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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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出了事,后果他們一起來承擔。 所以最后他給唐可的答案是,“只要他敢做,我就敢讓他做?!?/br> 唐可沉默良久,而后點了點頭,對他說:“既然你相信他,那你就再給他一點時間,沈方煜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想明白了?!?/br> “他想來想去得出的結(jié)論好像是我不愛他,”江敘很輕地嘆了一聲氣,“而且還把房子賣了?!?/br> “江敘,你得記著一個詞,關(guān)心則亂?!碧瓶烧f:“他是關(guān)心則亂,你也是關(guān)心則亂,你心疼他,反而讓他慌了?!?/br> “其實你倆脾氣有一點特別像,讀書的時候就這樣,什么東西越是做不成,就也要把它做成,所以你們倆才卷得起來?!?/br> “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他才說去找kenn,但沈方煜是什么性格啊,”他評價道:“表面上裝的再謙遜,骨子里還是傲氣,不然也不會跟你杠這么多年?!?/br> “沈方煜這會兒就是邁不過去心里的坎兒,你要不說那句話刺激他,興許他再過段時間就想明白、扛過去了,你這樣一說,他肯定覺得你把他給否認了,覺得你不相信他了。” “他急你也急,那就只有亂作一團了,房子嘛……賣了就賣了,拿去理財錢生錢唄,反正現(xiàn)在你們一家人也住不了兩套房?!?/br> “你別不信我,雖然我現(xiàn)在是單身,但我也不是沒談過女朋友。” 唐可儼然一副過來人的神色:“太愛一個人了,本來就容易讓人覺得自卑,又加上他明明答應(yīng)過你可以做手術(shù),現(xiàn)在心態(tài)又出了問題,他肯定自責,更要覺得配不上你了。” 唐可跟江敘八卦過不少次他們倆到底是怎么好上的,他說:“換我是沈方煜,我也會想,你一開始明明拒絕了我,后來因為我?guī)湍阕崃它S斌,又在m國追車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你才答應(yīng)我,是不是因為你被我感動了?!?/br> “那他現(xiàn)在想到他什么也沒辦法幫你做了,自然會患得患失?!碧瓶蓜竦溃骸罢剳賽勐铮热凰X得你沒那么愛他,你就多夸夸,多贊美贊美他,讓他覺得你確實喜歡他?!?/br> 江敘顯然不是情感那么外露的人,讓他贊美沈方煜,實在是有點為難人。 他垂下眼睫,避開了唐可的建議,單純剖白道:“我不是因為感動?!?/br>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因為感動,江敘那么驕傲的人,怎么會因為感動答應(yīng)一個人的追求?”唐可說:“你跟我說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真看得起他,真喜歡他?!?/br> “可自個兒談戀愛和看別人談戀愛那是兩碼事,摩擦呀,誤會呀,性格磨合呀,這些都需要自己去體會感受,誰能保證永遠不出錯?否則要不怎么說,能長期維系一段情感關(guān)系的都是能人呢?!?/br> 他說完自嘲地笑了笑,帶著幾分苦悶的調(diào)侃,“我要是談戀愛的時候也跟現(xiàn)在跟你聊天一樣清醒,我兩年前就該結(jié)婚了,現(xiàn)在老婆孩子熱炕頭,誰有空給你當情感導(dǎo)師?” 唐可以前有個感情很好的女朋友,江敘還見過好多次,原本都商量著去給唐可當伴郎了,后來突然就散了。 按唐可說是姑娘讀博讓導(dǎo)師延畢了,婚期遲遲提不上日程,姑娘著急,唐可又忙著掙錢準備買婚房,疏忽了她的感受,壓力一大,矛盾就越來越深,姑娘就說:“要不這婚別結(jié)了。” 明明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卻因為結(jié)婚分手了。 那陣子唐可幾乎每天都住在江敘家里抱著他哭,哭完了就和江敘一起復(fù)盤,把他和女友分手前的那幾個月掰開了揉碎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分析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溝通比什么都重要?!