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收養(yǎng)偏執(zhí)反派們后、刀尖愛人、在記憶最深處、捉妖日常[聊齋+洪荒]、醋是陳的酸、簾幕無重數(shù)(骨科,禁愛姊妹中篇,1V1)、任她降落(現(xiàn)代NP)、衣冠禽獸故事集(短篇)、洪荒之開局暴打東皇太一、親愛的律師太太
這種極度冷靜和漠然,給人更大的壓力和恐懼。 如果說剛才那個清秀的可能會情緒失控殺了他,那這個人大概會一臉平靜的送他上西天。 他果然不敢動了。 岑崤牽著黎容來到洗手臺前,低頭看著他沾滿血跡的手,伸手要去取他的刀。 黎容下意識躲了一下。 岑崤輕嘆一口氣,用了些力氣,強硬的將那把帶血的刀從他掌中取了下來。 “有我在,不需要了。” 黎容這才松開手掌,眼看著岑崤將刀扔在了水池里,“蒼啷”一聲,刀身滾了一圈。 岑崤擰開水龍頭,巨大的水流沖刷著刀柄和刀刃,血液很快被稀釋,流進了下水道里,他又調(diào)小水流,挽起黎容的袖子,將黎容的右手送到了水流下。 水是涼的,帶著些許沖撞的力道,黎容的指尖剛觸到水柱,立刻不適的蜷縮了一下。 岑崤不容拒絕的捏著他的每一根手指,在水流下細細沖洗,黎容的手指細長白皙,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除了常攥筆的那處,再無任何摩擦的痕跡。 他的掌心尤其柔軟,皎白的燈光下,掌紋的線條有些錯亂,代表著生命線的那條模糊不清,和其他紋理糾纏在一起。 岑崤撫摸過他手上每一寸肌膚,揉搓掉凝固在指縫和指甲中的血跡,黎容看著自己逐漸恢復(fù)白凈的手掌,神情若素,呼吸逐漸平穩(wěn)。 岑崤又擠了點洗手液,將乳白色的泡沫涂在黎容手上,壓制住淡淡的血腥氣。 沖干凈泡沫,他這才松開黎容的手腕,遞給他一張紙巾。 黎容抓緊了紙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岑崤其實沒怎么用力,但攥的時間長了,還是在他腕骨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他想,要是他剛才真的沒落準位置,將刀插在了對方的動脈上,岑崤或許還是會如此冷靜的替他洗干凈手指。 岑崤自己也擦干了手上的水。 他把黎容留在洗手臺,走回到了門廊,看著緊緊捂住脖子,疼的滿頭大汗的棕黃皮,蹲下了身。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牛皮紙袋,正反看了看,上面沒有標注任何名字,只有留在左下角的,用黑色簽字筆寫下的gt兩個字母。 牛皮紙袋有些年頭了,那兩個字母也有點褪色,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裝著一沓厚厚的紙。 岑崤把擦水的紙巾扔到了棕黃皮脖子邊的那灘血上,紙巾瞬間又浸滿了血液。 “說說,來做什么?” 棕黃皮咬著牙,聲音沙啞發(fā)顫:“能不能…先幫我把胳膊接上,我…我肯定不反抗,真的太疼了?!?/br> 岑崤扯了扯唇,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刀口。 “我不喜歡跟人談條件?!?/br> 黎容雙手撐著洗手臺,背對著門廊的方向,聽到岑崤這句話,他的眼皮輕微跳動了一下。 岑崤的確不喜歡跟人談條件,岑崤做事就要做到讓人沒有選擇的余地。 曾經(jīng)對他,也是一樣。 棕黃皮畏畏縮縮的向后蹭了蹭,拖著軟綿綿的右臂,艱難的坐了起來,他不敢再跟岑崤要求什么,小心翼翼的清了清嗓子。 “我就是…平常沒事愛摸點東西,前幾天剛從拘留所里出來,有人知道我干過這個,就雇我把……把這個紙袋子偷出去,說這是別人收集的證據(jù)勒索他,他就想把證據(jù)銷毀,其實我根本不信,他肯定是欠錢不想還,想把借條之類的毀掉,哦對,他一開口就說給我一萬。” “來之前我特意留了個心眼,踩了點,還找人問了問,我聽說這家大人都死了,好像是……”棕黃皮想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一嘴,但他瞄到黎容清瘦的背影和細白的手背,又趕緊將話咽了下去,“說這家就剩個高中生了,我覺得挺容易,我就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高中生看起來瘦弱蒼白,下手卻這么狠。 他要是早知道,絕對不接這單了。 黎容微微低著頭,望著那柄躺在水槽里的刀,聲音清冷,透著一股疲憊:“誰雇你?” 棕黃皮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聽清黎容的話,他趕緊道:“我真不認識他,他戴著口罩,帽子,墨鏡,就是故意不讓人看清臉。”棕黃皮突然靈光一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竹筒倒豆子全部告訴黎容,“哦!我覺得……他年齡應(yīng)該不小,因為他有白頭發(fā),然后他不算高,肯定沒有一米八,也不瘦,說話反正特別沉,其他印象就沒有了,他直接給的現(xiàn)金,給了一半?!?/br> 岑崤掃了黎容一眼,發(fā)現(xiàn)黎容無動于衷。 他知道,根據(jù)棕黃皮的描述,黎容對這樣的人沒印象。 岑崤:“他讓你什么時候交貨?” 棕黃皮猛地搖頭,小心翼翼道:“不交貨,他讓我偷出去之后燒了,然后就當這件事沒發(fā)生。” 岑崤:“剩下的錢怎么給你?” 棕黃皮:“馬…馬上就是重陽節(jié)了,他讓我在商業(yè)街附近的百樂安地鐵口燒,然后剩下的錢就放在附近綠化帶里,包在紙錢里面的,肯定沒人撿?!?