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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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禾生物看起來是一艘穩(wěn)固的大船,實際上已經(jīng)千瘡百孔,開始漏水了? 如果單是黎容一個人說,何大勇只會當(dāng)個笑話聽,哪怕黎容剛剛表現(xiàn)出了遠(yuǎn)超這個年紀(jì)的能力。 但還有岑崤在。 岑崤確確實實是三區(qū)會長的兒子,也確實進(jìn)了鬼眼組,代表鬼眼組行動。 他沒理由扯著一區(qū),三區(qū),四區(qū),九區(qū)給這個謊言背書,否則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 何大勇雖然故作冷靜,但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了。 他跟素禾生物捆綁緊密,可素禾生物卻只把他當(dāng)成斂財?shù)挠|手,一旦那邊知道紅娑研究院和藍(lán)樞幾個區(qū)的目光聚集在他這里,很難保證素禾生物不會斷臂求生把他拋出去。 就在何大勇六神無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空氣緊張的辦公室內(nèi),突然跳出一個活潑的提示音,反倒把何大勇嚇得一激靈。 他趕緊抹了抹額頭,掩飾自己的慌亂,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是素禾生物的高層給他的回復(fù)。 【何大勇:今天鬼眼組來我這里檢查出了一些東西,不太好辦!鄭總,您看韓江那里有沒有辦法通融一下?我可以花錢的!】 【素禾鄭總:怎么可能,鬼眼組已經(jīng)放棄調(diào)查了,你不用一驚一乍,過兩天六區(qū)取締,安心吧?!?/br> 何大勇看了回復(fù),心里反而更沉了。 他覺得自己心中搖擺的天平,被人放上了一根改變結(jié)局的稻草。 雖然只是一根稻草,但僅僅是多出來的那點重量,也已經(jīng)壓得人喘不過氣了。 他如此慌張,如此擔(dān)憂的事,關(guān)系到梅江藥業(yè),關(guān)系到他一家命運的事,在鄭總眼里,不過是輕飄飄一句“安心吧”。 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放棄了? 若是鬼眼組真的放棄了調(diào)查,眼看著只有兩天了,岑崤還有什么一查到底的必要? 鄭總這消息,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安撫他,等他反應(yīng)過來想要掙扎的時候,或許什么都晚了。 何大勇也很清楚,梅江藥業(yè)在素禾生物面前什么都不是,旸市地處偏遠(yuǎn),和素和生物在a市及周邊的利益網(wǎng)總是差點關(guān)系。 沒了他,素禾生物還可以發(fā)展別的觸手。 何大勇覺得自己像只擱淺的魚,除了在一小洼水灘中等待死期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還想繼續(xù)跟鄭總說些什么,但手指放到鍵盤上,心里突然涌起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惡心之后,便是心如死灰。 黎容敏銳的察覺到了何大勇的情緒變化,他雖然不知道何大勇收到了什么,但一定是對他們有利的消息。 其實他和岑崤在這里扯的大旗,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 他們雖然口頭喊著讓何大勇的人脈去一區(qū),四區(qū)打聽,但何大勇要是真找人去問了,簡昌瀝和胡育明肯定會斷然否認(rèn)的,這面大旗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他們再想從何大勇口中套信息,就真的是難如登天了。 所以黎容并不打算給何大勇太多思考的時間,他輕笑了一聲,目光突然緩和了下來:“何總還記得自己為什么要做兩種原合升嗎?白馬象征純潔和勝利,灰馬象征死亡,你的暗示是留給誰的?” 黎容說著,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朝何大勇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何大勇那脆弱不堪的良心上。 他站在何大勇面前,看著這張臃腫的,漲紅的,普通的臉,語氣沒有嘲弄和譏諷,反而多了絲憐憫:“我知道這不是素禾生物的意思,這是你的意思?!?/br> 說罷,黎容伸手,揪住何大勇脖子上的鏈子,不輕不重的一扯,將十字架給拽了出來。 銀白色的十字架上,同樣嵌著一顆綠鉆。 飾品美麗無暇,卻也冷漠無情。 黎容一提到白馬,何大勇的思緒就難免被帶著走,他躲閃不及,惶恐的縮了縮脖子,只覺得皮rou一勒,十字架還是暴露在陽光下。 他立刻低頭,想要遮掩,卻發(fā)現(xiàn)雙臂重若千斤,怎么也抬不起來。 他怔怔的看著那枚銀亮的十字架,仿佛十字架上正燃起灼灼火焰,拷問著他的良心。 何大勇被這火焰灼的生疼,不敢直視那跳躍的火光,卻又忍不住湊近汲取溫暖和救贖。 黎容見何大勇已經(jīng)徹底掉入了情緒陷阱,他立刻乘勝追擊,咄咄逼問:“你明知道素禾生物都做過什么,你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這個行業(yè)的不堪,也有你的陰影,你為什么還要送何長峰學(xué)生化?你想讓他繼承你的事業(yè),昧著良心枉顧人命,你又為什么不告訴他真相?” 聽到何長峰的名字,何大勇這才將頭抬起來,暫時放下了明晃晃的十字架。 他此刻仿佛提線木偶,只對那些在他生命中無比重要的關(guān)鍵詞有反應(yīng)。 “何……長峰,我兒子?