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小廚娘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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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小爐子,將整雞放進瓦罐里,挽了蔥結,加了姜片,些許的黃酒,幾顆紅棗,放在爐子上開始燉雞湯。 沒一會,齊昇就從學堂匆匆回了家,見到屋頂冒出的裊裊炊煙,方放了一半的心。 齊映月聽到動靜,頓時又緊張起來,趕緊從灶房走出去,見到是齊昇,忙迎上前喚了聲阿爹。 齊昇朝正屋看了一眼,與齊映月回到灶房,急著說道:“鎮(zhèn)上已傳開了,都在悄然議論紛紛,說是鬧出了匪徒,很多黑衣人登門入戶家家找。后來不知為何,那些黑衣人又不見了。學堂里的先生們都人心惶惶,也無心授課,趕緊讓學生們回去,自己也回了家,我也連忙趕了回來。月亮,家里可有事,那些人前來搜過沒有?” 齊映月也沒有隱瞞,將前后發(fā)生的事情仔細說了,齊昇聽得臉色變幻不停,最后雙腿發(fā)軟,無力跌坐在小杌子上,抹了把臉,手心上,滿手的淚。 “月亮?!饼R昇哽咽了聲,“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哪有臉去見你阿娘。都是阿爹不好,就不該沾手這件事?!?/br> 齊映月見齊昇難過,原本的害怕與委屈,一下又煙消云散,趕著安慰他道:“阿爹,我沒事,如今不是好好的在這里。都說好人有好報,阿爹行善事救人,我才得老天保佑?!?/br> 齊昇深深嘆息,說道:“真說起來,也得靠著那人救了你。不過,我回來時,大門邊干干凈凈,什么都看不出來,他將尸身弄去了何處?” 齊映月?lián)u搖頭,說道:“我也不知,也不敢多過問,這種事情知曉得越少越好。只盼著他早些養(yǎng)好傷離開,咱們也能安靜過日子?!?/br> 齊昇跟著附和道:“月亮說得對,掉腦袋的事情得少打聽。先前我從學堂里回來時,路過李家的鋪子,遇到親家李阿大就說了幾句話。他神色也不大好,李家鋪子沒事,那些人沒有進去搜過,李阿大也無心做買賣趕著在關門。說是擔心李水生,他考完縣考從縣里回來,怕路上遇到匪徒,要與家中老大一起去縣里接?!?/br> 齊映月明白齊昇話里的意思,李水生回到同里鎮(zhèn),肯定會上門來看望齊昇這個先生,順便見她。 齊家就這么幾間屋子,那么大活人藏在家中,黑衣人搜不到,李水生心細,又對齊家熟悉,說不定會被他發(fā)現(xiàn)。 若是傳出去,風言風語是一回事,鎮(zhèn)上的人還會怪罪他們引來了外人,惹得鎮(zhèn)上的人擔驚受怕。 齊映月勉強打起精神,安慰著自己,同時也是安慰齊昇:“阿爹,那么多人都沒有找到他,水生哥哥也看不出什么?!?/br> 現(xiàn)今也沒有什么法子,齊昇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瓦罐里雞湯開了,咕咚咕咚撲騰,飄散出陣陣的香氣。 他深吸了口氣,說道:“月亮晚上又做好吃的了,阿爹得好生吃兩杯壓壓驚?!?/br> 齊映月笑了起來,也沒再反對,爽快地說道:“好,我把不再下蛋的老母雞燉了,阿爹吃上兩杯酒,晚上也能睡個好覺?!?/br> 齊昇站起身,說道:“他救了你,我順帶去道個謝,不管事情起因如何,咱們禮數(shù)周全,做到該做的事情,也省得人挑刺?!?/br> 齊映月尷尬不已,齊昇不愿意得罪貴人,但她憋不住氣,好似已經(jīng)得罪了他很多次。 齊昇走到灶房邊,突然回過身,驚訝地問道:“月亮,你敢殺雞了?” 只聽到一道聲音不咸不淡地道:“她不敢,只敢使喚我,雞是我殺的。雞湯燉好沒有,我餓了?!?/br> 齊昇回過頭,齊映月也跟著抬眼看去,男子裹著被褥站在灶房外,光著腳趿拉著青布鞋,他腳比齊昇的長,腳后跟露在了外面。 