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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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黎容,卻又像是從黎容的眼睛里看到了昔日黎清立的模樣。 他透過那雙眼睛,朝已經(jīng)消逝的靈魂怒吼,他不解,他痛苦,他一遍遍的提醒過黎清立,不要這樣,不值得,可是黎清立居然不相信他。 他看著那樣干凈的不設(shè)防的靈魂被惡心的人性踐踏,他反胃,他想吐,但他心底又隱隱滋生起一種快意—— 誰讓你不信我,你早就該信我! 他真的很想抓著黎容的肩膀,怒視那雙與黎清立如出一轍的眼睛,問一句:“你后悔嗎?你后悔嗎!后悔沒有相信我嗎!” 可他永遠都不會聽到回答了。 他眼睜睜看著黎清立和顧濃死在那個夜里,他送走了唯一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剩下的,沒有一個值得他憐憫,值得他猶豫,值得他不舍。 但也是從那夜開始,他心中僅存的對人性抱有期待的火苗,徹底熄滅了。 如果黎清立是這樣的結(jié)局,要被這樣對待,那確實,沒什么可期待了。 黎容冷漠的看著他,清透的瞳孔里,映出張昭和垂死掙扎的模樣:“其實你很喜歡我父母吧,喜歡他們炙熱的生命力,喜歡他們身上美好的力量,喜歡他們輕易相信,喜歡他們赤誠相待,你很貪戀這種溫暖,仿佛陰暗冰冷的井底照進了一束光。 但你又憎恨他們,因為他們讓你變得不像你自己,讓你動搖自己的仇恨,動搖自己的報復(fù)心,你覺得他們是世界派來麻痹你的罌粟,讓你沉浸在這種溫暖里,忘記自己痛苦的過往,所以你要他們死,你要掙脫這種沉迷。 說到底,你只是心理扭曲自私丑陋,不要給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有你這種人存在,所以世界才臟,該離開的,是你,和你們?!?/br> 張昭和恍惚回神,終于徹底冷靜下來了。 黎容和黎清立的眼睛太像了,又太不像了。 黎容不是黎清立,他的眼睛是冰冷的,提防的,隱藏著籌謀算計的,是披著漂亮皮囊的毒藥,而黎清立的眼睛是溫柔的,純凈的,熱情的,像卸去了攻擊力的陽光。 對于黎容,他不必有任何仁慈。 張昭和聳了聳肩,泛紫的嘴唇裂出一道縫隙,松弛的皮膚擠出深深的溝壑:“我不會認輸?shù)?,一切還早呢?!?/br> “呵?!崩枞萏鹗謾C,看了眼時間,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早了,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br> 太陽的確落山了,天空中最后一絲火紅的霞光消失,只留下一片濃藍,遠處的層層山巒,卻被映出難得清晰的身影。 黎容只說了看似平常的一句話,然后就從張昭和的身邊走過,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黃昏里,在那片濃藍天色下,水仙花無辜的綻放著,花瓣皎白,香氣四溢。 張昭和突然撲過去,手指抓向花瓣,用力撕扯著,葉片在巨大的力道下顫抖,四分五裂,最后化為一片狼藉。 張昭和垂下手,花瓣的碎片從他掌心墜落在地,他望著窗外流逝的黃昏,深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的念叨著:“還早,還不是結(jié)局……” 兩天后,紅娑研究院里那些擺放水仙花的位置,一律換成了勿忘我,藍紫色的小花安靜又溫順,香氣也淡淡的,不爭不搶,單薄美麗。 黎容離開紅娑研究院,抬手叫了輛車,司機師傅扭頭問他:“去哪兒?” “a大宿舍區(qū)……不!”黎容頓了頓,思索了片刻,“去長街里小區(qū)?!?/br> 長街里小區(qū),慧姨和沈桂都住在這兒。 黎容下了車,踩在坑坑洼洼的柏油馬路上,繞過一處處水坑,邁過來不及收拾的垃圾,一路走到里面。 他站在幾個垃圾桶旁邊,仰頭向上望去。 這個小區(qū)實在是太老舊了,樓體墻壁上,已經(jīng)變成了焦黑色,格子窗外的鐵柵欄都掛上了厚重的銹斑。 他依稀記得,幾年之后,a大策劃了大型改建計劃,要把城市里的老樓危樓推翻重建。 長街里這個小區(qū),一定會被列入改建的吧? 那時候,房子就值錢了。 黎容抬腿邁上樓梯。 徐唐慧和沈桂正在樓梯口一邊聊天一邊掐豆角,桐桐蹲在小板凳前寫作業(yè)。 桐桐眼尖,一下子看見了黎容,她立刻扔下了筆,興奮的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黎容的腿,黏糊糊甜絲絲的喊:“黎容哥哥!” 黎容低下頭,伸手輕輕揉了揉桐桐的臉蛋。 小孩子的皮膚嬌嫩,水靈,充滿稚氣和生命力。 他現(xiàn)在急需這種真實的具體的力量,來對抗心底宏大空泛的冷漠。 桐桐仰起頭,將身體的重量都倚在黎容身上,晃悠著小腿:“黎容哥哥是來看我的嗎?” 黎容點點頭,微笑:“當然。” “耶!”桐桐相當滿意。 沈桂擦了擦手上的泥,扶著膝蓋站了起來,她向黎容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桐桐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吃甲可亭了,身體卻沒再惡化,前天剛做完檢查,一切正常,跟別的孩子沒有任何區(qū)別,我也不打算搬走了,這里的教育水平高一些,我打算做個小吃攤,賣我們老家的面,生意好的話應(yīng)該能比現(xiàn)在多賺一倍……” 黎容彎著眼睛,摟著桐桐的肩膀:“嗯,留著吧,說不定什么時候小區(qū)改建了,你這房子就升值了。” 沈桂淡笑,嗓音中帶著哽咽:“謝謝你,你救了我和桐桐?!?