碧瓶稍俅卧诮瓟⒚媲?,拋出了當年那個問題的答案。 半晌,他感慨道:“這還是你那會兒跟我說的?!?/br> 當局者迷。 戀愛談著談著,就容易忘記了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開導(dǎo)到這兒,唐可覺得也差不多了,他站起來去倒了杯水,打算給自己潤潤嗓子,沒想到水還沒咽下去,門鈴?fù)蝗豁懥似饋怼?/br> 正在思考的江敘驟然一驚,下意識地看過去,又驀地收回視線。 唐可意味深長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然后透過門口的監(jiān)視屏看了一眼,對江敘道:“你等的人來了。” “我沒等他。”江敘說。 “你行李都沒帶,難道是真準備在我這兒住啊?”唐可笑了笑,沒給自己老朋友面子地戳穿道:“你不就是等著他來嗎?” 江敘:“……” “哎,你說,”唐可猜測道:“他不會是來給你送行李的吧?!?/br> 雖然理性上知道應(yīng)該不至于,但沈方煜最近實在是反常,讓江敘莫名地也懸了懸心。 他警惕地看著唐可去開門,并且準備如果沈方煜真的提了行李箱過來,就直接連人帶行李箱一起給他丟出去。 好在,沈方煜沒提行李箱,只是給唐可提了一箱水果。 “看看人家,上門都知道帶禮物?!碧瓶尚Σ[瞇地收了,像個和事佬似的把江敘從沙發(fā)上拉起來,“回去吧回去吧,我要睡覺了?!?/br> 江敘看了沈方煜一眼,后者先是躲了他的目光,半晌,又望回來,低聲問他,“回去嗎?水果家里也有……蘋果有,榴蓮也有?!?/br> 唐可不知道他在跟江敘打什么啞謎,但是很明顯,沈方煜說完這句之后,江敘忽然往前走了幾步。 可他偏偏還要說:“我不吃榴蓮。” 或許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亦或許是良好的溝通之前總需要一段緩沖時間,回家的一路都很安靜,兩個剛鬧了矛盾的小情侶從車里下來,肩并著肩往家里走,誰也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直到進電梯的時候,江敘忽然伸手把沈方煜牽住了。 繃了一路的沈方煜當時就沒忍住,轉(zhuǎn)身把人抱進了懷里,心里酸酸澀澀地連著鼻尖,像是泡進了檸檬水。 后來電梯在十二樓停了半天,又自動回了一樓。 直到它第二次爬上十二樓的時候,倆人才從電梯里出來。 “是我不對,”沈方煜說:“我不應(yīng)該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張賣房子,對不起?!?/br> 胸口還熱著,江敘打開門,看了沈方煜一眼,“上次我怎么跟你說的?” 沈方煜愣了片刻,帶著幾分遲疑改口道:“我……愛你。” “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鄙蚍届线@次幾乎是脫口而出,像是本能一樣,他看著江敘的臉重復(fù)道:“我愛你江敘?!?/br> 兩聲“我愛你”實在是太過于鏗鏘有力,江敘的大腦短暫地懵了一會兒,將敞未敞的心扉卻意料之外地被叩開了。 他先是偏開頭,過了一會兒,又重新望向他,可壓在心里的話,都變得順暢了。 “這段時間你壓力很大,我很擔心你。” “我心里有點亂,”沈方煜說:“總做噩夢?!?/br> “我在你杯子里放了安眠藥?!苯瓟⑻拱椎馈?/br> “我上回看見了,”沈方煜說:“是得吃?!?/br> “我不是想去找kenn,”江敘道:“我只是想讓你放松一點?!?/br> “那你還相信我嗎?”沈方煜問。 江敘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他打開客廳的投影,把u盤插進去,調(diào)出一個ppt,舒緩的音樂浪漫而纏綿,江敘點了自動播放,坐到沈方煜身邊。 “這是你從m國回來的那天,我想給你看的,結(jié)果你搶在我前面表白了,我就沒放,”他的手搭在沈方煜的手上,抬眼望向屏幕,“現(xiàn)在看也行?!?/br> 黑下來的客廳格外靜謐,投影的光落在兩個人的臉上,把眉眼輪廓映的格外清晰。 江敘的ppt做的很簡單,就是他慣常做匯報的格式,圖片配上每張照片的日期,右下角還附帶上了引用出處。 那是從十八歲到現(xiàn)在,他和沈方煜所有同框出現(xiàn)的合影。 