被褥短,露出一段雪白,肌rou分明的小腿。烏發(fā)用一段樹枝挽在頭頂,神色明顯不耐煩,看上去既滑稽,又有股說不出的氣度。 齊昇一時無言,齊映月看不下去,不禁偏開了頭。 男子一手抓緊被褥,一手伸出來,攤開手掌,雪白的掌心里面,赫然躺著根碧綠的玉簪。 齊昇與齊映月對視一眼,皆神色復雜。 男子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朝齊映月抬起下巴,傲然說道:“這根玉簪值不少銀子,你拿去當?shù)?,給我買幾身衣衫回來,剩下就留著吧,我不會在你家吃白食?!?/br> 齊映月默然一瞬,說道:“既然公子能走動,不如把這根玉簪拿去當了做盤纏,早些家去吧?!?/br> 男子手停留在那里,臉色一下變了,不由分說上前兩步,將玉簪子塞進了齊昇手中。 隨即,男子痛苦地彎下腰,搖搖晃晃似乎站立不穩(wěn),悶聲呼痛:“先前殺雞用了力氣,牽動了傷口,我得回去歇著,快些把飯做好送來!” 第七章 ◎無◎ 齊映月與齊昇都看出了男子故意找借口不想離開,兩人面面相覷,齊昇盯著手上的玉簪,只感到燙手,愁眉苦臉說道:“這簪子可值不少銀子,只有拿到府城的大當鋪去才能出手??蛇@東西一拿出去,若是被他仇家順藤摸瓜找來怎么辦?” 饒是齊映月性子再好,也煩躁不已,忍氣說道:“他肯定早想到了,既然他都不怕,我們也無需替他擔心?!?/br> 齊昇還是憂心忡忡,微嘆一聲,說道:“我們也不占他這點便宜,省得他說嘴,等下我拿去還給他。明天恰好我旬休,就拿幾個大錢出來,去縣城給他買兩身衣衫,我的衣衫他穿上太短小,一個大男人裹著被褥衣衫不整,總不是法子?!?/br> 想到男子先前的模樣,齊映月也覺得好笑。她也不是貪心之人,應了一聲之后,想起殺雞出了力的人在吵著要飯吃,又趕忙去灶間做飯。 男子身形高大又餓了,齊映月比以前父女倆兩人吃飯時,多加了一倍的米,淘洗干凈加了水,放在大鍋里去蒸。 把切好的韭菜放進攪散的蛋里面,略微加些鹽后攪勻,等鍋中的米飯蒸好之后,洗鍋熱油下蛋,耐心地煎了一盤金黃碧綠相間的蛋。 青菜在水中斷生,撈起來后舀了雞湯進去煮一會,加適量的鹽,盛到青瓷碗里,上面撒上蔥花。 老母雞已經(jīng)燉好,雞湯清亮,雞rou酥爛,用筷子夾著就能分開。 齊映月給男子舀了一碗雞湯,扯了一只雞腿與雞rou放在里面,撒上幾顆蔥花。 看著碗里的雞湯與rou,她現(xiàn)在后悔扔掉了雞頭,否則雞頭非給他不可。 雖只有三道菜,葷素搭配適宜,養(yǎng)傷的病人吃起來不會油膩,又可口滋補,色香味俱全。 拿碗碟分了一小半韭菜煎蛋,雞湯煮青菜,加上滿滿的一大碗米飯,連著雞湯雞rou放進籃子里提到正屋,齊昇滿面紅光,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他上前打量著飯菜,閉上眼享受地深吸幾口氣,吞咽下口水,笑呵呵接過籃子,說道:“我來我來,我給貴人送進去?!?/br> 齊映月愣了一下,齊昇突然這般興奮,使得她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貴人在指點我寫字,以前我自己學,總是不得章法,得他隨口一指點,頓時茅塞頓開?!?/br> 齊昇眉飛色舞說道:“吃完飯后正好寫大字消食,月亮你快去吃飯吧,我隨后就來,天氣冷,飯菜涼了吃不好?!?/br> 原來如此,看來他不是在吹噓,有真才實學,能讓齊昇忘了他先前對蕭簡的大不敬,轉成了虛心向他請教學習。 幸好先前沒有一口拒絕,齊映月暗自吐了吐舌頭,回到灶間擺好碗筷,齊昇很快端著只碗回來了。 齊映月見碗里面放著的雞rou,不禁頓了下,齊昇把碗遞她,微笑著說道:“貴人說不喜吃雞腿雞rou,只喝些湯就夠了,不過下次殺雞的時候,他依舊會幫忙。” 真是小心眼! 齊映月暗自腹誹了一句,見齊昇夾了不少的青菜與韭菜煎蛋放在碗里,瞠目結舌問道:“阿爹,他這么快就吃完了?” 齊昇說道:“還剩下一些,貴人好似很喜歡吃韭菜煎蛋,只兩口就吃掉了一半,青菜也吃了不少。這么大一只雞,我們兩人吃足夠,就多分一些菜給貴人?!?