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王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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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銀甲黑盾兵卒大吼著,不斷和城內守城之兵絞殺在一起 黑夜之中,城樓城外戰(zhàn)爭場面陷入混戰(zhàn)膠著。 騎在高大黑馬上,帶著銀質面具的男人,安靜的遠遠眺望著,身后五百暗衛(wèi)如影子一般安靜肅穆的跟在身后,如雕塑,沒有主將命令,不動絲毫。 此人就是趕了一天兩夜,終于在子時(半夜一點)抵達京都的祁訾晅。 “你們在原地修整,化整為零,五十人為一組,各自安排后混入敵軍陣營之中暗中蟄伏,等待本王號令。隨時注意戰(zhàn)場情況,必要時給這些藩王增加點趣味性,太過安靜的藩王,總是少了樂趣?!?/br> “是”黑暗中傳來低沉卻整齊劃一的聲音。 祁訾晅腳尖在馬鐙上輕點,身影如殘影從山頂往京都城方向飛去。 那里一片火光沖天,似乎又有什么建筑被點燃了,暗寂深幽的天空,此時已經染成紅色。 叛軍被城中的護衛(wèi)隊攔住腳步,僵持在城樓之下,祁訾晅身影在空中忽隱忽現(xiàn),猶如鬼魅幽靈,恰似朦朧煙霧一般,詭異的好似不像人間功法。 在四周大火濃煙以及黑夜的掩蓋下,他如進入無人之境般,輕松進入京都城。 身形如空中鴻雁,清俊絕塵,又似暗夜鬼魅,神秘幽然,剎那消失在城中。 祁訾晅剛進入皇宮,鼻尖隱隱傳來一抹熟悉的異香,這是由他親自調制的‘千日追’,天下只有叁瓶。 祁訾晅視線不由瞥了眼后宮的方向,眸深幽幽,繼而往御書房而去。 御書房燈火通明,偶然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沉悶之聲。 “哥?!?/br> 正在連夜批看奏折的祁罡耳邊出現(xiàn)很小聲的低語,熟悉的聲音一時間竟讓祁罡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整個人都愣住。 李九功察覺陛下突然身形僵住,有些擔憂的問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不適?” “朕····” “哥,請摒棄左右。臣弟有事需要密奏?!?/br> 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祁罡緊緊捏了捏手中奏折,驚詫的左右看了看,明明沒有人,但耳邊的聲音如此清切,猶如有人湊在耳邊私語。 哥而非皇兄! 會這么稱呼自己的人,只有昨日早朝時曲恒提到還有叁日才能見到的祁國戰(zhàn)神,他的親弟弟——祁訾晅。 可現(xiàn)在,不是才剛過一日功夫啊。 盡管祁罡滿心都是驚駭疑惑,但想到來人是誰后,努力將心中不安疑慮按下,沉思考慮幾秒就有了決斷。 “李九功,你帶人都出去,不聽傳喚不可進來。” 祁罡的話讓老人精的李九功雖然驚詫,抬頭看了眼祁罡后,眼神微微一縮,不敢多問,躬身彎腰至九十度,“奴,遵旨?!?/br> 隨后帶著所有人離開御書房。 “晅兒?”祁罡雖然猜測來人可能是祁訾晅,但對著空蕩蕩的御書房,他還是沒來由的有一絲多疑。 “哥,經年未見,你看上去又老了許多?!痹捯魟偮洌概_下正中間的位置,空氣隱隱晃動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里面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顯現(xiàn)。 暗黑的披風,白玉束發(fā),銀色的面具下眼神幽深如暗海,淡漠無人氣。 隨著身影逐漸清晰,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覆在面具之下,緩緩摘下面具,眉眼如畫,冷月似仙。 祁訾晅剛出現(xiàn)在御書房的那一刻,黑色旋渦中的模糊身影上纏繞著一股奶白色的氣旋,將房間里的一切燭火空氣都隔絕在外,配上郎艷絕塵的面容給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 隨著他周身黑色旋渦的消失,御書房的暈黃燭火終于籠罩在他身上,恰似天上仙染上紅塵氣。 眉目都不自覺的帶上了一抹柔和。 祁訾晅詭異出現(xiàn)在御書房的方式,讓祁罡渾身都覺得發(fā)冷,記憶里那個總愛坐在自己膝蓋上,聽自己講故事,舉著雙手說要當大元帥保護哥哥的小小奶娃娃,變得越來越遙遠···· “晅兒?!逼铑缚粗贿h處站在燭火之中的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不過才五年未見,怎么變化如此之大。 祁罡一時間感慨萬千。 “我···咳咳咳·····”祁罡話還沒說完,喉嚨一陣干癢,接踵而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讓祁訾晅一直溫潤的眉目剎那變色,腳步急切的走到御案前,一只手拍著祁罡的后背,掌心一股渾厚溫和的武勁源源不斷的流進祁罡早已枯竭的經脈之中,另只手拉起祁罡的左手,指尖捏住祁罡手腕之上,為其診脈。 “哥,你·····”祁訾晅診脈后的神情終于由波瀾不驚的完美到出現(xiàn)一絲裂紋,瞳孔微縮。 祁罡滿是褶皺的手,按在祁訾晅為自己診脈的手背上,側頭看著神情在燭火下越來越陰沉的臉。 “是誰?!是誰給你下的‘落日情’?!逼铞t壓著怒火,看著祁罡問道。 “沒有誰,晅兒?!逼铑缚粗鵀樽约好嫔弊?,眼神中隱隱帶著擔憂儒慕的人,剛剛見面時心底涌現(xiàn)的那一股陌生突然消失。 不管圣廟里記載了什么,不管祁訾晅變得有多詭秘奇怪,不合世間常態(tài),不管他們兄弟被時間隔離多久,這個孩子終究是自己一手帶大,待之為子的親弟弟。 即便他心深如海,性情難辨,他帶我終究也是不一樣的。 “與人無關,‘落日情’是我自己下的?!逼铑竿堃闻赃呑俗?,然后很自然的將祁訾晅拉到自己身邊,如日常一般,挨著自己坐著。 祁訾晅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似乎時光從未偷走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 恍惚間回到曾經少時歲月,祁罡帶著十幾歲的少年郎祁訾晅,坐在一起一邊批著奏折,一邊在祁訾晅面前痛罵這些酸儒陰陽人。 這時候的祁訾晅,內心總會變得柔軟,溫馨。 如孤雁有了家,可以棲息停留不在獨自遠走。 但這樣的溫馨在五年前被祁罡親手摔碎,這也成了祁訾晅內心一直無法釋然的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