/br> 商業(yè)街是a市最繁華的購物圣地,百樂安地鐵口又是四條地鐵線的換乘點,每天人流量巨大,即便是重陽節(jié)也不例外。 而重陽節(jié)當天a市是允許在街邊燃燒紙錢的,哪怕是在地鐵口和商業(yè)區(qū),也沒有人會覺得突兀。 對方其實很小心,完全避免了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 岑崤深深看了棕黃皮一眼。 以他多年的經(jīng)驗,他認定棕黃皮說的都是真話,而且看行為舉止和穿著打扮,小偷混混的身份也相符。 不過之后,他會找人再確認一遍。 岑崤靜靜的等著黎容說話。 他并不知道牛皮紙袋里裝的是什么,但黎容知道。 棕黃皮立刻表示誠意:“我真的就知道這么多,我全都告訴你們了,要不你們報警吧啊,讓警察去抓那個人,我可以幫你們…那個叫什么?畫像?指認?” 黎容深吸一口氣,手指死死摳住洗手臺的瓷磚。 無數(shù)繁雜的信息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一世的,上一世的,這些信息仿佛破裂的玻璃片,一片狼藉的散落在地上,無論如何都拼湊不到一起。 根據(jù)棕黃皮的描述,他對那個人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敢確信,他從沒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為什么要毀掉他爸的手稿? 這段時間他把手稿上所有的內(nèi)容都讀了,除了李白守想要的car-t優(yōu)化及crs弱化的假說外,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新研究。 其他手稿上的內(nèi)容,早就已經(jīng)發(fā)表了論文,有些甚至都被編入了教材。 那些東西,明明數(shù)據(jù)庫和書本里能看到更詳細的內(nèi)容,所以對方到底在忌憚什么呢? 他現(xiàn)在唯一敢肯定的就是,讓棕黃皮來做這件事的不是李白守。 雖然李白守一直沒能從調(diào)查組手里拿到他爸的硬盤,但卻沒必要著急。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黎清立剛上高三的兒子可以整理出那份論文,并投給了國外期刊。 況且,李白守不知道黎清立的手稿放在哪兒,長什么樣,不然上次來就不會那么輕易的離開了。 那人讓棕黃皮拿到就燒毀,也不符合李白守的利益,李白守只想看那份假說,根本不需要毀了它。 岑崤站起身,拿著那個牛皮紙袋走到了黎容身后,看了一眼黎容攥的泛白的指甲。 岑崤用手拍了拍黎容的后背,示意他轉(zhuǎn)過身來。 “你忽略了什么?” 黎容渾身一僵,立刻轉(zhuǎn)過頭來和岑崤對視。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岑崤站的離他很近,他幾乎無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岑崤身上的溫度。 以這個距離,他不得不抬眼看向岑崤。 岑崤盯著他充血的雙眼和泛白的唇,抬手將那個牛皮紙袋塞進了他的懷里。 然后岑崤的手掌一路下滑,扶住他柔韌窄瘦的腰:“冷靜點,對方隨便找了個廢物來,已經(jīng)是慌不擇路了。” 黎容垂下眼,不由得繃緊了小腹。 雖然隔著衣服,但岑崤對他做些親密動作時,他還是會有下意識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這個距離,這個姿勢,岑崤完全可以把他抵在洗手臺,親過來。 他曾經(jīng)絕對會這么做。 不過—— 這種突破界限的親密姿勢,的確把他從憤怒和偏激的情緒里抽離出來。 如果說這份手稿還值得毀掉,那上面必然留下了不想讓人知道的信息。 已經(jīng)公開的論文和研究成果不算,除去這些,手稿里一定還有被他遺漏的東西。 唯一一個讓他猶疑過的點,就是手稿被扯掉的那部分內(nèi)容。 不過他之前一直認為,是他爸自己扯掉的。 黎容立刻繞開細繩,將牛皮紙袋里的手稿全部取了出來。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需要避著岑崤的。 他沿著手稿邊緣的紅色膠條翻找過去,找到了明顯有些斷層的那頁。 確實是少了一部分,他用手輕輕撫摸著紙張,仿佛能感受到黎清立在寫下這些字時的心情。 專注,嚴肅,帶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對科學的熱切。 岑崤只看了一眼,淡聲道:“少了一部分?!?/br> 黎容喉結(jié)滾動,輕皺著眉:“不是我爸撕掉的?!?/br> 這部分內(nèi)容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對方要從厚厚的手稿里專門找出來,消滅掉。 岑崤并不懂黎清立手稿上的那些專業(yè)知識,但他知道黎容大概懂,但黎容對剩下的手稿沒有太過激動的反應(yīng),說明至少這些字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岑崤輕拍他的腰,循循善誘:“一定沒有清理干凈?!?/br> 黎容眼瞼顫動幾下,呼吸變沉。 對。 一定沒有清理干凈,不然對方不至于冒風險再偷一次。 可到底哪里沒有清理干凈? 黎容忍不住在岑崤的掌心下轉(zhuǎn)身,將手稿對準了光源。 光線打在看似平整的紙面上,下筆過重造成的凹凸難以避免的顯現(xiàn)出明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