有些有很多人,有些只有他們兩個人,大多數(shù)來自學(xué)校官網(wǎng),還有一些是從班群和其他一些網(wǎng)站上下載下來的。 第一張是他們高考那年b城高考狀元的報紙,十八歲的少年面容青澀,一左一右的排列在報紙上,相得益彰得般配。 第二張是兩人入學(xué)后在a醫(yī)大的初次班級合影,同一屆臨床八年制的全體學(xué)生穿著軍綠色的作訓(xùn)服。 那時候正在軍訓(xùn),因為身高相仿而被迫站在一起的一對仇敵對著鏡頭假笑,面上英姿颯爽,可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兩人挨在一起的胳膊不見了。 但沈方煜記得,直到鏡頭定格的那一刻,他和江敘消失的那只手,還在背后針鋒相對地打架。 然后是全班第一次穿著白大褂宣誓的合照,深色的石碑上鐫刻著莊嚴的醫(yī)學(xué)生誓詞,初次穿上白衣的年輕學(xué)生們看起來意氣風(fēng)發(fā)。 沈方煜看到那張照片就能想起來,江敘和朋友們說笑著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風(fēng)吹起他白色的衣角,修身的衣服將他的身材勾勒得很好,舒展而修長。 那是十八歲尚不能被稱為醫(yī)師的小江醫(yī)生,沒想到一身白大褂穿了十來年,沈方煜還會記得第一次看見江敘穿它的樣子。 ppt繼續(xù)放映著,新生籃球賽,穿著同色籃球服大小伙子一起捧著第一名的獎杯,卻默契地在鏡頭前偏開頭,不愿多看對方一眼。 辯論賽的領(lǐng)獎現(xiàn)場,獎學(xué)金的頒發(fā)禮堂,女性權(quán)益保障協(xié)會志愿者的合影。 畢業(yè)典禮撥穗禮后,兩位優(yōu)秀畢業(yè)生穿著紅色博士服一左一右的站在校長身邊合影,宛如接受祝福的新人。 象征著學(xué)生時代徹底結(jié)束的畢業(yè)照里,他們依舊和八年前一樣因為身高膠著得難舍難分而站在一起。 那之后,ppt上的男孩們進入a醫(yī)大附屬濟華醫(yī)院,從住院醫(yī)師到主治醫(yī)師,再到副主任醫(yī)師,一次又一次,始終整整齊齊地并排排列在婦產(chǎn)科墻上的醫(yī)師介紹面板上。 每張照片里的他都笑容明媚,晴朗,自信,像是下午一點鐘的太陽。 記憶實在是種玄妙的東西,許多你以為早就忘記了的東西,卻在看到照片的這一刻,都能聯(lián)想起當年零星的片段。 這么多年的同框一張都沒有錯過,也不知道江敘花了多少工夫去到處搜集這些照片。 而所有的照片里,只有兩張沒有標明出處。 ——因為那是江敘自己拍的。 一張是他們坐在江敘家書房飄窗上的合影。 而另一張不是合影。 一直滿滿當當全是人的ppt放映界面突然單薄下來,畫面上只剩下了一個人。 在學(xué)術(shù)沙龍上的沈教授穿著黑色西裝,游刃有余,端莊而倜儻。 然后音樂聲緩緩結(jié)束,而江敘覆蓋在他手上的手指忽然往下,扣在了他的五指之間。 沈方煜還沒來得及低頭去看兩人交握的手,一直只有圖像的ppt上終于出現(xiàn)了第一行字。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咚”地一聲,像是石子砸進了池塘,沈方煜的心空了一拍,而后是久久不能平息的余震。 這是江敘第二次提起,他搶在他前面表白了。 原先他一直以為這只是江敘的競爭意識作祟,隨口一說,直到今天,他終于相信,江敘是在很認真地喜歡著他。 他會偷偷拍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他會說他是夏天。 江敘在語言上是個很含蓄的人,沈方煜知道而這是他能給出來的,最盛滿愛意的表白。 他心里莫名變得酸澀起來,說不出的情緒框框撞擊著他的胸腔,讓他的眼睫有些微微顫抖。 那句話在ppt上沒有停留太久,屏幕伴隨著這句話的出現(xiàn)暗下來,耳邊卻響起了江敘的聲音,“kenn是位很優(yōu)秀的醫(yī)生,但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多過相信你?!?/br> 風(fēng)很近,窗幔很輕。 江敘的眼睛里倒映著沈方煜,他在親吻他的愛人前,輕聲回答了播放ppt前沈方煜問他的問題,“只要你覺得你可以做,我和笑笑,就會永遠地信任你?!?/br> 愛情是種神奇的東西,他能讓被動的人變得主動,也會讓張揚的人變得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