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 第94節(jié)
傅昀州嘲諷地翹起了唇角,“逃不出去也拉著你們一起陪葬?!?/br> 說話間,他手里的刀又緊了幾分,元縣尉嚇壞了,瞪著眼對手下急急道:“別動,都別動?!?/br> 元縣尉此刻是又驚又怒,因為站在那兒指揮人群向上沖,方才還攛掇他行兇就地殺了大都督的錢老狗。 竟然要拿他當替死鬼。 傅昀州嘲諷地瞧著斗篷下的錢通,一手挾持著元縣尉,刀光掩映下,那染了寒芒的長眸。 卻有意無意地瞥向長街西面的方向。 錢通察覺到了這一舉動,心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額角留下冷汗。 傅昀州今日會這般胸有成竹,定是在等援兵趕來相助。 若是援兵來了,他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就全完了。 他橫下心來,當即決定卸磨殺驢。 他掀開斗篷,露出真容,在眾人面前發(fā)號施令。 “軍士們!元縣尉今天死了,不算什么,你們若能就此誅殺冒充都督的反賊,功勞就大了,我錢某在此保證,今日誰能砍下反賊的頭顱,我定讓縣令大人封他做下一任縣尉?!?/br> 整個府衙誰不知道,吳縣令和錢老板休戚與共,利益相關,錢通說的話,便是等同于吳縣令所言。 話音落下后,人群開始sao亂,不少貪功冒進的兵士們舉起了手中的刀劍,漸漸朝傅昀州所方向逼近。 傅昀州瞧著緩緩聳動的人群,以及身前氣得渾身顫抖的元縣尉,幾不可見得勾了勾唇角。 錢通這般舉動亦在傅昀州的意料之中,方才他有意無意往西看,就是想讓錢通誤會著急。 故意引他做出過河拆橋的舉動,好讓他二人反目成仇。 傅昀州收緊了手里的刀子,在元縣尉耳邊幽幽出聲,譏諷于他:“元縣尉,你的錢兄弟竟然這么對你啊,本都都看不下去了,你還要對他死心塌地嗎?” 元縣尉瞪著人群中錢通,雙眸赤紅如染血。 傅昀州斬殺了一個從后面潛上來的士兵,一時間血濺三尺。 他闔了闔眼睛,繼續(xù)刺激元縣尉:“你看看,他可是來真的,而你,一直以來都被他當槍使都不知道,這樣吧,本都給你個機會,你把他做的丑事都說出來,本都就算你將功折罪,公堂上也好給你減輕刑罪?!?/br> 錢通一聽此言,心道中計,急急推著士兵上前,企圖殺人滅口。 “上啊,快殺了他,殺了他?!?/br> 元縣尉見他如此翻臉無情,便也不顧念舊情了,與他撕破了臉,他氣急敗壞地叫喊起來:“錢老狗!你欺人太甚,你勾結齊縣令做下的那些丑事,樁樁件件都是誅九族的大罪?!?/br> “本官也不怕引火燒身了,你是主犯,我是從犯,我犯不著為你送命,你做的事情,我今日就全部給你抖出來!” “十年前,你和齊縣令……” “八年前……七年前……” “而舊年,你又攛掇齊縣令和天靈鄉(xiāng)的里正鄉(xiāng)紳勾結,侵吞整個村上的私田,足足鬧出了十幾條人命??!最近成莊那三條,還是在今歲伊始,凡是不小心知道內情的人,全部被你們殺人滅口了!” 眾人皆震驚了,如此一幕,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你……” 錢通怒不可遏地瞧著瘋狂攀咬自己的元縣尉。 卻沒有半點法子。 元縣尉說完所有罪證后。 傅昀州勾唇輕笑,從袖中取出煙鳴信號發(fā)出去。 咻—— 一點煙火升騰上夜空,在深濃夜幕中綻開,格外醒目。 一時間,早已埋伏好的調查司人馬從各暗處涌出,將在場的所有人員全部圍困。 所來人馬,披堅執(zhí)銳,嚴陣以待。 為首騎馬的王軒一襲墨色綢衫,器宇軒昂,面容朗逸,他下馬跪伏于地,稽首叩拜。 “永州司使王軒,拜見大都督?!?/br> 因他這一拜,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早已失了勢的縣府人馬。 那些官兵也不是傻的,當即調轉風向,磕頭認罪。 甲胄聲中,眾人齊呼,呼聲震天。 “參加大都督?!?/br> “都起來吧?!?/br> 傅昀州松了手,將馬背上的元縣尉扔垃圾一般扔到地上,舉目望向王軒。 “王司使,方才兩人的供詞可都記下了。” 王軒看向身后的劉興一眼,劉興會意,朝前挪動,跪近幾步,將記錄供詞的簿冊雙手高舉過頭頂,與供詞一起呈上的,還有方才被那縣尉扔在草叢中的大都督令牌。 “回稟大都督,全部記好了。” “做的好?!备店乐菹埋R,走至他身前取過那供詞和令牌,察覺出此人就是上回來清河送行的劉曹司,當真是心思聰慧,可堪重用,他隨意地掃了幾眼那份供詞,夸贊道:“細致縝密,條理清晰,燕歌成天夸你倒是沒錯?!?/br> 劉興猛然抬了一下頭,目光下意識地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 傅昀州輕笑一聲,“那丫頭沒跟著來,此案完了,你可以跟本都一起回永州去看她。” 劉興彎下了腰,跪伏于地,喃喃道:“屬……屬下……” 他把頭低得不能再低,頗有些難為情。 