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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月涼和無塵的傷總算是養(yǎng)的差不多了,至少趕路沒什么問題。 秦月涼很是糾結(jié)了一下,最后還是覺得要給予謝懷清一定的信任,總算沒有選擇不告而別,而是讓人去知會了謝懷清一聲,說他們要走了。 秦月涼以為,謝懷清會來見她最后一面的。 可是府中下人卻只是回稟,“皇上日理萬機(jī),著實分身乏術(shù),不過皇上已經(jīng)讓我們?yōu)槎粶?zhǔn)備了馬車和干糧銀兩,明日二位便可出城去了?!?/br> 第237章 改道去西楚吧 秦月涼和無塵離開龍炎城的那天,又下了一場雪。 龍炎城銀裝素裹,天地都融成了一抹白色,似乎將過去的那些罪惡血腥也都一并埋藏起來,只剩下最干凈的一面,在于兩人揮手道別。 在龍炎城待了幾個月的時間,這會兒離開倒是沒有什么不舍,有的只是一身輕松。 出了城,秦月涼掀開車簾朝后面看了一眼。 城墻巍峨,風(fēng)雪之下,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其上,安靜的注視著馬車遠(yuǎn)去,如同一尊雕塑。 風(fēng)雪太大,她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只瞇了瞇眼睛,輕輕在心中說了一句。 “再見了,謝懷清。” 來時還是炎炎夏日,走時卻是冽冽寒冬。 因為天氣的緣故,一行人的腳程比來時慢了許多,問了下車夫,粗粗估計一下,到南景國邊境起碼還要兩個月的時間。 秦月涼倒是還好,只是偶爾夜里迷糊睜眼,能看到睡不著的無塵,靜靜立于一旁。 她知道,他是在擔(dān)心兩國戰(zhàn)事。 偏是在冬季開戰(zhàn),正常情況下都覺得冷,更何況那些將士要將寒涼的盔甲穿在身上,為了行動方便還不能穿的太厚,想來也是很遭罪的一件事。 戰(zhàn)事尚不明朗,他們在這邊收不到太多及時的消息,又偏偏每日感受著這天寒地凍,無塵會睡不著也是難怪的。 于是每次瞧見了,秦月涼就會忍著困意下床,走到他身后輕輕將他抱住,什么都不提,只軟軟的撒個嬌道,“你不在,被窩都不暖和了。” 然后無塵就會心疼的將她抱回床上,在她一側(cè)躺下,一面抱著她,一面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他那顆憂國憂民的心,也能在這一刻得到些許放松。 其實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每一次說是哄她入睡,他卻都睡的比她要快一點。 有些事,并非幾句開解便能勸好的,秦月涼也只能是用自己的方式,給予他片刻的放松罷了。 一月之后,離邊境越近,得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南景內(nèi)亂,軍心渙散,東瑜大敗南景,連吞三座城池。” 此前東瑜國君一死,東瑜也是自亂了陣腳,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也算給南景爭取了一些時間。 可是如今看來,謝懷清還是有手段,短短一月就穩(wěn)定好了一切,而之前埋在東瑜的那顆不安定種子,也終于發(fā)難。 無塵之前就從東瑜國君那里得知,南景三王爺暗中與東瑜達(dá)成協(xié)議,很可能會與之里應(yīng)外合。 后來找到機(jī)會,無塵就趕緊讓人給墨染送消息去了,只是算算時間,大抵他的消息還是慢了一步。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無塵的心事就更多了,人也更沉默幾分。 秦月涼只能努力安慰他,“沒關(guān)系的,西楚不是也幫忙了嗎?或許……結(jié)果不會那么壞?!?/br> 無塵垂眸,“西楚此前內(nèi)耗,損兵折將不說,在云河離開帝都的那段時間,云天翼差點兒將西楚國庫搬空,他們境況也不好,怕是……幫不上多少忙的。” 頓了片刻,無塵抬眼看向秦月涼,“阿涼,我們改道吧?!?/br> 秦月涼一愣,“改道?去哪兒?” “我想先送你去西楚?!?/br> 這話一說出來,秦月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送她去西楚,他回南景。 沉默了一下,秦月涼抬眼看他,沒有傷心,只是冷靜的質(zhì)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無塵:“……” 本來有點兒沉重的氣氛,被她一句反問沖散了不少。 無塵也懶得吐槽她這奇奇怪怪的語氣了,只無奈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我不知道?!?/br> 秦月涼撇了撇嘴,“你不說我哪兒知道,我跟你可沒那么默契呢?!?/br> 無塵:“……” 皇宮里殺東皇的時候可沒聽你這么說。 不過現(xiàn)在的無塵已經(jīng)學(xué)老實了,懟媳婦兒的話只留在心里,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于是他也只能無奈解釋,“阿涼,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也不想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br> 他可以陪著她去東瑜出生入死,卻沒辦法讓她陪他與南景共存亡。 畢竟說到底,南景與北洛的國仇,是不能輕飄飄幾句話就掩蓋過去的。 秦月涼不愿再生戰(zhàn)亂找他們報仇,那是她心胸寬廣,他卻沒有道理讓她反過來跟他一起保護(hù)南景國。 就算她為了他真的那么做了,心里怕是也過不去自己那道坎兒。 午夜夢回,說不得還能夢到她父皇質(zhì)問她,是不是忘了他們是怎么死的? 無塵可以接受秦月涼與他同生共死,卻不愿讓她陷入兩難之境。 他認(rèn)真的看著秦月涼,“你若不愿丟下我,等有朝一日聽得我戰(zhàn)死的消息,你可以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