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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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舟望著他的目光有些感激,兩人確定好時間地點后才分開去上課,葉望立在原地望著李飛舟清瘦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在發(fā)現(xiàn)梁雅的事情后他沒有選擇出面,而是交給了廖頌和沈淇然解決,就是想等到李飛舟實在熬不住了要找自己求助的這一天。 他恨廖頌和沈淇然,但是會把自己當做唯一的救星。 到時候,李飛舟就只會相信自己一個人了。 上完晚課后已經(jīng)是七八點的時間了,葉望來到和李飛舟約好的地方,因為談的是私密事情,所以他們在學校外面的繁榮小街里找了一個飯店的包間。 他進去的時候李飛舟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抬頭朝他笑著說。 我怕你太餓了,所以先點了一些。 以前李飛舟是很少朝他笑的,或者說連說話也懶得搭理,但是現(xiàn)在他有求于人了,連姿態(tài)都放低了許多。 葉望忍不住盯了他好幾秒才收回目光,然后坐下來說。 學長真是太貼心了,我真的好餓啊。 兩個人先吃飯聊天,半點不提李飛舟求他幫忙的事,等吃了半個小時后葉望才佯裝無意的問。 對了學長,你說有事要找我,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后頸猛然傳來的刺痛讓葉望剎那間就察覺到了危機感,他猛地推開李飛舟,但已經(jīng)太晚了,從后頸傳來的麻痹感逐漸蔓延到全身。 他從椅子上跌到了地上,仰躺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迎著他驚怒的目光,李飛舟露出了微笑。 他就這樣和葉望對視著,一只手沿著葉望的側(cè)頸摩挲了一下,然后道。 你把我引到教室的那一次,我在你的這個位置留了標記。 他的指腹點了點之前看到的那個紅點,是葉望根本沒有留意到的地方。 是我從黑市里買的一種液體標記,我藏在了牙齒里,咬下去的時候你不會發(fā)現(xiàn),而且會維持一個月的時間。 葉望望著他的目光變了,然后笑著,夸贊道。 果然飛舟學長好聰明啊,我都這么謹慎了,還是讓你發(fā)現(xiàn)了。 我說過遲早會殺了你的,葉望。 李飛舟臉上所有的神情逐漸消失了,漆黑的眼眸仿佛浸在寒冰里,凝成了尖銳的冰刃。 他的衣袖里無聲無息的劃出了一柄匕首,然后注視著葉望,微笑著說。 葉望,你這個人渣。 去死吧。 鋒利的刀尖無聲的沒入了葉望的心口,將他釘在了血紅色的地面上。 笑著從包間離開,叮囑服務(wù)員說自己只是出去上廁所,很快就會回來,因此不要讓人進去打擾之后,李飛舟離開了飯店。 他走出門的時候,隨手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在一周的混亂后廖頌和沈淇然終于肯放心的放他回來上學,他在早上笑著說會乖乖回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不會再回去了。 ☆、06 三年后。 港口城市向來都是交通要塞,雖然離首都很遠,但也有著繁鬧的景象。 傍晚時分軍用航船停泊在碼頭,負責巡邏的將士們?nèi)齼蓛傻南麓硎苤y得的休閑時刻。 凌靖走在最后面,嘴里叼著一根煙,海軍制服穿在他身上歪歪扭扭的,一股子生野的痞氣全然不加掩飾。 他倚著欄桿,瞇著眼看其他人都走向了不遠處的紅燈區(qū)后,才往后瞥了一眼。 小飛?小飛呢? 別跟叫小貓小狗一樣叫我。 李飛舟是最后一個走出來的,別人在外面總想靠著海軍制服來吸引女人的濡慕,可他偏偏不喜歡,回回下船都要先換一套便服。 這座城市靠海,空氣潮濕又清爽。 李飛舟穿了一件單薄的灰色上衣和休閑褲,帽子下面的頭發(fā)擋住了一些眼睛,卻還是能看到瘦削蒼白的臉頰與抿起來的嘴唇。 走到凌靖身邊他就被勾住脖子,因為過大的力道微微踉蹌了一下。 少將是一年前加入的,是在某次他們和今天一樣下船找樂子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凌靖把他帶上船,說他叫黎飛。 起初他們對于這個空降兵感到很不服氣,私下里沒少說過壞話,但是后來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優(yōu)秀能力讓他們刮目相看,最后也逐漸接受了他的存在。 紅燈區(qū)就在靠岸的地方不遠處,方便船艦上的人下來放松,凌靖邊勾著李飛舟的脖子走,邊叼著煙看路邊的男男女女,嫌棄道。 好像和上次來也沒有什么變化嘛。 幾個小時后,他們回到了船上。 船上的員工房間簡潔又窄小,只有床和桌子,以及小的洗漱間。 這次返航后我要回首都一趟,你跟我一起吧。 李飛舟寂靜了幾秒,然后閉著眼低聲回答說。 我不去。 