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同人的愛情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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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幼檸一身傷回了寢宮,并沒有傳召太醫(yī)來看傷。 她叫宮女彩月假裝她在寢宮就寢,自己偽裝成了宮女,拿著貴妃的腰牌出了宮。 她去了平南王府,她到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 不知為何天下起了濛濛細雨,曹幼檸站在府門口,一站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門口值班的侍衛(wèi)瞧見,忙叫了管家出來看。 管家是認識曹幼檸的,撐著傘跑了過去,給曹幼檸撐起了傘。 “表小姐,你怎么在這?下雨了,快!別站著了。趕緊跟奴才進去。” 曹幼檸不為所動,望著門口,淡淡道:“表哥在嗎?我就在這等著他?!?/br> 管家哎呦了下,急急道:“表小姐,你拿著傘!奴才去通知王爺?!?/br> 曹幼檸微微搖頭,寡淡的說:“不必了?!?/br> 管家哎呦嘆了一聲,急忙撐著傘進了王府。 此刻容祁正在書房替蕭南嶼審閱軍中事物。 他打開一張請?zhí)?,淡淡道:“王副將三天后納妾辦酒,邀約你去吃酒?!?/br> 蕭南嶼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道:“叫管家去庫房拿一盆紅珊瑚送去恭賀,你不必去了?!?/br> 容祁放下然后拿了另一本冊子,淡淡道:“張將軍的夫人老蚌生珠,產(chǎn)下了一千金,取名友樂,明日便是滿月酒。” 蕭南嶼聞言淡淡道:“明日你替我出席,叫管家從庫房里拿一支千年人參,去街上金器店內(nèi)買一副孩子的金手鐲。” “嗯,我走個場子行嗎?” “坐會便離席。張將軍跟我出生入死,是過命的兄弟。” 這時候管家便敲了門,容祁皺了皺眉,起身到了書房口打開了門道:“何事如此著急?” 管家面露難色,焦急說:“王爺,表,表小姐在府門淋雨,執(zhí)意要見王爺。” 這話落下蕭南嶼已經(jīng)站在了容祁身側,他表情復雜,眼神深邃陰鷙。 此刻的蕭南嶼看不出情緒,平靜到了面無表情。 容祁拿捏不準,遲疑了下道:“叫她回去吧!找個人送去曹府,讓曹家的人將人送回皇宮。” 管家覺得蕭南嶼特無情,遲疑道:“表小姐與王爺自小便一塊長大,即便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情分還是在的。表小姐她……” 話還沒落下,容祁便打斷道:“她已經(jīng)是貴妃了,皇帝的女人。我與他頻繁接觸,只會影響她的名節(jié),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何必糾纏?!?/br> 這話落下管家噯了一聲,嘆息轉頭就去通知曹幼檸。 一直不說話的蕭南嶼飄了出去,容祁皺了皺眉出聲阻止道:“別去!” “我只看看,確定她平安回宮?!?/br> “你這是還放不下她?你與她的緣分已盡了,你與她的事就像進了死胡同,越做糾纏便越無法善終。我奉勸你,別再靠近她,只會害人害己?!?/br> 容祁是算過簫南嶼的命盤的,曹幼檸會英年早逝,成為蕭南嶼這輩子愛而不得的遺憾。 而他的良緣以及命定之人并不是曹幼檸。 蕭南嶼忘不了曹幼檸,他無法辯解自己從戰(zhàn)場飄回京都城,只為見她一面。 她穿上女嫁衣坐上了進宮車輦,成為第一個入宮便冊封為貴妃的尊貴女人。 他氣了,怒了,惱了,可又能怎么樣呢? 自小的情分最終抵不過陰陽相隔的。 “我知道!可我沒辦法。她是我躲不掉,避不開的。我曾向她許諾娶她為妻,這輩子只對一心一意。你叫我如何看著她雨夜里站著。我不去,她會固執(zhí)得站著,直到我見她為止。她從小便是如此,固執(zhí)到十頭牛都拉不回。” 蕭南嶼說到這就非常崩潰,捧著腦袋,蹲坐在地上。 容祁見蕭南嶼像個無助的孩子,心里嘆了一聲氣。 “我替你去見見她,你想說什么跟我說,我替你重復?!?/br> 蕭南嶼得了容祁的話,很是欣喜地起身。 他非常感激的看著容祁,沉聲道:“謝謝。” 