/br> 徐唐慧趕緊跑回屋,洗了洗手,給沈桂摸出一沓紙巾:“哎喲,怎么突然哭起來了,你別嚇著桐桐?!?/br> 黎容卻轉(zhuǎn)向徐唐慧,輕聲道:“慧姨,我很快就可以還你清白了?!?/br> 徐唐慧的動作微微一僵,她的眼神顫抖了一下,隨后慌亂的收斂起情緒。 她輕輕的在衣角上擦著手,一遍遍的,然后低著頭小聲說:“黎容,十多年前的親歷者很多還在工作崗位上,現(xiàn)在說出去……” 她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自己為何被冤枉,知道九區(qū)為什么要封鎖消息。 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犧牲她一個,可以換來更多人的安穩(wěn)。 這些人各有各的目的,各自利用,勾心斗角,她反倒是最邊緣化的,最一無所知的。 她其實憤怒過,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又開始懂得。 她看過很多書,她知道歷史上有太多相似的事情和同病相憐的人,這是現(xiàn)實。 站在宏觀的角度,她們是如此的不起眼,可一旦妄圖撬動真相,就會產(chǎn)生不可預(yù)估的連鎖反應(yīng)。 當年參與的人除了心懷鬼胎的張昭和,以權(quán)謀私的韓江,還有a大的校領(lǐng)導(dǎo)們。 一旦曝光,岑崤掌管的鬼眼組,享譽全國的高等學府a(chǎn)大,都會名譽受損。 不知多久,他們才能重新挽回公信力。 她當然不心疼那些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可岑崤在鬼眼組,黎容,簡復(fù),紀小川在a大,她在乎自己身邊的人。 黎容無奈搖頭:“慧姨,你不用想太多,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是他們應(yīng)得的。” 徐唐慧抬起頭,掙扎道:“那岑崤可咋辦呀,他剛接手鬼眼組就出這種事,老百姓管什么韓江是誰,要罵就罵鬼眼組了,他還得收拾爛攤子!” 黎容沉默了一會兒,一本正經(jīng)的說:“慧姨,十四年了,受害者有權(quán)利獲得公正的對待,不要繼續(xù)委屈自己了?!?/br> 徐唐慧的眼圈立刻紅了。 委屈。 是啊,委屈。 她浸泡在委屈里,到后來差點忘記了委屈是什么感覺。 是那天黎容出現(xiàn)在她的攤位面前,一點點喚起了她的委屈,來帶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人的際遇真的很奇妙,可能她守在a大一輩子,也等不來一個公平的結(jié)局,但是黎容就那么出現(xiàn)了。 然后,她全然信賴的給了黎容關(guān)懷和幫助,一點點,走到了今天。 徐唐慧知道,黎容答應(yīng)過,要為她洗清冤屈,就一定會做到。 不惜代價也要做到。 徐唐慧緩緩點頭,輕聲抽泣:“好,好……” 當晚,岑崤開車把黎容從長街里接回家。 黎容在慧姨家吃了沈桂做的豆角排骨燜面,是沈桂娘家的手藝,風味特別地道,一點也不比高檔餐廳差。 黎容吃的有點多,需要消食才能睡下。 于是他跟岑崤盡情的消耗了體力,最后洗干凈身子,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黎容靠在岑崤懷里,用余光看了岑崤一眼,然后歪頭枕在他肩膀:“事情曝光后,你會很忙吧?” 岑崤撫摸著他光滑的肩膀,輕聲“嗯”了一下。 黎容嘆氣:“慧姨怕給你添麻煩呢?!?/br> 岑崤:“沒關(guān)系,九區(qū)走到今天,已經(jīng)高高在上不接地氣很久了,需要一記重錘清醒一下?!?/br> 黎容在他懷里蹭了蹭,坐起身子,與岑崤對視:“雖然我不想說,但心里還是覺得……” 覺得對不起岑崤。 其實他想過,先曝光這件事,讓韓江收拾爛攤子,然后岑崤再上去。 但是那樣,九區(qū)的反應(yīng)就未必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想要萬無一失,九區(qū)必然要岑崤說了算。 不管是道歉,承擔責任,賠償損失,還是整改條例。 但這件事里,岑崤反倒成了最倒霉的一個。 他還是有點心疼的。 “我心里覺得很幸福?!贬爬^黎容,在他唇上親了親,“能活著,和你并肩作戰(zhàn),一步步達成目標,我從沒覺得生命如此有意義過。早知道,我要更早愛上你,在見你的第一面就愛上你。” 黎容被他吻的眼睛水潤,呼吸微急,但還是忍不住糾正道:“你第一次見我,我不還是個被抱著的小孩?” 岑崤低笑:“你現(xiàn)在不也是被抱著的小孩,有什么區(qū)別?” 黎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跪坐在岑崤腿上,湊近岑崤的耳邊,用濕漉漉的語氣說:“當然有區(qū)別,現(xiàn)在是被老公抱著?!?/br> 第187章 張昭和說要反擊,黎容也知道他一定會反擊,所以并沒給他留太多時間。 他既然當著張昭和的面挑明一切,就代表著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絕不會,給自己的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高塔小組會議后只三天,黎容突然高調(diào)對外宣布,律因絮二期試驗正式開始,這次共招募患兒三百名,如果二期試驗結(jié)果良好,會申請緊急上市,擴大生產(chǎn)線,平價出售,爭取盡早消滅細菌性早衰癥。 消息一出來,網(wǎng)絡(luò)上—片歡呼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