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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坐在地毯上,支著下顎,動也不動的望著她。 眉、眼、鼻、唇,每一處,都精致得無可挑剔。組合到了一起,讓他不由自主想起她的一顰一笑,皆生動無比。 梁宴清深深的凝望著,著了魔,入了迷。 謝柏衡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女人睡得熟,男人看得癡,腳邊臥著一條狗。 歲月靜好,讓他不忍打擾。 他只有兩秒鐘愣怔,很快回過神,接著嘆一口氣,不過是表象。 具體怎么回事,姜昕全部告訴他了。 謝柏衡和梁宴清多年好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此時此刻也不想給他好臉。 他們謝家的小公主受了委屈,總之,他攤上事兒了。 剛才聽母親的意思,那也是不贊成的。 自作孽,活該。 他搖搖頭,走了進去。 梁宴清聽見動靜,看過來,眼底一片紅。 謝柏衡驚了一驚,他心中長長嘆氣,說,“吃飯了。” 梁宴清點了下頭,站起來。坐久了,起身時才發(fā)覺麻,人一歪,不小心把西瓜踩了下。 西瓜被踩疼了,跳起來,汪汪叫了兩聲。 梁宴清慌忙用食指壓住嘴唇,“噓?!?/br> 西瓜看懂了,放低了聲音,漸漸平息。 謝柏儀仍是被驚醒,她驀地睜開眼,見到梁宴清,側過臉,“你怎么還沒走?” 26|第26章 梁宴清愣了下,甩掉一腔苦悶,“感覺好些沒有?” 謝柏儀不吭聲,她一言未發(fā),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地。 梁宴清下意識地扶住她,又問,“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淡淡瞥他一眼,抗拒似的扭了扭肩膀。 他懂了,放開手,神情晦澀。 她擰著一股勁,心頭憋氣,索性連目光都不看向他。 謝柏衡在一旁瞧著,長長嘆口氣,他問,“還難受?” 謝柏儀眉心輕攏,搖搖頭。 “吃晚飯嗎?” 她點點頭。 謝柏衡笑了下,說,“那就走吧,大家都等著?!?/br> 謝柏儀開口,聲音嘶啞,“你們先過去,我換身衣服就來?!?/br> 梁宴清聽著不是滋味,“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率先走出去,到門口摸出包煙,身子半倚著墻,點了支深深吸一口。 謝柏衡也走出來,梁宴清把煙盒遞給他,他取了根叼進嘴里。 兩人吞云吐霧,誰也沒說話。 一支煙還沒抽完,謝柏儀走出來,西瓜緊跟她的步伐。 她鼻子皺了皺,眉心打結,轉身帶上門。 梁宴清立馬掐了煙,站直身體。 謝柏衡一口抽到底,扔了煙頭。 到飯廳,就差他們?nèi)恕?/br> 謝柏儀先落座,梁宴清挨著她。 沒吃兩口,謝柏儀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直犯惡心,她捂著嘴起身,急急往外走。 梁宴清立即放下碗筷,他正要跟過去,被姜昕攔下,“我去看看?!?/br> 梁宴清猶豫兩秒,坐了回去。 這頓晚飯,他吃得魂不守舍,直到結束,謝柏儀都沒再回來。 她這次感冒的情況比較嚴重,醫(yī)生又來掛了水。 梁宴清守在邊上。 她白皙的手背上扎針,出現(xiàn)血液回流狀況,雖止住了,但那一星殷紅始終留在管子上。 他直直盯著,很久后才移開目光,只巴不得替她受了。 謝柏儀閉著眼,卻沒有睡著,眼皮子重得很,怎么也睜不開。 她知道梁宴清在這里,卻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宴清總是這樣!他總是對她這樣好! 要是從一開始,他狠狠心,不跟她這么親近,不有求必應,也不噓寒問暖,說不準她碰了幾次硬釘子,吃點苦頭,也就把心收回來。 哪兒至于,如此艱難。 腦子沉沉,思緒糊在一起,而關于梁宴清的一切,偏偏愈發(fā)清晰,頭疼欲裂,快要炸開了般。 煎熬著,掙扎著,謝柏儀也不知是自己怎么睡著的,不知不覺陷入渾噩黑暗。 醒來天已大亮,床邊空蕩蕩的,他走了。 謝柏儀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目光虛虛擲在梁宴清昨日坐過的位置,面無表情。 許久之后,外間傳來腳步聲,謝柏儀眨眼,霧氣漫開,染濕睫毛。 她抬手抹眼睛,動了一動,腦子里似乎有兩根筋使勁拉扯,一陣緊疼,一陣發(fā)昏。 謝柏儀無聲嘲笑,受涼染寒是一回事,她明白,更多的還是受了挫導致心灰意冷的原因。 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是道輕柔的聲音,“柏儀,醒了嗎?” 謝柏儀愣了下,是伯母,那腳步聲是誰的?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靠著床桓,應了一聲。 然后聽見門外戴悅溫和的說,“你們先坐著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br> 同時有兩個男人回答,“好?!?/br> 傳來門把擰動的聲音,戴悅走進來,一手端著杯水,另一只反手關上門。 她笑著,目光溫柔,“醒多久了?先前陳媽來看了幾次,你都睡著?!?/br> 謝柏儀舔了舔唇,“剛剛醒?!?/br> “喝點水,溫的?!贝鲪偘阉f給她。 謝柏儀喝一口,吞咽時,喉嚨撕扯著疼了下。滋潤過后瞬間舒服多了,她又喝了兩小口,放下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