不去怎么行,好歹也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你當然要跟著我了。 凌靖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這么回答,面不改色的回絕了他,最后板上釘釘?shù)乃斓馈?/br> 行,那就說好了。 他立起身就要出去,又聽李飛舟忍無可忍的,聲音嘶啞的說。 我說了我不去! 短暫詞語中流露出來的強烈排斥讓凌靖停下了腳步。 凌靖收回了飄遠的心緒,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李飛舟,想了想說。 哎呀,你怕什么啊,我好歹也是一個上將,誰敢跟我搶人? 摸了摸下巴后他又笑嘻嘻的補充道。 而且沒你的話我得多無聊啊,放心,我從不毀約的。 他答應(yīng)收留李飛舟,就是把他納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除非李飛舟主動走出去,否則他不會食言的。 說完后他沒等李飛舟再次拒絕就走出去了。 返航后他們就回首都了,凌靖并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因為私事不得不回來的,因為他的父親去世了。 凌家的情況比較復雜,總之根基龐大但是烏煙瘴氣的,凌靖也是因此才跑去遠遠的海上找了個清凈,不過身為掌權(quán)人的父親去世是家族里重大的一件事,于是他在得知消息后只能盡快趕回來。 實際上他對父親沒有什么感情,對整個家族也沒感情,看到黑白照片里威嚴的男人也只是想著這張照片選的不太好,嘴角的皮膚都耷拉下去了。 他咬著煙立在遠處,和靈堂里的一群兄弟姐妹們好像隔了一道屏障,正琢磨著是否一會兒就能離開時,忽然見有一輛黑車又開了過來。 家族里人人為了表示自己的情真意切,凌晨就開始在靈堂里跪著了,因而這個時候才來的人便引起了凌靖的注意力。 司機恭恭敬敬的打開了后門,先見一根雕花的木頭拐杖抵住了地面,然后才是锃亮的皮鞋與黑色的西褲。 但是與拐杖格格不入的是,下車的人并非是白發(fā)蒼蒼的老頭,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約莫三十左右的俊美男人。 他的輪廓深邃,看起來有混血的血統(tǒng),面容生得極好,只是嘴唇蒼白,眉眼間也凝著揮之不去的陰郁與暴戾,看起來讓人不敢接近。 凌靖愣住了,然后走了過去,意外的叫道。 小叔? 這是他的小叔沈甫,是母親那邊的親戚。 其實不應(yīng)該叫小叔的,不過他和凌靖母親也不是親血緣,究其種種就因為年紀的關(guān)系稱了一句小叔。 沈甫年輕的時候瘸了一條腿,幾乎都坐在輪椅上,性格也喜怒無常。凌靖小時候見過他幾次。 但是對于還算有點血緣關(guān)系的凌靖,他的態(tài)度也算溫和,只是后來沈甫搬到了更加僻靜的地方,凌靖就沒怎么見過他,后來才知道他不知為何出國了。 盡管他和沈甫有十幾年的時間沒有見了,但沈甫的相貌好像與之前并無變化。 下車后司機就取出了輪椅,沈甫走了幾步后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由司機推著往前走,聽到凌靖的聲音后輪椅停下了。 沈甫看著凌靖,然后很快想了起來,神色不變道。 恩。 小叔,你怎么過來了? 凌靖的父親有過很多任妻子和情人,并且他會把所有血脈都接到大宅里,凌靖的母親是他短暫的一任妻子,只生下了他一個孩子。 不過母親和娘家人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在凌靖的印象里除了沈甫見過幾次,其他的人他全都沒有見過。 因為這一點稀薄的聯(lián)系,凌靖看到沈甫出現(xiàn)還是挺高興的,沈甫倒是對什么都很冷漠,只說。 參加葬禮。 凌靖點了點頭,和他也沒什么好聊的,正思考著道別后離開時忽然又聽到他開口說。 一會兒你跟我回家一趟,找到了一些你母親的東西。 凌靖愣了愣,然后答應(yīng)了。 沈甫也沒有在這里待太久,只是在面子上客套的停留了幾分鐘后就準備走了,凌靖和他坐在車的后座,瞥見他正閉目養(yǎng)神,于是自己拿出手機玩。 他習慣了常年在海上漂泊,拿著手機也沒有興趣,只是想到在酒店待著的李飛舟就發(fā)了個信息過去,說自己會晚點過去。 李飛舟過了一會兒才回復。 【恩?!?/br> 冷淡又簡短的話語讓凌靖撇了撇嘴,盯了這一個字幾秒后才收起手機。 沈甫以前是自己獨居的,后來才搬回到了本家,傭人在收拾屋子的時候偶然找到了一些凌靖母親的舊物,他原本打算都丟掉,不過現(xiàn)在遇到凌靖后索性就給了他。 在嫁給凌靖父親之前,凌靖母親都住在這座本家老宅里,所以舊物都是什么喜歡的東西或者日記本,只是時間過得太久剩的不多,一個小木盒就裝滿了。 凌靖正要離開,客廳里的沈甫不知想到了,睜開眼看著他。 留下吃晚飯吧,我有事和你說。 話雖然是詢問的,但語氣不容置疑。 凌靖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似的,猶豫一下后他問。 