/br> 齊映月眼角抽了抽沒做聲,由著齊昇端了碗進屋。不一會,他又端著空碗回到了灶房,說道:“貴人說還要碗米飯,再加一碗雞湯,不要放蔥花?!?/br> 飯桶還這般挑剔! 齊映月氣鼓鼓盛了碗米飯遞給齊昇,瓦罐里的米飯只剩下了一小半,小心眼叮囑道:“阿爹你快些回來吃飯,他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再要什么等一會也沒事。” 她只裝了小半碗飯,剩下的全部留給了齊昇,拿了香雪海酒出來,倒了小半碗。 齊昇這次回到灶間,男子沒再提出要求,他也能坐下來好好吃飯了,先是喝了口雞湯,再吃口酒,滿足地長嘆:“又暖又香甜的雞湯下肚,全身都跟著暖和起來,月亮燉的雞湯,真是神仙聞到了都要駐足?!?/br> 齊映月笑得眉眼彎彎,說道:“既然神仙都喜歡,阿爹你也多吃些?!?/br> 平時齊映月喜歡吃雞翅,齊昇把雞翅給她,自己吃起了雞腿,配上香氣撲鼻的韭菜煎蛋,連著這兩天的驚恐害怕都暫時忘到一旁。 這時,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阿月可在家?” 齊映月怔住,齊昇也聽出了外面是李水生的阿娘張氏,她這時候來做什么? 齊映月回過神,放下碗筷,說道:“阿爹你先吃,我出去瞧瞧?!?/br> 齊昇朝正屋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謹慎地道:“你去吧,若沒什么事,打個招呼就回來?!?/br> 張氏人倒不壞,只平時喜歡竄門說閑話,嘴又碎,每次來齊家眼珠子就咕嚕嚕亂轉,恨不得連咸菜壇子都仔細翻出來看。 齊映月應了,走出去打開院門,張氏站在門外伸長脖子朝院子里打量,她垂下眼簾,上前福身見禮。 張氏身形微胖,平時說起話來,眉毛眼珠跟著一起亂動,這時細細的眉挑得老高,上下打量著齊映月,邊說話邊抬腿跨進了門檻。 “先前鎮(zhèn)里在鬧兇匪,聽說抓兇匪的人往你家這邊來過了,我這一聽吶,怎地都放不下心。你一個大姑娘獨自在家,可別出了什么事,水生正在考學,他以后是要做大官的,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上,斷不能鬧出什么風言風語來?!?/br> 張氏這句話說得實在是不客氣,齊映月忍了忍,淡笑著說道:“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鎮(zhèn)上的人都瞧在了眼里,那些人也不是只進了我家,他們搜了一陣,見沒什么匪徒就走了。我沒事,多謝嬸子一片好心,還特地前來看望?!?/br> 張氏的嗓門大,齊昇在灶房也聽得明明白白,臉色微沉,見她進屋,胡亂抱拳打了聲招呼:“若曾用過飯,要不做下來一起吃吧,只家中飯菜清淡,你可別嫌棄?!?/br> “我吃過了,都這么晚了哪能還沒吃飯,天黑了點燈可要費燈油?!?/br> 張氏擺擺手,沒理會齊昇的態(tài)度,被矮桌上的飯菜吸引住了全部的眼光,她驚呼連連:“哎喲又是雞又是蛋,還有白米飯,這一餐飯得花多少銀子。別說鎮(zhèn)里了,就是縣太爺,只怕也舍不得這般吃!” 齊昇臉色很不好看,齊映月強笑著說道:“雞是自家養(yǎng)的,蛋也是自家雞下的。韭菜種在地里,只需費些力氣照看,一茬接一茬,吃都吃不過來,也花不了幾個大錢。” 張氏眼珠一翻,撇撇嘴說道:“哪能這般算,你阿娘去得早,沒能好生教你當家理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油鹽柴,哪一樣不得花銀子?你阿爹在學堂教書,靠著那點薪俸束脩?zhàn)B家,身子又不好,還得花錢吃藥,家境如何,鄰里之間誰不清楚。嬸子就托大教你幾句,不然以后水生考上學當了官,有了銀子之后,你豈不是更要大手大腳?我也是見過世間之人,水生讀書好,連縣太爺對他都禮遇有加,親自請我去縣衙吃過飯,與縣太爺夫人平起平坐過。你瞧人家官夫人那通身氣度,也沒這般大手大腳過,又是雞又是蛋的?!?