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亮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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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便是轉(zhuǎn)正答辯了,云厘花了幾天時間整理實習期間的工作,中規(guī)中矩地做了個報告。轉(zhuǎn)正的結果幾周后出。 期間,云厘沒有忘記投簡歷。 她白天實習,晚上回去做題,等她總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從七月份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投了三十多家公司了。 陸陸續(xù)續(xù)拿到面試的通知,失敗的面試云厘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總結經(jīng)驗后便快速轉(zhuǎn)戰(zhàn)到另一輪。她的履歷還算漂亮,臨場應變能力有長進但依舊一般,只能靠沒日沒夜的實習和面試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最后一個面試出結果時,云厘長吁了一口氣。 “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云厘躺床上和鄧初琦打電話,她讀的是一年半的碩士,明年就要回國了,現(xiàn)在也在找工作。 “果然,我沒看錯你?!编嚦蹒宦犓@經(jīng)歷,震驚無比,“太他媽勵志了。” “……” 鄧初琦問道:“不過你不是比較喜歡當up主嗎?你爸還不同意?” “也想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嘛?!痹评逍α诵Γ捌鋵嵨乙矝]想到能拿到這么多offer,我爸還覺得我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錯了。” 云永昌一直覺得云厘面試受挫鐵定會一蹶不振,最后還得靠他的關系找份合同工。 云永昌給她下的定義,讓云厘也曾經(jīng)一度這么認為自己。 鄧初琦冷不丁問道:“你和夏夏小舅怎么樣了?” “啊……” “沒有再發(fā)展了嗎?你不覺得,你們很有緣嗎?兩人就像被緊緊綁在一起!”鄧初琦越說越激動。 “不會有發(fā)展的?!痹评遴止镜溃骸拔覀兌己靡魂嚊]聯(lián)系了?!?/br> 也不算沒聯(lián)系,云野周末回家不是落書就是落作業(yè),她每次送過去都能見到傅識則。 傅識則一般會給她帶杯可可牛奶。 云厘覺得反常。 有個苗頭冒出來,她又把它壓制下去。 她不想對傅識則的行為有過多的解讀,畢竟他本身便很會照顧人。 和鄧初琦再聊了兩句,云厘瞥見桌面那張演出票,恰好可以犒勞自己。她換了身衣服,化了個淡妝出門。 地圖上能看見西科大附近水泄不通,車子不便進校。 她打了輛車到西科大。 …… 在寢室樓下守了幾分鐘,傅識則才等到一輛拉風的藍車出現(xiàn)。 “阿則?!毙烨嗨螌⒛R勾到鼻梁中部,露出一雙桃花眼,“好久不見了?!?/br> 他瀟灑地將車倒入停車位,輕哼著音樂。 自從傅識則回西科大后,兩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偶爾徐青宋有事到西伏,才會聚一聚。 徐青宋跟著傅識則到了他的寢室,是單人間,房間里簡單的一張床、書桌和衣柜。 傅識則拉開抽屜,將里面的兩張演出票拿出來。徐青宋掃了一眼抽屜,放著幾盒安眠藥。 他毫不生份拿起藥晃了晃,問他:“失眠好點沒?” “嗯?!?/br> 徐青宋拿起票看了眼,挑挑眉:“今晚的?約了誰?“” 傅識則看著他。 徐青宋意外地指了指自己:“我?”他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嗯?!备底R則從冰箱里給他遞了瓶冷水,“厘厘也會去?!?/br> 覺得自己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徐青宋朝他的方向偏偏頭,似乎這樣能聽得更清楚些:“云厘?” “嗯。” “……”他沉吟一會,又笑道,“你不是說要拿到學位后再找她么?” 