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那個女人沒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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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如此肯定,可說實話,冥冥當(dāng)中我就是有一種直覺! 尤其是鐘子柒剛剛不自覺的反應(yīng),更是加深了我的懷疑。 此時姜含玉正畏畏縮縮得在前方帶路,鐘子柒在一旁扶著她,提醒她當(dāng)心腳下。 那幅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絲毫不懷疑,鐘子柒對姜含玉動了心。 我問餃子:“你覺得平安村的村民該死嗎?” 餃子回答:“這個我不知道,但從村長跟那群村民的口中,我們確實可以知道當(dāng)年平安村對不起姬采霞……” 說罷,餃子又補(bǔ)充了一句:“當(dāng)然我并不覺得含玉師姐有什么嫌疑,她那么溫柔,那么善良,關(guān)心我們每一個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情呢?!?/br> 我笑了笑,搖頭道:“如果你的親人被殘忍殺害,你會報仇嗎?” 餃子咬住唇瓣,遲遲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冷不丁的,我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了父母慘死的畫面,那一夜,所有的親人都以一種慘無人道的方式離開了我。 母親的身體被捅得血rou模糊,奶奶的眼窩里全是筷子,頭也被剁掉了,像西瓜一樣滾落在地。 還有父親,我永遠(yuǎn)忘不了父親用刀剖腹,將自己的五臟六腑一點(diǎn)點(diǎn)拿出來的血腥場面。 就是那一夜,我成為了一個孤兒! 如果說有一天我能碰到江北殘刀,我一定會以更加殘忍血腥的法子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許換了我,同樣會手執(zhí)屠刀,向仇人展開報復(fù)吧……”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那條暗色沉沉的山間小河。 那條河不知道有多深,只知道很寬很長,黑漆漆的,像是籠罩著一團(tuán)散不去的黑氣。 鐘子柒咽了咽口水道:“這河里該不會有什么水鬼吧?” 說罷,他微微往后挪了一步,提醒大家都注意著點(diǎn),千萬別被拉下去當(dāng)替死鬼了。 我問姜含玉:“不是說河上飄著什么東西嗎?這里似乎沒有?!?/br> 姜含玉正要湊過去仔細(xì)觀瞧,卻被鐘子柒拉住了,鐘子柒讓她小心著點(diǎn),這大晚上的掉下去,撈都撈不起來。 姜含玉小聲跟鐘子柒說了句謝謝,就在河邊張望,沒一會她指著河下流的方向叫道:“在那里!被石頭攔住的那個東西?!?/br> 我們幾個三步并作兩步得往下跑,因為跑得太急,餃子還摔了一跤。 “餃子!”我頓住腳步,想要扶她起來。 結(jié)果餃子不僅不留情,還一字一句得糾正我:“我叫遲嬌子,是天子驕子的嬌,啊,嘶……” 餃子疼得直抽氣,我低下頭檢查,發(fā)現(xiàn)她的小腿被劃傷了,滲出來一條血跡。 傷口并不大,頂多只有兩厘米,我想要拿紙巾幫她擦一下旁邊沾到的泥土,結(jié)果還沒碰到,餃子就大喊著我要謀殺她! 嘴里一個勁兒得叫疼,搞得我實在沒有辦法。 簡直就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嘛! 就在我束手無策的時候,還好姜含玉過來了,她問清楚怎么回事以后,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次性酒精棉簽,掰開給餃子消毒。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含玉手法很輕柔的原因,餃子確實沒像之前對我那般抵抗。 消毒完畢之后,姜含玉又拿出了一塊手帕壓在餃子的傷口上,做止血處理,同時叮囑餃子:“這幾天別碰水了,還有以后你們?nèi)绻偃ド钌?,記得一定要穿長褲!且不說被植物石頭劃到,山里的毒蟲也很多,咬一口幾個星期都不一定能消腫?!?/br> 餃子乖乖得點(diǎn)頭,跟姜含玉說了一聲謝謝。 我說道:“含玉師姐經(jīng)常來這山里頭嗎?還是說,你也是出自于鄉(xiāng)村?!?/br> 姜含玉溫暖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而后舒展開來:“我只是懂得一些戶外生存常識罷了?!?/br> 她繼續(xù)往前帶路,我想要扶著餃子,餃子卻非要我背她:“本小姐都這樣了,你還指望我走路啊?!?/br> “好,我背你!” 餃子很輕,趴在我的后背軟軟的,一股女孩子好聞的氣息從身后飄了過來,讓我一開始的不適瞬間蕩然無存。 難怪別人說,女孩身上都是自帶體香的,香噴噴的,真好聞。 