傅昀州翻看完簿冊后,將其交到王軒手中,而后又看了一眼天邊快要亮起來的晨色,淡淡說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由你來處理,夫人該醒了,本都要去陪她了?!?/br> “是,屬下領命。” 王軒朗聲應下,接下簿冊放在懷中,然后開始收拾殘局。 一應人等,該押送官府的,全部押解回去,等庭審后發(fā)落。 府衙的官兵也都被整齊有序地撤走了,大街上又恢復了寧靜。 傅昀州回到宅邸,推門進屋前,他特意找管家要了方濕手巾,擦干凈了面上和手上沾染的血跡,又換了件団枝花卉暗紋月白外袍,方才清風朗月般地走進去。 他此刻干凈的,仿佛一切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方才那一個時辰里,沈蜜哪里睡得著,根本就是翻來覆去如坐針氈,雖然她知道傅昀州這么安排的用意,就是不想讓她犯險。 而且她剛剛如果出去,可能會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反而成為他的負累。 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的用意,無條件地信任于他,所以沈蜜才愿意乖乖配合他,安心等在屋內。 這一個時辰里,沈蜜側臥在榻上,時不時聽到外頭隱約傳來的混亂聲、嘈雜聲,眼睛睜得大大的,腦中思緒萬千。 她并不好過,腦中一直有跟弦緊繃著,一時都不能放松下心來。 一直到感受那房門被推開的瞬間。 她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方才落下。 她立時翹起身來,像是一只激動的小貓兒,下床趿了鞋、就朝傅昀州奔了過去。 她一把摟住了他的勁腰。 將螓首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那一份安心和溫暖。 “傅昀州……” 小姑娘的嗓音帶了些鼻音,軟軟糯糯的,格外讓人心疼。 傅昀州低頭瞧了一眼眼眶紅紅的沈蜜,眉頭微微一蹙,忍不住收了收手臂將她攬地更緊一些。 “蜜兒,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br> 他俯首在她發(fā)間落上一吻,嗓音又低又沉,如暗泉一般泠泠動聽,“為夫說了一個時辰后回來陪你,就不會失信?!?/br> 沈蜜仰起脖頸看他,一雙眸子閃著迷離的水澤,像是山間楚楚可憐的小鹿。 她動了動眉毛,紅唇微撅著問他。 “事情都結束了嗎?” 傅昀州喉結滑了一滑,壓制住心頭想要銜住那雙唇的沖動,稍稍別開了眼才道:“嗯,都結束了,過兩日就可以回程了?!?/br> 沈蜜興奮地抱住他的手臂,眼神都放出了光亮。 “所有的貪官都會得到發(fā)落,這里的百姓以后能太平了?” 傅昀州循循分析道:“嗯,所有的涉事官員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此事對德州的其他官員也會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不會再有人敢胡作非為,這一方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yè)了。” “太好了。”沈蜜激動地喃喃,緊緊抱著他的腰,根本也記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眼中閃爍著熠熠光彩,唯有大劫之后那滿滿當當?shù)南矏偂?/br> 見她如此可愛,傅昀州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沈蜜拉著他到圈椅上坐下,興致勃勃的想要知道前因后果?!澳悄憧梢酝艺f說整個事情的經過嗎?” 傅昀州含笑望著她,目光如水,“好,我同蜜兒細細說道說道?!?/br> 沈蜜支頤與他對坐,聽他娓娓道來,一開始還是興致昂揚,后來聽著聽著,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傅昀州好笑地搖了搖頭,將她橫抱起來,輕輕抱到了床上,少女睡容安詳,傅昀州伸手揉了揉她頭上烏黑如緞的青絲。 若是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夫人。 可是等回到永州后,她會不會又對他冷漠以待,刻意避開? 傅昀州攥著那只素白的柔荑,在床前坐了良久。 他貪婪的凝視著沈蜜,感受著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地跳躍。 等他推門出去的時候,屋外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他將人證老劉頭和物證密信一起帶上了府衙。 一番審訊畫押。 縣府的涉事官員全部落網(wǎng),侵吞的田地也都全數(shù)返還給了百姓。 一時間,府衙門口的百姓歡欣鼓舞,喧囂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