此刻管家已經(jīng)將容祁的話重復給了曹幼檸,曹幼檸聽了后,面色一白,幾乎白到透明。 “表小姐,奴才給你備車送你回曹家好嗎?” “不用,我沒見到表哥,我是不會走的。” “表小姐,王爺是不會見你的?!?/br> 這話落下王府門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蕭南嶼這個人。 不,應該說是兩個人。 一個是占有蕭南嶼身體的容祁,一個是一縷鬼魂的蕭南嶼。 曹幼檸終于盼來了蕭南嶼,她愛了整整一個少女時期的男人。 她和他自小一起長大,他承諾娶她為妻,一生只與她相伴,永不納妾。 自小她便將一顆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心里眼里都是他。 他戰(zhàn)死的消息傳入京都,她都已經(jīng)想好殉情隨他而去。 可是她背負著整個曹家的興衰,如果她不入宮,不做新帝的后妃。 曹家這一脈就此隕落。 她不僅僅只是蕭南嶼的曹幼檸,她還是曹家的希望。 她沒有選擇。 她以為他戰(zhàn)死了,她的心也就隨著他走了,從此活著的便是一具為家族而活的行尸走rou。 可他沒有死,他完整得回來了。 她自小就仰慕的英雄出現(xiàn)了,她心如死灰的心便又活過來了。 “表哥!表哥!” 曹幼檸立即奔向了容祁,眼里星星點點,著實亮眼。 那是一種看到新希望后的希翼的光。 容祁見她濕漉漉的,下意識的后退。 這一動作讓曹幼檸眼里的光暗淡了下來,她很受傷地說:“你現(xiàn)在避我如毒蛇,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想與我有半點瓜葛?!?/br> 蕭南嶼見她全身濕透了,肯定在府門口等了很久。 是什么事讓她急急出宮只為了見他。 此刻嗓子口極為苦澀,多說一句話都好似苦不堪言。 他努了努嘴:“特意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容祁把話重復了一遍,問了曹幼檸。 “我現(xiàn)在只能有事才能找你了嗎?沒事我們是得生死不復相見嗎?表哥,王爺,蕭南嶼,你難道當真對我沒有了半絲真情了?!?/br> 蕭南嶼看著逼問他的曹幼檸,扯了扯嘴角,苦澀道:“我……” 容祁皺了皺眉,面無表情,認真道:“沒有了?!?/br> “!??!” 蕭南嶼看向表情寡淡的容祁,眼神沉了沉。 他都還沒說,他就已經(jīng)替他回答了。 說好的做個乖巧傳話筒的? 你可真是乖巧。 容祁直接將蕭南嶼的惡狠狠眼神給忽視掉了,他對曹幼檸道:“你已經(jīng)成了貴妃,冒然跑來意欲何為?你是想著挑起我與皇帝之間的戰(zhàn)爭?我與皇帝有了隔閡,你又有什么好處?” 這話說的非常狠,曹幼檸大受打擊的后退兩步。 她忙不迭的搖頭,難以置信道:“你是這樣看我的嗎?在你心里我就是個挑起你們兄弟不合的惡毒女人嗎?呵呵~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在你看來,我嫁做了他人婦,與你的情意就當是男歡女愛時虛假鬼話是嗎?” 曹幼檸說這話的時候,依舊一副很倔強的樣子,可眼淚卻奪眶而出。 哭的好看也是一門學問,而這門學問曹幼檸運用自如。 她這一落淚,蕭南嶼的心就亂了,整顆心就揪了起來。 他道:“不是的!我對你的心意始終不曾變過,我當初的承諾也是認真的,并不是情到深處脫口而出的鬼話。我,我真的……” 容祁對這種愛而不得糾纏在一起沒完沒了的男女并不看好。 蕭南嶼可是做大事的人,如此優(yōu)柔寡斷,拿不起放不下怎么成為一代明君。 他并沒有把蕭南嶼的話傳達給曹幼檸,因為惡心。 這話只會讓曹幼檸一顆心死灰復燃。 有什么必要嗎?兩人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他面無表情道:“我已經(jīng)告誡過你了,你已經(jīng)是貴妃了,就該有貴妃的cao守。你心里眼里想的都該是皇帝,而不是我?!?/br> “我入宮為妃是被逼了!我沒有選擇。我不僅僅只是與你相許一生的曹幼檸,我還是曹家的曹幼檸。自姑姑去了后,后宮里再也沒有曹家女。曹家百口人不能因為我一個自此官運不順,心有抱負而無處可施展吧?!?/br> 曹幼檸說得很激動,激動到眼淚不停的落下。 蕭南嶼能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 換做他也不會為了兒女私情置那些生活在水生火熱中的老百姓不管。 