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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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帶著一點慵懶的困意從下往上看著沈方煜道:“你還真算?” “她說的挺玄乎的,我對一對嘛?!?/br> “給我?!苯瓟⑸焓秩颉?/br> “不給,”沈方煜抬手把冊子舉得老高,說完還故意問江敘:“是哪天來著?” 江敘不理他,板著臉坐起來,結果大概是躺得太久,起得又太急,腰骶突然就疼起來,見他臉色變了,沈方煜嚇了一跳,忙收起冊子扶住他,“怎么了這是?” 江敘緩了兩口氣,對沈方煜道:“腰疼?!?/br> “多久了?”沈方煜見江敘開口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你怎么一直不告訴我?” 江敘搖了搖頭。 鈍痛不比刺痛,江敘又一貫能忍,他知道只要是他想瞞,沈方煜基本沒機會知道。 對江敘來說,在沈方煜面前坦白脆弱,其實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能平靜地告訴沈方煜他很疼。 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推開沈方煜要來扶他的手,緩緩坐回去,額頭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沈方煜望著他,眼底神色復雜。 “我給你按按吧?!彼嶙h道。 “不——” 一個“不”字沒說完,沈方煜直接伸手把他抱到了腿上。 身下頃刻間從粗糙的車后座變成了柔軟溫暖的軀體,江敘愣了愣,沈方煜的手已經伸進他的外套里,按上了他的腰。 “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那么要強的,”沈方煜說:“你可以試著依賴我,江敘?!?/br> 腰間的手掌很有力,骨節(jié)分明而清晰,按壓的每一下都很柔和,卻能恰到好處地緩解壓力。 因為車頂不夠高,江敘不得不略微低下頭,臉幾乎貼在沈方煜發(fā)間。 被人抱在腿上的姿勢容易給人一種被掌控的錯覺,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身體也會隨著另一個人的動作而無法控制地輕微晃動。 江敘抓著沈方煜的肩膀維持平衡,心跳莫名有些快。 有質量的按摩往往非常消耗體力,大概給他按了二十來分鐘,沈方煜鬢邊也冒出了點汗,他抬頭帶著點發(fā)力過后的喘問江敘,“還疼嗎?” 早就忘記了疼痛這件事的江敘沉默半晌,為自己的分神反思了一秒。 而沈方煜則自動把他的沉默理解成了還是很疼,于是繼續(xù)按了下去。 聽見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江敘耳朵莫名有點燒,他頓了頓,對沈方煜道:“你要不休息一會兒吧?!?/br> “沒事兒,我不累,”沈方煜眼睛彎彎的,喘著氣道:“就是手有點酸……你愿意相信我,讓我給你按按,我挺高興的?!?/br> 沈方煜說話的熱氣落在他的側頸上,江敘驀地偏開頭,他正意外于自己這一剎那的應激反應,沈方煜卻一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尾椎骨。 一個激靈,江敘坐在沈方煜懷里,很輕地抖了一下。 這一抖,兩個人都愣了。 沈方煜遲疑半晌,像是想確認什么似的,鬼使神差地又按了一次,江敘尚未有時間震驚沈方煜這莫名其妙求知的精神,只來得及咬住下唇,壓抑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一聲悶哼。 “你干什么?”江敘瞪著沈方煜,卻意外發(fā)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浮。 “按……按摩啊?!鄙蚍届涎柿丝谕倌@然也驚到了。 江敘:“松手?!?/br> 沈方煜沒松手,因為江敘的反應實在是有點微妙,以至于讓他有些想要確定一件事情。 而他確定的結果是:他的手繞到前面的時候,江敘的身體直接僵了。 這是沈方煜第一次在清醒狀態(tài)下看見江敘這樣的一面。 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江敘也會對他的動作有反應。 “要……我?guī)湍銌幔俊鄙蚍届显囂街鴨枺骸斑@樣會讓你疼的不那么重嗎?” 江敘咬牙切齒地對先斬后奏的某人道:“你不是已經開始了嗎?” 沈方煜也有點心浮氣躁,他平復了一下呼吸道:“那我繼續(xù)了?” 梅園的游客本來就不多,這處變成荒地的停車場更是鮮有人至,江敘遲疑片刻扭開臉,只剩下一句短促的督促:“你快點?!?/br> 長羽絨服輕松遮住了不為人道的曖昧,深色的車窗玻璃隔絕了車外過于明朗的陽光和車內的聲響,只剩下臘梅花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fā)出了更加濃烈的暗香,讓人頭昏腦漲,心猿意馬。 半晌,江敘眼尾泛著紅,戴著口罩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步伐匆匆地往外走。 沈方煜把紙巾拿塑料袋包好,丟進了停車場附近的垃圾桶,抬頭一看,江敘都快跑沒影了。 “你慢點兒江敘,”他追在后面,“小心別摔了?!?/br> 臉燙得能煮雞蛋的江醫(yī)生絲毫沒有回頭或者走慢一點的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難以置信,他一個潔身自好連片都不看的五好青年,到底是怎么坐到了沈方煜的腿上,還意亂神迷地同意了在車里讓沈方煜幫他。 