/br> 張氏去過一次縣衙,回了同里鎮(zhèn)不知吹噓了多少次,齊映月也聽她說過無數(shù)次。 有時是鴨魚rou都有,有時是能吃出rou味的白面饅頭,這次又與以前不同。 李水生讀書花費大,李家開的雜貨鋪子賺不了幾個大錢,還要養(yǎng)一大家子,向來節(jié)儉。 齊昇去李家吃過一次飯,回來灌了好幾大壺茶。 用他的話來說,咬上一口李家的咸菜疙瘩,一年都不用吃鹽了,連口水都是咸的,洪水都沖不淡。 大家都是平民百姓,齊映月聽了齊昇的話,也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張氏言語之間,提到了齊母早世,齊映月沒有人教。她還來不及說話,齊昇先跳了起來,黑著臉鄙夷地說道:“縣太爺夫人可曾告訴你,吃多了鹽跟亂嚼舌根一般,舌頭會流膿生瘡?” 張氏見齊昇不高興,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道:“縣太爺夫人哪會說這些雞毛蒜皮,人家說的都是大事,大事!” 齊映月覺得沒勁,輕輕拉了拉齊昇的衣袖。他也頓感意興闌珊,看在李水生的面子上,也不欲多說,悶聲不響吃著酒。 張氏又唾沫橫飛說了一陣,末了說道:“既然鎮(zhèn)里不太平,你就別出門了,好生在家中呆著,仔細惹出禍事來。我得回去了,水生明天就要回家,還得給他收拾屋子呢。哎喲以前還可憐你家中人少,冷清得很,如今看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這么大的屋子,就你們父女住,寬敞得很,哪像我家啊,一大家子人,挨挨擠擠的住著,熱鬧是熱鬧了,只是虧待了水生?!?/br> 李家在鋪子后面的小院,只有三間正屋,加上灶房與柴房。李水生以前與大哥李永生同住一屋,李永生娶了張氏娘家的侄女小張氏,又搭了一間廂房給李水生住。后來小張氏生了兩兒一女,家里就更住不開了。 李永生兒女長大了,李水生去縣學讀書時,屋子就被兩個侄兒住了進去,如今他回來,還得與侄兒們擠在一起。 張氏轉動著眼珠四下打量,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走出灶房之后,朝正屋望了又望后,方滿意離開。 這般一鬧騰,齊昇也沒有了吃酒的心思,悶聲不響扒著碗里的飯。 齊映月夾了雞rou放在他碗里,勸道:“阿爹別氣了,她就是這般的人,不值當?!?/br> 齊昇嘆道:“張氏是什么樣的人,全同里鎮(zhèn)無人不知,我哪能真與她一般見識。只李水生是個好的,不是他保證了又保證,我絕不肯把你許配給他。當初我也是想著,等他考中之后出仕,帶著你去任上,離得遠了你也能過清凈日子。看張氏這般作態(tài),我又后悔了,當初就不該答應,還不如招贅呢。我一不偷二不搶,家里雖窮,卻沒窮得少口吃食。你嫁人之后,反倒連吃什么都要被管著,哪還能過得痛快。” 齊映月不忍見齊昇擔憂,轉開話題說道:“阿爹你等下還要去跟著學寫大字,快吃吧,估計他也吃完了,省得他等你?!?/br> 齊昇一聽,趕緊扒了幾口飯,迫不及待說道:“我是得快些,月亮你可知,貴人寫得一手好字,在我眼里看來,離蕭大家也不遠了?!?/br> “你懂什么!”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屋外響起,“蕭大家的字能跟我比?” 齊映月抬頭看去,男子裹著被褥站在門口,眼神興味打量著她,似笑非笑說道:“還有湯嗎?再給我一碗,我怕你婆婆這么一來,以后你聽了她的教訓,就再也吃不上雞湯了?!?/br> 莫名的難堪讓齊映月紅了臉,下意識反擊了回去:“雞湯沒了,雞頭還未扔掉,你若是還想喝,我去把雞頭撿回來給你燉湯喝!” 男子拉長聲音陰陽怪氣哦了聲,氣定神閑說道:“我教你阿爹寫字,算得上他的先生,做為你阿爹的女兒,得喚我一聲師祖。不孝女,你的尊師重道呢!快給我盛碗雞湯,再叫幾聲師祖來聽聽,我就原諒你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