你怎么知道我兒子?” 黎容一副了然的神情,靜靜看著他。 何大勇的思維后知后覺的運轉(zhuǎn)起來,他喃喃自語:“哦對,你是a大的學(xué)生,我兒子也是a大的學(xué)生……” 他想清楚這點,又開始后怕。 如今巨大的信息洶涌而來,煩亂的線條糾纏錯雜,他不知道該怎么保護(hù)自己,怎么保護(hù)何長峰。 黎容慢慢從兜里掏出那支錄音筆,舉到何大勇臉前,點了播放鍵。 幾秒鐘嘈雜的摩擦聲后,何長峰的聲音從錄音筆中流出來。 “我將來肯定要把我們家的產(chǎn)業(yè)發(fā)揚光大的,至少得改變點什么,不然我學(xué)生化還有什么意思?” “……創(chuàng)新藥跟國外還有很大差距,等我掌管了我們家公司,我就要縮小這個差距!” 最后是黎容溫和又鄭重的回應(yīng):“好,期待有這一天?!?/br> 何大勇怔怔的望著那枚錄音筆,錄音筆已經(jīng)關(guān)停了,但何長峰的聲音卻像開了循環(huán)鍵,反復(fù)在他腦海中播放。 他是從懸崖邊上爬回來的人,多大的壓力,他都能面對,可他受不住何長峰這些天真的話。 何大勇一直以為何長峰還小,說話做事幼稚,平時有些狂妄自大,不服管教,尤其是對他耳提面命的話,完全不屑一顧。 原來不是。 原來他平日里念叨的這些話,何長峰都聽進(jìn)去了,還很驕傲的跟別人講。 何大勇微微張著嘴,手指抽動了一下,猝不及防的眼前一糊,有眼淚滾了下來。 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當(dāng)著兩個‘?dāng)橙恕拿婵蘖顺鰜怼?/br> 他狼狽的用手背擦了一下臉,卻發(fā)現(xiàn)眼淚源源不斷的滾落,淚腺似乎脫離了神經(jīng)的控制,頑固的給他丟著臉。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何長峰走這條路。 他甚至不清楚,這到底是他的愿望,還是何長峰的愿望,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凌駕于何長峰的意志之上。 他曾經(jīng),也有過這樣天真的夢想。 現(xiàn)在他成功了,何長峰真的將這些天真的話當(dāng)作目標(biāo)了,但他卻無比痛苦。 黎容看著何大勇努力壓抑著嗓子里的嗚咽,卻也不覺得他這幅模樣滑稽,只覺得可悲。 “何大勇,你要怎么面對何長峰的夢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告訴他你做的這些壞事,讓他對你的崇拜和敬仰徹底粉碎,讓他十多年的價值觀完全崩塌?你怎么敢把何長峰教育成一個好人啊,一個好人是無法面對這樣的真相的?!?/br> 何大勇雙眼通紅,粗糙起伏的皮膚上,掛滿了水痕。 半晌,他終于一閉眼,重重的嘆了口氣:“大廈將傾兮,一木難扶?!?/br> 他搖著頭,苦笑了一會兒,撈起身后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咕嘟咕嘟灌了幾口,也顧不得將浮起的茶渣一同喝了下去。 喝了涼茶之后,他的情緒總算平穩(wěn)了些。 何大勇揪起一團(tuán)紙,在臉上胡亂擦了擦,然后他抬起紅意未消的眼睛,死死盯著黎容:“我太小看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黎容沉默半晌,低聲道:“你早晚會知道我是什么人,現(xiàn)在,要看你想怎么做?” 何大勇打量著這張漂亮又冷靜的臉,企圖從這張臉上,看出一些被掩蓋的情緒和秘密。 可惜沒有,就連憤怒都沒有。 明明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明明他已經(jīng)情緒失控,涕泗橫流,但黎容就像被抽走了感情的機器人,那雙明銳清亮的眼睛里,除了詰問,再無別的。 何大勇收回眼神,看向地面,他已經(jīng)有些老花眼,看著地板菱形的花紋,恍惚間覺得花紋變成了恐怖無解的漩渦。 他只能越陷越深,找不到可以拉他一把的力量。 何大勇喃喃低語:“我要是告訴你們什么,你們真的會給我一絲生路嗎?” 黎容回頭看了岑崤一眼。 岑崤眸色幽深,輕輕點了下頭,語氣是很溫柔的安撫:“你可以做任何決定?!?/br> 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愿意承擔(dān)后果。 黎容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回看著何大勇:“你說吧?!?/br> 何大勇喉嚨一緊,只覺得呼吸都變得艱難,嗓子里像被砂礫滾過,動一動都鉆心的疼。 但他還是一字一頓道:“我的確為素禾生物做過一件大事?!?/br> 第110章 聽了何大勇的話,黎容表情不變,但手指卻不由得攥緊,指甲一下下的刮著掌心細(xì)嫩的皮膚。 他得承認(rèn)他很緊張,他怕何大勇馬上要說出的話和他父母無關(guān),只是素禾生物一個無傷大雅靠花錢就能擺平或被原諒的黑料。 如果在何大勇這里沒有收獲,那他們只能從頭開始,很多預(yù)想也都要被推翻了。 何大勇哀莫大于心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有察覺到黎容的異樣。 但他在和盤托出之前,還不忘謹(jǐn)慎的問:“如果我告訴了你這件事,你們會追究我在這件事上的責(zé)任嗎?” 黎容輕皺了下眉。 不得不說,何大勇還是很狡猾的,他在被情緒裹挾的當(dāng)下,仍然想著給自己撇清關(guān)系。 黎容輕挑了下眉,反問道:“這件事在你心里很嚴(yán)重?” 何大勇看著黎容默不作聲,算是認(rèn)同了他的說法。 黎容心中泛起一絲糾結(jié)。 如果真是很嚴(yán)重,他有資格替何大勇洗脫責(zé)任嗎? 何大勇立刻感受到了黎容的猶豫,他心里隱隱浮起退縮的念頭。 然而這個念頭的火苗剛有竄起的苗頭,就被人及時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