只有將侵入他國家的侵略者逐出邊境,自此再也沒有戰(zhàn)爭。 老百姓才有好日子過,再也不會東奔西走的逃命。 國家大義前他也會舍棄掉與她有過承諾的她。 因為有了大家才有小家,才容下兒女情長。 曹幼檸不得容祁說話,卷起袖子將手臂暴露在空氣中。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br> 說著她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胭脂水粉,白凈的小臉上觸目驚心的巴掌印記,嘴角上的淤青。 “你以為我好過嗎?誰不知道我與你的事,我們早已定了婚,誰不知道我曹幼檸是你的女人。你好好看看,我入宮過的又是什么日子?” 曹幼檸落了話,已經(jīng)掩面痛哭。 她不想的,驕傲如她根本不想他看到她的狼狽。 她不愿意的,她來時便已經(jīng)用上好的胭脂涂抹了一層又一層。 可是他不理解,不信任,她的滿腔愛意就好像彈棉花一樣,無關痛癢。 容祁看著受傷的曹幼檸,有些同情。 蕭南飛作為男人可真是失敗,一個會打女人的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 蕭南嶼很心疼,伸手想去抱抱她,卻撲了空。 他看向容祁,深邃的眸子竟是痛苦。 容祁嘆了一聲道:“我叫人把你送回曹家。” 話落下他冷漠的轉身邁步。 曹幼檸此次前來不單單是想見他,她伸出手攥住他手道:“表哥,你對我如此冷漠,可是心有她屬?你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呢?當真是送給了別的女人,只為了那女人開門紅討個好彩頭?!?/br> 容祁聞言側頭,他不著痕跡掙開,沉聲道:“我說過了,你我已不再一條線上,一條路到分開兩條岔路的時候,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也行。你可以嫁人,我也可以移情別的女人,這很公平。即便不是那女子,也會有別的女子在我身邊,我不可能為了你將王妃之位一直空置。你明白了嗎?” “可是你我自小便一起長大,相互承諾,你怎能……” “那你為何不再等等?等我尸骨運入京都城,等我葬入黃土,等我墳頭長草?你為何不再等等,急于嫁入宮中?說到底還是不夠深愛,你若珍惜你我情意,你為何不殉情而亡。即便我沒死回來,我也會八抬大轎為你我舉辦盛世冥婚,我承諾與你的承諾,一生除你不娶不納,我必是遵守。可惜……你沒有?!?/br> 這話落下,曹幼檸整個身子晃了晃,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 容祁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曹幼檸,轉身離去。 蕭南嶼見看了曹幼檸一眼,眼里的沉痛顯而易見。 是?。楹尾辉俚鹊?,哪怕你為我殉葬,我也不會如同現(xiàn)在這般難過。 我必是娶你,風風光光迎你入門。 可你卻入了宮,走了一條絕了彼此妄念的路。 蕭南嶼一路跟著容祁,一直悶著頭,難以壓抑心頭傷痛。 容祁定住腳,看向蕭南嶼。 為情所困之人就如同醉鬼,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喪。 就好似下一秒,兩腿一蹬會死掉一樣。 他看著他,沉聲道:“感情之事理當你來處理,我越俎代庖定讓你感到氣憤。旁觀者清,我只是將我所想表達出來。這世上至純至真的情愛并不是如同你和曹幼檸一般,感情是雙向的奔赴?!?/br> 蕭南嶼聞言,苦笑了兩聲,低低道:“你想說的是你和蘇慕瑤就是雙向奔赴嗎?” “難道不是嗎?” “若有一天你遇到如我一樣的處境,你又當如何?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與別人雙宿雙飛?眼睜睜的看著她跌入深淵,看著她萬般煎熬?我想知道你會如何?是狠心拒絕,是冷酷告知不再見面?給我一個你的答案?!?/br> 容祁聞言,靜默了會。 須臾之后,他淡淡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而她也不會因為我突然不見,轉頭嫁給他人。如若她嫁了,那必是深思熟慮并且確定這是一段不錯的姻緣,那時我必會成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