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一邊看手機，一邊忽然問我：“搬家是不是挺累的？”

    “嗯？”我答，“還行吧，沒怎么折騰，挺順利的?！?/br>
    她“哦”了聲，過了會說：“感覺你最近看上去挺憔悴的，像沒休息好。是不是捷費那里要求太多了??？”

    我愣了愣，朝她笑笑：“年底事情太多，過段時間就能調(diào)節(jié)好了?！?/br>
    “我爸他們是挺想拿下這個客戶的。”Lucy伸了個懶腰，“唉，但如果真的事情很多，以后合作肯定很痛苦，長痛還不如短痛?！?/br>
    “其實還好?！蔽艺f，“人還算好溝通，給的要求也挺明確的，畢竟是第一次合作，都有這個過程?！?/br>
    這次小路難得還算準時，手里提了兩袋子甜點過來：“來了來了，今天挺準時的吧！”

    “你說話怎么感覺嗡著鼻頭？”Lucy抬頭看他，“感冒了？”

    “有點，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小路答，“吃蛋糕吃蛋糕?！?/br>
    我坐在后面的小沙發(fā)，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開始處理其他的事情，狗頭馬總果然又來消息了。耳邊聽見小路說bgm最好用第三首，Lucy立刻嚎啕：“又得老娘先墊錢開會員，煩死了！”

    小路也很委屈：“那你聽聽其他的啊，都和粑粑一樣！”

    我低頭看屏幕上的消息，動動手指：

    捷費-馬總：“導演我們寓俙還是希望用肖順之，最好這兩天可以和他溝通一下。”

    Lino：“[OK]我拉個群，明天開個線上會議方便嗎？”

    捷費-馬總：“謝謝，辛苦。”

    我對Lucy說：“好消息，捷費導演定了，用肖順之?！?/br>
    她也不意外：“他們不用幾個大導演，肯定是嫌貴，媽的那姓徐的報價直接比去年翻了個倍。肖順之剛開始拍車，但不怎么缺導演經(jīng)驗，肯定會選他?！?/br>
    “嗯，壞消息，明天要開會?！蔽艺f，“就用team吧，我組織一下，也不要來公司了?！?/br>
    Lucy應下，從紙袋里拿了塊蛋糕出來吃，坐在電腦前的兩個人正在友善交流。小路抽了口電子煙：“看看其他不是變焦過來的鏡頭?！?/br>
    江林cao作了幾下，說：“一共就30秒，感覺都有點來不及?！?/br>
    “不行?！甭穼钗豢跉?，“每個拍廣告的導演心中都有一顆當王家衛(wèi)的心?！彼麛S地有聲，“必須把那個魚缸的鏡頭放進去！”

    一個小時以后，他們把剪好的第一版成品發(fā)給我，我再轉發(fā)給客戶。

    趁等反饋的這段時間，小路跑到沙發(fā)這里來，反坐在椅子上問：“晚上去不去喝酒？跨年夜啊今天?！?/br>
    沒等我開口，他先說：“誒誒誒，你上次說‘下次一定’的！”

    我：“去，去?！迸紶栆残枰稽c酒精。

    “我不去啊。”Lucy說，“有人陪我跨年的?！?/br>
    “?。俊毙÷酚殖榱丝跓?，“談對象了？樊佳樂？”樊佳樂是曾經(jīng)追求過Lucy的攝影師，長得像一匹馬。

    江林也把椅子轉過來參與競猜：“我猜和朋友?！?/br>
    那我也：“Jack?！?/br>
    “NONONO，”Lucy慢悠悠擺了擺手，“我和前一任復合了，剛重新在一起沒幾天，今天一起去跨年?！?/br>
    “哎呀呀呀?！毙÷菲鸷?，“破鏡重圓嘛——”

    “兩年沒怎么聯(lián)系，感覺比以前聰明了點，沒那么傻逼了。誒你那個煙彈什么味道的，聞起來甜滋滋的。”Lucy抓過小路手里的電子煙端詳，小路回答是綠豆冰沙，話題岔到了別處，我也跟著笑。然后客戶發(fā)來了反饋，說：“感覺有點太緊湊，看不出原來想表達的故事?！庇谑切θ輳拇蠹业哪樕贤鲐?，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xù)干活。

    晚上八點多，完成了第一個故事的剪輯，因為投放平臺的時長只有30秒，無論怎么剪都有一些緊湊，最后小路額外親自剪了一個五分多鐘的導演版給客戶。

    “下班下班，走走走，我載大家——”Lucy先走，江林也有女朋友來接，然后小路載著我出發(fā)去酒吧，“我新發(fā)現(xiàn)的一個酒吧，氛圍不錯?！?/br>
    他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叫人：“樊佳樂，你肯定沒什么事吧，出來喝酒……”一連打了三四通，忽然道，“媽的摁錯了?！比欢眉t燈轉綠，他只得先出發(fā)，此時電話已經(jīng)被接通了。

    我看了眼支架上夾著的手機，顯示的名字是“郁霖”。

    “喂，路老師?！睂γ媛曇艉苣贻p，畢恭畢敬，十分乖順，“晚上好。”

    “晚上好。”小路回答，“不好意思，打錯電話了，想叫人出來喝酒……”

    “喝酒嗎？我也可以?！睂γ媪⒖陶f，“在哪里？我馬上到?！?/br>
    “你……？”小路無情地嗤笑，“你成年沒？你就喝酒？”

    “大學生，二十了。”對面說，“我從來沒有去過酒吧，來見見世面也好。”

    “噢，那你來吧?！毙÷冯S意應下，把酒吧名報給他，郁霖說：“老師等會見?！卑央娫拻炝恕?/br>
    “路老師?！蔽艺{(diào)侃他。

    “哎，這就那個拍O的小模特啊，那天拍完加的聯(lián)系方式?！毙÷纷チ俗プ约旱念^發(fā)，無語地笑了，“他不會以為是個導演都很牛逼吧，我可沒什么資源可以給他?！?/br>
    我回答：“可能他就是欣賞你的才華?！?/br>
    等我們到的時候，樊佳樂和陳育已經(jīng)坐下了，還剩老白和郁霖沒有來。因為是跨年夜，酒吧里十分熱鬧，這個點已經(jīng)幾乎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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