小叔,我是跟朋友一塊兒過來的,他自己孤零零的,能讓他也過來一起吃晚飯嗎? 他并不擔心李飛舟不能照顧好自己,是因為這是李飛舟所排斥的首都,所以他想著盡可能的和他待在一起讓他安心一些。 沈甫并沒有在意,答應(yīng)后就派人按照凌靖的地址去接人,凌靖也打電話和李飛舟說了一下,起初李飛舟并不愿意見其他外人,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接人的車輛回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沙沙的聲響籠罩在靜寂的客廳里,沈甫坐在輪椅上看著報紙,凌靖則細細看著母親留下來的舊物。 聽到車輛行駛進來的聲響后,凌靖就起身出去了。 他立在門口看著李飛舟撐傘走了進來,壓低聲音笑著解釋。 里面是我小叔,有點事要和我說,所以咱們晚上一塊吃飯。 李飛舟低頭把傘收了,然后遞給一旁的傭人,又順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才抬頭看他。 白皙的面容被雨水浸潤過似的泛著冷瓷的白,漆黑的眼眸也顯出了一絲鋒銳。 凌靖想要摸摸他的頭,但還是放下了,轉(zhuǎn)過身他才看到沈甫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了過來。 這是在凌靖的印象里沈甫極為罕見的專注目光,陰郁沉沉的面容竟然也帶起了奇異的笑意,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在昏暗的雨夜里,在明亮靜寂的客廳里盯了過來。 凌靖分辨了一秒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側(cè)的李飛舟。 沈甫的眼里仿佛泛著莫名的光芒,炙熱的卻讓人心底發(fā)寒,猶如毒蛇般一旦盯上了就會糾纏到窒息。 輕柔的聲音好似被雨水鍍了一層至寒的外殼,直直的沖向李飛舟的同時,連旁邊的凌靖也感到了頭皮發(fā)麻的心驚。 這孩子真漂亮啊。 少年的李飛舟青蔥如樹,皮膚白皙,臉頰上的青紫傷痕便愈加觸目驚心,攥緊的指節(jié)上也還沾著鮮血。 他立在花叢里,腳下是幾個哎呦哎呦叫喚的優(yōu)質(zhì)alpha。 漆黑的眼眸里溢出了稚嫩的警惕,如同一匹兇狠的小狼,一旦有誰敢闖進他的領(lǐng)域,他就會不顧性命的將對方撕碎咬爛,哪怕自己到最后也遍體鱗傷。 被這起爭執(zhí)吸引而來的親戚們慌忙跟花叢的主人道歉,坐在輪椅的男人年輕又陰鷙,目光落在李飛舟身上的時候卻好像用力咬了他一口,奇異的笑容也讓年少的他感到下意識的畏懼。 男人看著他,微笑的感嘆道。 這孩子真漂亮啊。 不知道是哪個親戚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壓低聲音催促道。 李飛舟!快跟沈先生道歉啊! 李飛舟的身形晃了一下又穩(wěn)穩(wěn)立住,他抿了抿嘴唇,沒動,依然又兇又冷的瞪著對方。 被稱為沈先生的男人壓根沒有理會諂媚又謙恭的那些人,他一直專注的盯著李飛舟,如同欣賞藝術(shù)品似的欣賞著他一身狼狽卻絲毫無損的漂亮模樣。 這是個alpha,但也是格外漂亮的,少年alpha。 沈先生自從說完第一句話后就沒吭聲,片刻后他伸出蒼白如紙的手,如同招呼小貓似的輕輕揮了揮,看著李飛舟柔聲說。 乖孩子,走近點。 李飛舟依然一聲不吭的立在原地,遲疑著沒有動。 但是身后圍過來的親戚們,那些自從他父母雙亡后就如同踢皮球似的不愿意管他的親戚們,此刻卻急切的按住他的肩膀,然后朝著那個沈先生的方向用力一推。 單薄瘦削的少年李飛舟被踉蹌的推到了坐著輪椅的男人面前,猶如被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客廳里一片死寂。 自從沈甫說完那句話后就沒有人出聲了,凌靖回過神來,為這不恰當?shù)囊痪湓挵櫰鹆嗣肌?/br> 他不知道沈甫怎么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這樣冒犯的輕浮話語,不由得往后瞥了一眼,卻見原本立在身側(cè)的李飛舟無聲無息的完全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垂著眼沉默著。 自從凌靖認識李飛舟以來,他從來沒有退縮過。 門外的雨夜逐漸侵襲,連凌靖都感到了徹骨的寒冷,他有心想要打破尷尬到令人無法呼吸的奇怪氛圍,于是搭著李飛舟的肩膀笑道。 進去吧,外面太冷了。 手剛碰到李飛舟的肩,他就眉心猛地一跳,這才發(fā)覺李飛舟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這是一種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的,好像因為過分壓抑激烈的情感而無法控制的,本能性的發(fā)抖,凌靖甚至聽到了他牙齒打戰(zhàn)的咯吱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