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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救他,就需要你用靈力將懷荊體內(nèi)帶有寒毒的血引入你心脈中以金丹之力解毒,然后再將其導(dǎo)入懷荊的心脈。如此往復(fù),直到將他金丹中的寒毒壓制到最低。 “簡單來說,上一次,過濾寒毒的是你身體里的血麒麟。這一次,是你的金丹……” 金丹是修行者體內(nèi)最強(qiáng)大同時也最脆弱的部分。以金丹濾毒,很難保證原本完好的金丹不會受毒素侵蝕,若有偏差,輕則金丹坍塌修行盡毀,重則毒素攻心性命堪虞。 何況,換血濾毒本就疼痛難忍,這一點宋凌霜上一次應(yīng)該已經(jīng)深有體會。修行者使用靈力之時也是五感最靈敏之時,在換血時使用靈力,疼痛會放大千倍萬倍,能否保持清醒都很難說,又如何能保證他能將對方的血順利引入自己心脈再導(dǎo)入對方心脈? 如若換血中途受阻,兩個人都沒有活路。 宋凌霜終于知道為何艾子軒已經(jīng)找到解救之法卻仍然悶悶不樂,可他卻長長舒了口氣,“只是這樣?我還以為多嚴(yán)重的事兒。這有什么好怕的?來吧!” 艾子軒被他不以為意的樣子惹惱了,“什么叫只是這樣?” 他瞪著宋凌霜,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委屈,“宋凌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呢?如果你們都死了呢?那個時候我要如何面對我自己?” 面對艾子軒的怒氣,宋凌霜很平靜。他望著他,目光甚至有些溫和。 “所以,你不敢救他,是因為你怕承擔(dān)責(zé)任?” 艾子軒一怔。他知道,宋凌霜是故意激他。只是,他確實怕,他怕的是—— “他拼死救你回來,我卻拿你命去賭。如果他醒來了,你卻不在了,他會怎么想?” 宋凌霜冷不丁一把將艾子軒抱住。年少時他們總是勾肩搭背,可他卻從未這樣擁抱過這個兄弟。 “子軒,別怕。”他的聲音比以往低沉,帶著安慰的溫度。 或許是因為通宵沒睡,艾子軒忽然想哭。 宋凌霜的聲音繼續(xù)傳來,“我答應(yīng)過他,我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他死。你信不過自己,還信不過我們么?” 半晌沒有聲響,艾子軒突然推開宋凌霜。宋凌霜吃痛后退兩步。 “少跟我摟摟抱抱,你不知道你家阿玨是個醋壇子??!醒來跟我算賬怎么辦?”說著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宋凌霜來了精神,捂著胸口跟過去,“你去干什么?你答應(yīng)了?” 艾子軒:“去給你熬藥,然后去睡覺!你喝了藥也趕緊去睡!趕快把你的傷養(yǎng)好,五日后換血?!?/br> 宋凌霜:“今日就換!” 艾子軒:“……” 他瞥了他一眼,不明白怎么會有這么嫌命長的人。 “三日后!不能再早了!” 宋凌霜終于妥協(xié),笑著看艾子軒去了廚房。 接下來的兩天宋凌霜乖得很,該喝藥喝藥,該吃飯吃飯。白天守著長孫玨,但也不像頭一天那樣賴著不走,到了晚上就自己回房睡覺。 三日后,艾子軒說到做到,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 宋凌霜躺在長孫玨身旁,艾子軒和柯言澈站在床邊。 艾子軒對柯言澈道,“少寧兄,換血陣一旦開啟,你要做的就是保證凌霜兄不會暈過去。如若他堅持不住,你就用這根銀針刺他的水溝xue。” 宋凌霜:“用得著他來瞎刺?小爺我十歲就做過的事情,如今還會怕疼不成?” 艾子軒:“恐怕到時候不是你不怕痛就能堅持下去的?!?/br> 柯言澈好笑:“這屋子里除了子軒,醫(yī)術(shù)最高的就是我了,你還敢嫌棄!” 宋凌霜懶得反駁,給了他個白眼。 艾子軒嚴(yán)肅地問宋凌霜:“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宋凌霜點頭,“換血陣起,我就用靈力引導(dǎo)帶有寒毒的血進(jìn)入我心脈,然后再導(dǎo)回阿玨的心脈。記得清楚著呢!” 艾子軒點頭,“直到我說停,你的靈力不可間斷?!?/br> 宋凌霜:“在你說停之前,我一定不會停?!?/br> 宋凌霜給了他一個笑容,“但有些事,我得提前交代?!?/br> 艾子軒:“說?!?/br> 宋凌霜:“阿玨六歲那次換血他不記得了,這一次他也沒有必要知道?!?/br> 艾子軒答道:“好,我答應(yīng)你?!?/br> 宋凌霜繼續(xù)道:“如果我死了,你就跟他說,是皇城里受的傷沒有救過來?!?/br> 艾子軒一聽立刻爆發(fā),跳腳道:“宋凌霜,你幾個意思?你不是說你不會死,這是要耍賴?” 宋凌霜笑出了聲,“好好好,我不死,我不死!” 他望著艾子軒,眼里有光閃耀,“來吧!” 艾子軒:“你要是忍不住,就叫出來?!?/br> 話畢,陣起。血液順著陣法的靈力在二人之間形成閉環(huán)。 長孫玨的血流入宋凌霜體內(nèi),猶如無數(shù)寒針在他血管里橫行。這種鉆心的疼痛隨著血流蔓延至五臟六腑,滲入骨髓。 寒意由心而起,自內(nèi)向外,避無可避。何況宋凌霜也不能避。不僅不能避,還得最大限度地感知血液走向從而將其引入自己心脈,然后驅(qū)動金丹解毒。 寒毒肆虐,如萬蟻噬心。宋凌霜覺得金丹仿佛要裂開一般。 艾子軒之前說過,換血至少需要一個多時辰。這才剛剛開始,宋凌霜便已然覺得度秒如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