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算出來了嗎？”

    等待路言回復(fù)時，她心里尚未平息緊張，不是等待結(jié)果的緊張，而是做賊心虛般的緊張，心臟像是要躍出喉嚨似的跳著，令人窒息。

    路言的回復(fù)來了，她很滿意，因為比樓下的那個數(shù)字要低，就算明天勝出，她也不需要利用今晚偷來的信息，這個想法讓她緊張的心境平復(fù)許多，對他的愧疚隨即減輕了幾分。

    “怎么了？大晚上還跟誰發(fā)短信？”

    “啊？”

    他什么時候出來的？竟沒有聲音？

    原來,他穿上了她給他買的居家鞋，那雙情侶鞋。

    61、調(diào)情

    “怎么了？大晚上跟誰發(fā)短信呢？”

    “??？”

    秦振邦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浴室里出來？竟沒有聲音？他裹著浴袍，手里拿著毛巾不停的擦拭著發(fā)梢尚未干透的水珠。

    葉炯榆低頭本意是掩去因心虛而驚魂未定的眼神，竟發(fā)現(xiàn)他叫上那雙深咖啡色的居家鞋。

    原來,他穿上了她給他買的居家鞋，那雙情侶鞋。

    “沒有，一朋友，問點事情。”

    “嗯。”

    從秦振邦平靜的語調(diào)里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葉炯榆連忙轉(zhuǎn)了話題。

    “這鞋子不錯吧！我穿著覺得挺舒服的！”

    “的確很好，很舒服。怎么想起來買鞋？不是說女人最不適宜送男人鞋子嗎？你就一點不忌諱？”

    “?。坑羞@說法嗎？”葉炯榆聳了聳肩，“我還真不忌諱這個，你不總說我是假洋妞嗎？洋人可沒這種亂七八糟的忌諱?！?/br>
    “也好，反正我也不忌諱。這鞋的確，好?！?/br>
    秦振邦擦干頭發(fā)上/床時，葉炯榆早抱著被子歪歪地躺在床上，被子被擁得有點高，幾乎可以擋住她的半張臉。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拉過她擁在胸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聞著她發(fā)絲的清香。

    她配合的往他懷里鉆，緊緊的靠著，似乎比往日更緊。

    這晚，他們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相擁，只是睡覺。

    睡到半夜，床頭柜上的手機發(fā)出在靜謐的夜里發(fā)出“吱吱”振動的響聲，屏幕閃爍的光在黑暗的房間里也顯得突兀并耀眼。

    她在他懷里動了下，隨后便復(fù)安靜下來。他小心翼翼的從她的身下抽出手臂，摸上床頭燈的手機，他寬大的手掌用于遮掉那閃爍、惱人的燈光。

    看著她真沒醒，他才下了床，走出房間去接起手機。

    能在這么晚給他打電話的人不多，多半不是發(fā)小，就是她，再來就只有……

    她其實還是被吵醒了，只是朦朦朧朧的醒著，依稀聽見從寂靜的夜里從走廊里傳來微不可覓的講電話的聲音。

    “…………”

    “嗯，我記得。”

    “…………”

    “放心，在那之前我一定回去，不會耽誤正事兒?！?/br>
    “…………”

    這段講話的內(nèi)容很簡短，也沒什么特別，她還沒聽完，翻了個身再又沉沉的睡去。

    這天上午，是參加競標單位交標書的最后日子，和大多數(shù)公司一樣，賴氏集團內(nèi)地分公司也是壓著時間線，在九點鐘到來之前將競標方案交到政府的招標辦。招標辦很麻利的將這些公司送來的標書通過影印，交到市委書記和市長兩位主要領(lǐng)導(dǎo)手里。

    胡耀華抱著厚厚的一摞標書影印本敲門走進市委書記辦公室，然后把它們?nèi)珨?shù)擺在秦振邦的辦公桌上。

    “這是徐秘書剛送來的，剩下所有公司的標書?！?/br>
    秦振邦抱胸靠在大班椅里，眼光冷冷的落在那厚厚的文件上。

    “你都看了？”

    “還沒來得及，只看了一小部分。”

    “嗯，把賴氏分公司的給我，其余的你拿去一半，記下精要，回頭告訴我?！?/br>
    胡耀華沒有怨言從文件堆里抽出賴氏分公司的那份標書，看了一眼遞給秦振邦。然后抱著剩余的那些轉(zhuǎn)身走進沙發(fā)區(qū)，他將在這里完成上司交予的人物。

    秦振邦接過文件后只是拿在手里，并沒有馬上打開。

    那是個酒紅色的文件夾，上面印著古銅色的九個大字：“賴氏集團內(nèi)地分公司”，高貴的顏色，雅致的字體，與上次他見過的他們公司的文件風(fēng)格又完全不一樣。葉炯榆在工作上的確是個注重細節(jié)，追求完美的女人，而這，也是她不服輸?shù)膫€性鮮明表現(xiàn)。

    他嘴角微微抽動，還是打開了它。

    他希望是他想錯了，他希望是他小人之心，但并沒有。

    賴氏集團內(nèi)地分公司的標書從設(shè)計理念到施工方案無疑是完美無瑕，但這次最令他們無懈可擊的并不是這個，而是他們的預(yù)算。

    他們的預(yù)算比UFA低，僅低了一千萬。

    一千萬，這對很多人來說的天文數(shù)字，在這里卻顯得微妙得很，對秦振邦來說就是把利劍，在他的心上一插到底。

    “原來，她真的這么做了?！?/br>
    正看標書看到一半的胡耀華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向不遠處的男人。那個平日里淡定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此刻眼睛有點紅，那是充血的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置于桌面上，看得出來他正在強忍著一股隨時都會爆發(fā)的情緒。

    “邦子…………”

    秦振邦抬起手阻止胡耀華接下來要說出的關(guān)切的話。

    “以后任何文件都不要帶回宿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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