而且他還懷著孕。 他剛剛絕對是被奪舍了。 江敘拒不承認剛剛是他本人。 追江敘的路上,沈方煜恰好碰到了康康奶奶,后者意外道:“我剛看見你那個朋友在前面走呢,這是怎么了,吵架了?” 沈方煜抿了抿唇,望著江敘的背影愁道:“可能比那更嚴重一點兒?!?/br> 而樹梢上的臘梅花但笑不語,默默看著你追我趕的兩個年輕人,在太陽底下綻開了芬芳。 第73章 從梅園回來,江敘就不理人了。 沈方煜對此頗為苦惱,卻無計可施,檢討書寫了無數份,道歉的話說了一籮筐,最后依然不得不面對睡沙發(fā)的宿命。 沈方煜睡沙發(fā)的第四個晚上,江敘正在臥室看文獻,某個躡手躡腳的人突然抱著平板,悄咪咪地推開了他的門。 江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留情面道:“出去?!?/br> “我給你分享一個特好玩的游戲?!鄙蚍届橡ゐず刭N上去,把平板塞進江敘手里。 江敘低頭一看,還是那款他和沈方煜一起玩過的游戲,他一臉嫌棄地正要丟開,沈方煜卻壓住了他的手,“你試試唄。” 他說著手從背后繞過江敘放到平板上,環(huán)抱著他,cao縱游戲里的人物往新手村跑,飛快地點了和村長pk。 江敘將信將疑地點了幾個技能,沒想到剛放出去,蜘蛛精就被ko了,死得極其敷衍,堪比爛片片場的三流演員。 “你對它做了什么?” 江敘十分不理解前不久還殺紅眼的蜘蛛精怎么就變成了這幅德行,一副沒吃飽飯的樣子。 沈方煜驕傲道:“我氪金了?!?/br> 江敘:“……” 敢情不是沒吃飽飯,是吃得太飽了。 “我那天本來是想著,挺感謝這個游戲給我們創(chuàng)造的緣分的,就充了五百二,然后系統(tǒng)突然就送了我一堆經驗、裝備和大禮包,再然后……就成你看到的這樣了?!?/br> 沈方煜充了五百二,但江敘現在覺得自己像二百五。 簡直是世道易變,人心不古。 他回憶起當時嘔心瀝血的打怪過程,為這掉節(jié)cao的游戲生了半分鐘的氣,然后把平板丟回給沈方煜,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更不高興了。 沒想到沈方煜還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關心道:“你最近腰還疼嗎?” 自從上回梅園發(fā)生那件事之后,江敘直接對“腰骶痛”三個字ptsd了。 每次那些疼痛稍微有點冒頭的趨勢,江敘就想起來臘梅花香遮掩下的縱情,然后就是一陣耳熱和自責,再之后就徹底被轉移了注意力,把疼痛徹底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被無視了好幾次的孕期腰骶痛大概是自覺十分沒面子,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來招惹過江敘。 而這卻讓江敘更郁悶了。 神經方面的疼痛有時候是種極其主觀的感受,很容易受情緒和心情影響,也很難用藥物治療,某種程度上和玄學差不多。 他從醫(yī)這么多年,對無數的患者說過這個毛病很難治愈,只能靠慢慢調理,等孩子生下來或許逐漸就恢復了。 沒想到他有朝一日真的知道了這毛病可以怎么治,卻根本說不出口。 糟心。 原本想在江敘面前刷點好感值的沈方煜眼見著他臉色越來越黑,想起來康康奶奶說的孕婦得多曬太陽,不然容易抑郁,于是小心翼翼道:“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再去曬曬太陽?” 于是接連踩雷的掃雷菜鳥級玩家沈方煜選手,終于被江裁判徹底趕了出去。 然而江敘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天晚上,那些前不久已經不敢造次的疼痛居然又出現了。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卷土重來的疼痛卻愈演愈烈。 江敘糾結了一會兒,面沉似水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時竟不知該說沈方煜烏鴉嘴,還是怪自己放松警惕得太早。 他踩著拖鞋,披著外套,從臥室踱到客廳,垂眼看了看沙發(fā)上好夢正酣的男人。 半晌,他把沈方煜往外拽了拽,屈腿跨過他睡到了沙發(fā)靠背和沈方煜中間,然后從背后抱住了沈方煜。 果不其然,疼痛又減輕了。 “……”江敘覺得連他自己身體的痛覺神經都在欺負他。 他這輩子就沒這么委屈過。 第二天一早,在鬧鈴聲中半醒過來的沈方煜迷迷瞪瞪的,總覺得自己一半身體落在實處,而另一半像是懸浮在空中,好像還有點擠。 他正做著開戰(zhàn)斗機的夢,想著機艙里擠一點兒也很正常,但手里的方向盤不知道什么時候好像不見了,他意識模糊地開始到處找他的方向盤,摸了半天,方向盤突然說話了,“你摸夠了嗎?” 沈方煜一愣,正想說你這個方向盤怎么會說話呢,方向盤突然就變成了江敘的臉。 沈方煜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恰好和江敘近在咫尺地對視上,“你怎么在這兒?”他驚呼道:“你夢游了?” 休息了一晚上的江醫(yī)生腰不疼了人也有勁兒了,一腳把沈方煜踹下了沙發(fā),起身跨過他頭也沒回地走向了浴室。 從一半懸空變成徹底懸空的沈方煜連人帶被子摔到了地上,他懵在原地,抓了抓頭發(fā),“這什么路數?” 但不管江敘是什么路數,從這天開始,沈方煜又獲得了江敘的臥室和床的使用權限。 而且他意外地發(fā)現,江敘睡覺的時候比以前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