯沒?我請客?!?/br> 鐘旭又問,“有事?”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小孩怎么回事?一點都不可愛?!?/br> 鐘旭:“……” 白夢說,“是有點事,想跟你談合作,我們邊吃邊談。” 鐘旭略微思考了兩秒,“成。” 他在院子里打井水洗手,白夢問,“鎮(zhèn)上有什么特色菜?” 鐘旭俯身,把水往臉上澆,“沒有?!?/br> 白夢瞧了眼少年寬闊的背脊和結(jié)實的手臂,愣了下,“我聽王叔說鎮(zhèn)上有家烤魚不錯,忘了名字,你知不知道哪家店?” 鐘旭潑了水,放下盆,“我?guī)闳?。?/br> 離鐵鋪不遠,穿過一條小巷就到了。 店門口有片魚塘,店主自家的,顧客可以選擇自己釣魚現(xiàn)殺。 天還未黑,白夢起了玩心,找店主拿了魚竿,拖了把椅子坐在池塘邊,慢悠悠等魚上鉤。 她問鐘旭:“你多大了?” 鐘旭說:“十九?!?/br> 白夢有點驚訝,笑了一聲,“這么???看著不像啊,我以為你有二十一二了?!?/br> 鐘旭不在意,“嗯?!?/br> 白夢沒看他,盯著魚塘動靜,“為什么不上學(xué)了?” 鐘旭說,“沒考上?!?/br> “王叔可老夸你學(xué)習好?!?/br> “還行吧,師傅夸張了。” “那怎么沒考上?” “我運氣不好?!?/br> 白夢:“……” 她看出來了,這小子說話就這風格。 她問他,“那打鐵累不累?” 鐘旭說,“累啊?!?/br> 她挑眉頭,“既然累,你怎么還愿意做?” 鐘旭:“喜歡這行唄。” 白夢“哦”了一聲,覺得有點意思,“這么累的活,說實話,掙錢還少,你喜歡它什么?” 鐘旭淡淡的說,“我比較容易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