這會我們幾個人手機(jī)的電量都用光了,只能透過月光去打量河里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個特別大的竹簍,被中間的大石頭攔住去路。 我將餃子放了下來,在河邊找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木棍,想要把竹簍給勾過來。 餃子卻攔住了我:“你沒看到那東西挺大的,怎么可能勾的過來?等天亮的時候,魏警官喊的救援人員到了,再說吧?!?/br> 其實現(xiàn)在我們幾個人心里都有數(shù),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了…… 它有一多半都浮在水面上,是一個用竹篾扎成的圓柱形簍子,呈葫蘆狀,一端開口,一端肥大。 以前豬籠是為了方便運(yùn)送豬牛而發(fā)明的,后來成為了民間的一種殘酷私刑。如果女子在婚后對丈夫不貞,與其他男子有染,就會被關(guān)進(jìn)豬籠后,丟進(jìn)水里活活淹死,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浸豬籠。 “這跟童謠里的那句,關(guān)進(jìn)豬籠去沉江也對應(yīng)上了?!辩娮悠饪聪蛭业溃骸熬褪遣恢览锩娴娜说降资钦l?” 透過漂浮在水面的豬籠,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束縛著一具尸體。 但是因為角度問題,沒辦法認(rèn)清籠中人的身份。 “我猜應(yīng)該是村長老婆,豬籠一般不都是關(guān)女人的嗎?”餃子說道。 我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說法:“男人也可以浸豬籠,這個是不分性別的,而且既然兇手是為姬采霞復(fù)仇,我們就要從姬采霞的角度來出發(fā)!混子李玷污了采霞,所以被施以梳洗之刑;小伍違背約定出賣了姬采霞,所以拉鉤上吊成了吊死鬼;那么這個浸豬籠的人其實很有可能是村長?!?/br> “別忘了村長在鬼菩薩塑像前的懺悔,他是第二個玷污采霞的,可村長是成家立室之人,所以一方面他對自己妻子有所背叛,是為不貞;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的囚禁,導(dǎo)致越來越多的人欺負(fù)采霞,一遍遍得凌辱她,是為不仁。” 餃子恍然大悟,大叫:“所以關(guān)進(jìn)豬籠的人是村長!”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鐘子柒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不管是誰,反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是他們結(jié)下的果,就得自己承受!” 這句話我沒有反駁,而是轉(zhuǎn)身看向了姜含玉:“混子李,小伍,村長,確實都算罪有應(yīng)得,可是村長老婆……” “如果說村長老婆要被施以甕刑的話,會不會太殘忍了?” 鐘子柒說道:“好像之前聽村長老婆的懺悔,確實沒做什么特別大的惡事,但她也放縱了自己的丈夫跟兒子一起玷污彩霞,肯定是有罪的呀?!?/br> 我冷笑了一聲,問鐘子柒:“你知不知道甕刑是什么意思?” 鐘子柒搖搖頭,說他只聽過請君入甕這個成語。 我告訴他:“甕刑說好聽點(diǎn)叫做請君入甕,而事實上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烹煮!唐朝武則天時候,著名酷吏來俊臣就常常用這種刑法來處死犯人?!?/br> 聽到‘烹煮’二字,鐘子柒問我是不是搞錯了。 我提醒他:“那句歌謠不就是這樣唱的嗎?甕里聲音哭嬌嬌,甕可跟豬籠完全不一樣,這是兩種刑罰!” 鐘子柒倒吸了一口涼氣,然而就在這時,餃子突然指著河對岸的方向失聲尖叫:“那是什么!” 只見黑漆漆的對岸,一個披著黑色長發(fā),穿著紅嫁衣的女人正提著一盞白燈籠,在樹林里行走,她身后還跟著幾個詭異的人。 第一個是混子李,混子李僵硬的手臂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一步步的跟著走。 第二個人是小伍…… 第三個人是村長…… 這群死者一個搭著一個,徐徐前進(jìn)。 而紅嫁衣女人則在白慘慘的光線下,用毛骨悚然的嗓子唱著歌謠:“打燈籠找新娘,新娘在前,我在后……” 陰森恐怖的歌聲在我們的耳邊游蕩,詭異的氣氛頓時籠罩在了我們每一個人身上。 什么情況?兇手難道不是姜含玉嗎? 我看向姜含玉,發(fā)現(xiàn)她也是一臉的恐懼害怕。 我大著膽子繼續(xù)看向河對岸,女人還在唱著歌,歌詞的內(nèi)容簡直讓人頭皮發(fā)麻:“打燈籠找新娘,新娘在左,你在右!” 在唱到這一句的時候,鬼新娘突然扭過頭來,對上了我。 這一剎那我整個人頭皮都快炸了! 因為她…… 居然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