這是傅識則原本的打算。 離校的這兩年他從身到心都毀得一塌糊涂。 傅識則不喜歡給空口無憑的承諾。 他原本打算博士畢業(yè)后去找云厘,無論她在哪個地方,他都會去找她。 “碰見了?!备底R則言簡意賅。 徐青宋摸了摸下巴,問道:“她對你什么態(tài)度?” “走吧。”傅識則沒回答,而是催促他去體育館。 “這不是六點半才開始?!毙烨嗨尾辉敢鈩?。 現(xiàn)在才四點出頭。 徐青宋剛下飛機便到分公司開了車過來,此刻只想找個地兒休息。 見傅識則開了門等他,他認命地起身。 倆人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些面包。 在體育館外頭等了半小時,徐青宋倍感無奈。 “就在這兒等?”徐青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調(diào)侃道:“為什么不直接約她?” 傅識則默了會,回答道:“可能會拒絕。” 太過在乎了。 他不確定云厘拒絕的概率,不想冒這個風險。 “本來我是來找你吃飯的。變成在這守兔子了。”徐青宋語氣不正經(jīng),好奇道:“你不和我說說?” 他是臨時到的西伏,傅識則不得不去和別人要多一張票。 傅識則看他:“說什么?” 徐青宋雙眸含笑:“她知道你想復合么?” 傅識則想了想:“應該還不知道。” 倆人等到體育館的安保系統(tǒng)架好,人員陸續(xù)進場,以及拒絕了雙位數(shù)要聯(lián)系方式的人后,才瞥見那抹影子。 云厘下車后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她走到檢票口附近,便看見傅識則和徐青宋站在那說話。 兩人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徐青宋率先望了她一眼,禮貌地點點頭。 云厘呆在原處,進退不得,直到傅識則也望向她。 “好巧?!痹评逵仓^皮主動迎上去,“原來你也有票。” “坐一塊兒么?”傅識則問她。 “誒……”云厘看了眼票:“沒有指定座位嗎?” “沒有?!?/br> 幾人過了安檢,找了個聯(lián)排的座位。 云厘坐在傅識則左邊,徐青宋在右邊,自覺地透明化,只負責在云厘看向他的時候笑一笑。 是全國巡回的交響樂演出,徐青宋靠著椅子,心不在焉地聽著。 場地內(nèi)光線不明。他側頭,見旁邊兩個人不約而同都坐得直直的,似乎是因為他的存在,兩人有些拘謹,沒有說話。 徐青宋心里失笑,自覺起身去了躺洗手間。 他去外頭晃悠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從最后一排往回走。站在不遠處,能看見傅識則的臉偏向云厘。 在他走后兩人自然了很多,云厘也會抬眸和傅識則說話。 現(xiàn)場的音樂聲抵消了人聲。 因為云厘聽不清楚,傅識則說話時會拉近與她的距離。 從徐青宋的角度看過去便像在親她的耳朵一樣。 他還是別回去了。 云厘提分手的那天,徐青宋恰好在病床旁。 傅識則因疼痛休克,加急做了手術,從麻醉中喚醒時他仍神智遲鈍。 推回病房后,徐青宋坐邊上,看著他手背的留置針,鼻間的給氧管道,因為疼痛四肢會有不自主的移動,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讓徐青宋印象深刻的是,傅識則做完手術后坐不起來,只能舉著手機一遍遍給云厘打電話。 而最后一通電話,云厘和他提了分手。 手機漏音,徐青宋聽得一清二楚。 傅識則的臉上毫無血色。 徐青宋是看著他被推出手術室的。剛做完手術的時候,傅識則的臉色都還好看一點。 而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絕望中帶著一絲困惑、不解。 明白,卻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就被拋棄了。 事后徐青宋得知,傅識則沒有告訴云厘自己胃穿孔的事情,因為云厘的弟弟也生了重病。 很正常的決定,如果是徐青宋,也會這么做。 畢竟云厘在西伏,過于擔心傅識則的病情,不知她精神上是否能夠承受。 傅識則覺得分手的原因,是云厘喜歡以前的自己。 他鮮少經(jīng)歷挫折,未曾體會世間涼薄,這也注定了他的喜歡純粹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