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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期間,張奶奶瞅了李辭辛一眼,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是誰家孩子?” “親家奶奶,我是李辭辛?!?/br> “哦,是你啊,瘦了這么多都不認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兒子虧待你了。”老太太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奶奶!”張伊寧搖了搖老太太的手臂,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李辭辛沒有搭話,心里卻很清楚。老太太很早對小姨收養(yǎng)自己的行為就心存不滿,為此婆媳之間還鬧了矛盾,這些年都沒有過多的來往。 為了不惹老太太不高興,李辭辛也就繼續(xù)安安靜靜地坐著。十幾分鐘后,張毅安終于帶著銀行卡到了。李辭辛趕忙起身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交費吧?!?/br> 當銀行卡的余額顯示時,才發(fā)現(xiàn),這些年來張建國夫婦根本沒有存下多少錢。畢竟養(yǎng)了三個上學(xué)的孩子,店里的生意也是不溫不火。 這一刷就差不多見底了,現(xiàn)在人受傷了,店也炸沒了,收入來源也斷了。后續(xù)的住院費和醫(yī)藥費也是一大筆開支………… 看著搓著銀行卡沉默不語的表弟,李辭辛說: “你先回去等一下,我去想想辦法?!?/br> 李辭辛一個人來到了樓道里。在思索再三的情況下,打通了岳仁歸的電話: “不好意思岳總監(jiān),打擾您了,您現(xiàn)在有空嗎?” “有啊,辭辛,你不是請假回去了嗎?節(jié)目馬上就要開錄了,你可不要出什么事,得按時回公司啊?!?/br> “我這里的確遇到了些事情?!闭f著李辭辛將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大概描述了一下,并一咬牙,把臉一抹,委婉地表達了他的想法: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想……想公司能不能預(yù)付我?guī)兹f工資……” “這……”對方?jīng)]再說話,可想都能想到這有多讓人為難。 李辭辛連忙解釋:“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但我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只要公司答應(yīng),我可以重簽一份合同都沒關(guān)系,之前的合同作廢…………” “行了行了……”對方打斷了他的話,“我?guī)湍銌枂柊?,你等一下?!闭f完掛斷了電話。 李辭辛坐在臺階上,體會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度秒如年。果然窮途末路的時候才會擊碎作為學(xué)生的那種莫名的感覺。 人在年少時,無論如何,總在心底留了一份傲氣和體面,可每當面對現(xiàn)實的鐵拳砸來,這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鈴聲重新響起,李辭辛連忙按了接聽鍵。 岳仁歸的聲音傳來:“辭辛啊,老板拒絕了 ,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嗯……別太得寸進尺……” 就在李辭辛以為這條路行不通的時候,對方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雖然不能預(yù)支工資,但是,我可以以個人名義借給你錢,你看怎么樣?” “真的嗎?” “嗯,等會我給你轉(zhuǎn)錢?!?/br> “謝謝,謝謝總監(jiān)……以后我賺錢了,第一時間就還你?!?/br> “不客氣?!痹廊蕷w掛了電話,他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說道:“你還真就放心把錢借給他,萬一他不火呢?” “不,他一定會火!老板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但你不能不信這個?!?/br> 說著,岳仁歸將筆記本電腦轉(zhuǎn)了過去。屏幕上少年正在跳舞,不管是動作標準程度、韌性、力道全都在分寸拿捏之中。 “你敢相信這是個剛剛學(xué)舞一個月的人?”岳仁歸反問。 鴻音老板雖然不贊成岳仁歸這種破壞規(guī)矩的行為,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真的很有魅力,能讓舞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可那又怎么樣,沒有火之前,誰都說不準。 岳仁歸知道,自己公司老板姜總,雖然不像其他娛樂公司的老板一樣,有些臭毛病。但商人是逐利的,這一點在姜總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不然也不可能在跑路一個一線女藝人后,依舊維持著嚴苛的條約規(guī)定。如果不是自己在高層開會時和他激烈爭論,并贏得了大多數(shù)的支持,李辭辛的條件他都開不出來。 畢竟姜總家族是搞重工機械的,鴻音娛樂只是邊角料。規(guī)矩和標準簡直刻在了他們基因里了。 李辭辛啊李辭辛,你可不能讓人失望啊。 另一頭,收到匯款的李辭辛走向手術(shù)室,在轉(zhuǎn)角時恰好聽到張奶奶說: “啊呀,我的兒子,說了讓你們不要養(yǎng)那掃把星,真是造了什么孽?。 ?/br> 護士訓(xùn)斥:“別吵了,別影響病人?!?/br> 想了想,李辭辛還是走了出去,剛好小姨被推了出來,醫(yī)生說她沒有什么大問題,全程沒有受嚴重的傷,不用多久就能醒來了。 而姨夫沒多久也推了出來,因為受傷重,傷的又是后腦,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最壞的打算可能是醒不過來了。 看著悲痛不已的三個人,李辭辛輕聲說到: “錢的事情,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已經(jīng)……” “不用你cao心了”老太太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們的家事,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這些年也攢了點錢,還有點退休金,以后費用我承擔(dān)。大不了賣房 ,只要我兒子好好的?!?/br> 這話就像一把軟刀子扎在李辭辛心上,他嘴唇動了半天沒有說出來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三個人后面。 謝天謝地,當晚小姨就醒了,李辭辛陪了一晚上的床,第二天又拖著身心俱疲的軀殼去了公司,下午還要收拾東西趕飛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