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杏花事(1)
蠻奴初潮這幾日,搬到了陳府東南角地氣最暖的夕露花謝。 葉娘用紅糖枸杞紅棗煮了叁紅湯,一天兩次端來,喝了兩天,小腹便也不疼了。 葉娘并不是專門伺候她的,緋兒又貪玩不喜安靜,陳鶴閑也忙于公務不來看她,偌大的夕露花謝,平日里只有她一個人,翻著之前陳鶴閑寫給她的詩詞打發(fā)辰光。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xiāng),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既然同心,又為什么要離居呢? 同心……到底何為同心呢?兩個不一樣的人,真的可以同心嗎? 有些事情她永遠想不清楚,被陽光曬得懶了心思,便丟了書卷,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桌子上擺著杏仁乳酥,應是葉娘或者緋兒在她睡著的時候送來的,她打開窗,看到西照的殘陽給杏花勾上了一圈金色,艷紅如火。 這幾天乳兒脹痛一天比一天厲害,她索性把杏仁乳酥端到窗邊,一邊吃,一邊輕輕揉著乳兒。 突然,一個人影在她面前閃過,她以為是府中的下人,并沒在意,那人發(fā)現她看到了他,按了按腰間的某物,過了一會兒,走到了她的面前。 尋常小廝從不會離她這么近。 她看著那人,他眉角有一道疤:“你是誰?” “你又是誰?”他打量她一番,眼神落在了她眼中的杏仁乳酥上,肚子發(fā)出咕咕的響聲。 蠻奴仍揉著乳兒,并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絲毫不妥,她想能進入陳府的人,肯定不是壞人。 她看清了他腰上別著的,是一把短刀,她并不怕他,只是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她是誰?她并不知道她是誰? “我是蠻奴……老爺的蠻奴?!彼此彀蛣恿藙樱坪跏窃谘士谒?,“你也是老爺的朋友嗎?你要吃杏仁乳酥嗎?” 那人還在遲疑,一盤杏仁乳酥已經遞到了面前,他狼吞虎咽,沒一會大半盤杏仁乳酥就進了他的肚子。 幾點白色的碎末沾在他有些凌亂的胡子上,他用手背抹去:“還有嗎?” 蠻奴想,這個人一定是餓極了:“吃的嗎?還有,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