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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認真,“不騙你,我們再說會兒話。” 她滿臉擔憂,“還是去一趟醫(yī)務室吧?!?/br> “不用。”梁宴清低頭看了眼傷處,“輕微的出血是正?,F(xiàn)象,關燈,嗯?” 謝柏儀抿唇,半晌,她按下燈掣,房間里恢復一片黑暗。 她重新躺下去,動作輕柔。 空氣靜謐,兩道呼吸聲輕輕相和,悠遠,綿長。 不知是誰起了頭,他們說起過往的趣事?;貞浘拖褚环奖环庥〉南蛔樱淮蜷_,盛裝在里面的那些時光,統(tǒng)統(tǒng)瀉出來。 她生命的大半歲月,全都和他相關。 而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飛揚跋扈。只唯獨對她柔軟,有求必應,千依百順。 這些很少被提起的,實際上不可磨滅。 伴隨著時有時無的輕笑聲,雨漸漸收了,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拉開序幕。 他們的談話被一陣電話鈴聲掐斷,醫(yī)生來了。 傷口被處理得很好,肩膀上的那一處并未崩開,只是尚且敏感脆弱,既不能動,也不能碰。 重新?lián)Q了藥,許是心理作用,梁宴清身上的痛感消退幾分,無知無覺的睡著了。 謝柏儀領著醫(yī)生出去,她小心翼翼帶上房間門。 醫(yī)生沒忍住,問,“梁先生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出了點兒意外狀況。”謝柏儀不透口風。 這事兒可驚險,她擔心嚇著家里那幾位,特別是伯母和母親,最是容易被驚動。 而且,梁宴清說了把彭白交給他處理,那么他就一定會解決好。 醫(yī)生自是知道這位小祖宗的脾性,沒有多問,拎著藥箱離開。 下了大半夜的雨,世界被洗刷干凈,特別是在綠植遍布的美院,愈發(fā)清新。 這日是個好天氣,頭頂?shù)脑茖?,朝霞美麗絢爛。等到太陽出來,又像海洋一樣瓦藍瓦藍,漂浮著軟綿綿的簇簇白云,溫暖和煦,怡人。 梁宴清醒來已是中午。 謝柏儀下廚,正好把最后一道百花釀茄子裝盤。 燉了排骨湯,素炒了娃娃菜,樣式不多,兩人吃剛剛好。 他出去時,她在擺桌,笑容籠罩在明媚的春光里,“宴清哥,餓嗎?可以吃飯了?!?/br> 梁宴清頓住腳步,被攝住心魂,一時移不開眼。 今天她穿了蕾絲洋裝式旗袍,雪一樣的白色,像仙子一樣。 她見他不動,再次開口,“宴清哥,快過來?!?/br> 33|第33章 梁家老宅的談話結束了,謝家老宅的談話才剛開始。 事情是這樣的,今兒個程敬把旗袍送到老宅子,戴悅非得留人在家里吃晚飯,謝柏儀自然被叫了回去。 飯桌上,母親和伯母點鴛鴦譜,話里話外都表達一個意思,他們倆特別般配。 謝柏儀聽得心煩,再加上她滿腦子都是梁宴清的傷,略略吃了幾口便擱碗。 等到大家都吃好了,沒多久,程敬告辭離開。 她謹遵母命,送他出門。 還是那輛雷克薩斯,程敬打開車門,卻沒有坐進去。 他轉(zhuǎn)身盯著她,問“生病了?” “沒?!?/br> “心情不好?”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程敬眉頭微微皺了下,“剛才那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br> 謝柏儀說,“嗯,我會和她們解釋清楚?!?/br> 他說,“你回去吧。” 謝柏儀點了下頭,進了屋,主廳里只有母親和伯母在看連續(xù)劇。 她正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被盛蔚叫住,“柏儀,過來陪我們看會兒電視?!?/br> 謝柏儀坐過去,屏幕上,民國舞女裝扮的女子在臺上唱著歌,“這是什么???” 盛蔚減了些音量,“講復仇的,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謝柏儀又問,“這個人是女主角?” 盛蔚說,“不是女主角,女二號,不是,你沒和小程多說會兒話?” 謝柏儀想,這哪里是要陪她們看電視??? 她漫不經(jīng)心,“說什么?我已經(jīng)謝過他了?!?/br> “就不能找點共同話……” 盛蔚沒說完,她看見戴悅使的眼色才反應過來,頭疼不已,“你這孩子凈是喜歡明知故問?!?/br> 謝柏儀也頭疼得很。 戴悅瞧著她臉色不好,“是不是又生病了?晚飯也沒吃幾口,哪兒不舒服?” “沒生病,就是太累了,胃口不好。”她露了個笑。 “那你趕緊去休息?!贝鲪傂奶邸?/br> 原本謝柏儀并不想談論程敬,轉(zhuǎn)念一想,索性趁這機會講明白。 她一臉認真,“媽,伯母,我早就和程敬講清楚了,您二位以后就別cao這份心了。” 盛蔚急了,“怎么回事?怎么就說清楚了?” 戴悅拍了拍盛蔚的手。 盛蔚平復好心情,問,“你跟小程說什么了?” “我讓他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除了宴清哥,其他人都不行?!敝x柏儀說。 盛蔚又急了,“真是胡來!小程哪點比不上梁家那小子!” 戴悅也說,“伯母倒是覺得小程比宴清更適合你,別的不說,小程肯在你身上花心思,這點宴清比不上?!?/br> 謝柏儀搖頭,“不對,宴清哥花的心思不比程敬少,只是他太了解我了,但凡皺個眉頭他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很容易哄我高興,這才顯得程敬比較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