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上校這邊還沒有動身出發(fā),白葉并不著急,他想起玩家們暗戳戳結(jié)盟的任務(wù),很想看看玩家是否真的找到了自家的親屬。 抱著這樣的心情,他嘗試給教皇升了級,并觀看起來近來玩家的一舉一動。 教會卡牌也會浮現(xiàn)一面類似于鏡子的道具,但是跟鏡非鏡的身臨其境不同,更像是喻風曾經(jīng)使用過的那件非凡道具,可以看見想要看見的場景。 但是白葉手中的卡牌要更上一層樓,因為他可以隨意播放暫停前進倒退,就宛如在看小電影一般。 很快,畫面上浮現(xiàn)了一位玩家的身影,白葉隱約記得他的名字,叫小奶糕。 小奶糕與其隊友一起,一路按照模糊的記憶來到了一片森林里。 憑借著一處自然景觀,小奶糕確認這里就是他家附近的帝國景區(qū),接下來,小隊們就開始在附近搜查著喪尸的身影。 一開始,小奶糕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任誰一想到即將看見變成喪尸的父母,都會覺得內(nèi)心難以接受,他也是一樣。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奶糕卻并沒尋找到跟他父母身體特征相似的喪尸,也就慢慢松了口氣。 “我就說肯定是游戲制作組策劃的,什么未來和現(xiàn)實,哪有那么玄幻?!?/br> 隊友輕松地開著玩笑:“這兩天面對喪尸那張臉我都快吐了,關(guān)鍵還不能直接砍了,還得仔細端詳,我的天啊這就是絕望嗎。” “還好是一級喪尸,我們有時間一個一個比對,這要是二級喪尸甚至三級,咱們可能早就死了?!庇腥藷o奈搖頭。 就連小奶糕自己也幾乎放棄了:“今天結(jié)束后就不找了,在這里耗了兩天沒有經(jīng)驗沒有任務(wù)太虧了,可以讓錢多多他們安心了,絕對是巧合?!?/br> 正說著,對面便又奔來三三兩兩的喪尸,眾玩家無趣地撇了撇嘴,懶洋洋地握緊手中的武器。 小奶糕就順勢掃了一眼,沒看出什么熟悉的感覺,也就舉起長劍奔向了最前面的喪尸:“麻煩,直接砍死得了?!?/br> 一只喪尸輕松被砍掉晶倒在地上,小奶糕不屑一笑,余光瞥到身邊偷襲的喪尸,瞬間豎起武器,斜著砍了下去。 誰知喪尸頗為敏捷地往右側(cè)躲避了一下,他只堪堪砍掉了一截手臂。 小奶糕見一級不中,眼神已經(jīng)陡然危險了起來—— 那半截手臂墜落在地面上,破破爛爛的衣袖也隨風退去,露出一截黑紫的手臂,與一道長到整個小臂都布滿的疤痕。 對準頭顱的劍忽然就停頓了下來。 “??!” 小奶糕震驚地望著地面的那只斷臂,與記憶里父親曾笑著對他展露傷疤時的場景完全重合。 ——他曾經(jīng)說過說那是他見義勇為留下的疤痕,他永遠不打算去除,這是他的軍彰。 于是那道疤痕就一直留在他的小臂上,正好是這個長度,正好是這個位置。 小奶糕的手臂劇烈的顫抖起來,眼神絕望又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面目全非的喪尸,隱約可以看見那喪尸略顯熟悉的輪廓,可是卻如此令人憎惡,如此令人惡心。 連他的心都在顫抖著,血液一瞬間宛如冰凍般凝固,四肢僵硬無比。 不會的,不會的……那都是騙人的……不可能是這樣,絕對不可能是這樣?。?/br> 他的爸爸,他溫柔的爸爸,勇敢的爸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變成喪尸呢?! 這是假的,是游戲制作組的陰謀! 但無論心中如何反駁,他身體的顫抖卻越發(fā)強烈。 手中的長劍咔嚓一聲落在地上,他的雙腿也隨之一彎,跪倒在地。 “……是你嗎?” 一聲哭腔從他的喉嚨中哽咽喊出。 他眉眼痛苦地望著眼前的喪尸一點一點抬起手臂,毫無理性地發(fā)出嘶吼,并猛然將手臂朝他的胸口貫穿,可是他卻無法做出一絲反應(yīng)。 這一刻,不知道是胸口在滴血,還是他的眼睛在滴血。 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的視野模糊起來,胸口劇烈地開始起伏。 他顫抖地伸出雙手,小心抓住眼前人的手臂,如同年幼時他牽起父親的手一般。 卻再也沒能感受到記憶中的溫暖。 他露出了哭泣的笑臉。 “爸——” 記憶就到這里戛然而止—— 他閉上眼睛,耳邊是隊友焦急的呼喚,他的心跟他的意識一般,逐漸陷入黑暗之中。 …… 在諸多玩家之中,也存在著類似與此刻情形的事情。 一位玩家看著倒在血泊中,早已喪失生機的孩童模樣的喪尸,怔怔地松開了手中的劍。 因為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孩童喪尸的脖頸上戴著一小塊純金的小鎖頭。 在他meimei出生時,父母也曾經(jīng)為了慶祝特意為meimei打造了全球只有一塊的小金鎖。 而現(xiàn)在,他親手砍下喪尸的脖子上,卻帶著一模一樣的金鎖。 這證明著什么?這代表著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心底蔓延,令他失去了所有的言語和思緒,只能呆呆地望著那塊金鎖,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面上。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臉色慘白地盯著孩童模樣的喪尸,指腹輕輕落在對方的臉頰上,蹭了一下。 腦海中,還能浮現(xiàn)出meimei被他捏臉頰時那生動可愛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