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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退婚!”李宣眼神堅決,“不管我爹娘怎么說,我已認(rèn)定靜兒就是我的妻子。我非她不娶!” 柳父拉著他,眼神感激又愧疚,“你是好孩子,是我們柳家對不住你!”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他轉(zhuǎn)身對長孫玨道,“道長,那就有勞你救救小女了!” 反正女兒的瘋癥也已經(jīng)別無他法,與其這樣下去,還不如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李宣這才注意到屋里還有兩個陌生人。 聽柳父說明了原委,李宣撲通一聲就跪倒在長孫玨面前,磕了個頭,“求道長一定要救救靜兒!” 長孫玨連忙扶他起身,“李公子不必行此大禮,我二人自當(dāng)盡力而為?!?/br> 邪靈如果受了刺激,很容易變成惡靈。若成惡靈,就會危及宿主性命。所以長孫玨吩咐眾人,在他與宋凌霜為柳靜驅(qū)逐邪靈之時,所有人只可在門外等候,無論如何也不能進(jìn)屋。 柳父本想,女兒未嫁之身,大晚上的讓兩個陌生男人進(jìn)閨房實(shí)在有失妥當(dāng)。但他轉(zhuǎn)念又想,以這位白衣道長驚為天人的長相,該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為之傾心,哪里還能對自己女兒有什么非分之想?再者,白天臉都丟成那樣了,能治病還在乎避嫌不避嫌么?于是也就老實(shí)答應(yīng)下來。 長孫玨一進(jìn)屋就布下結(jié)界,將屋內(nèi)屋外隔成兩個世界,以免驅(qū)邪時的聲響驚嚇到屋外的人,也防止邪靈逃走。 結(jié)界已成,他轉(zhuǎn)頭就看見柳靜衣衫不整地趴在宋凌霜胸口,媚態(tài)盡顯地癡笑著,人都要湊到宋凌霜臉上了。 長孫玨眼角微動,袖中一根銀絲飛出,繞住柳靜的身子將她從宋凌霜身上迅速拉開,五花大綁地纏在了不遠(yuǎn)處的木椅上。 宋凌霜轉(zhuǎn)頭嘖嘖道,“人家好歹是姑娘,你溫柔一點(diǎn)?!?/br> 虧得外邊的人聽不見,要不這話可要給長孫玨惹下大麻煩。 長孫玨看了他一眼,嘲諷的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惱意,“怎么,師兄是想被多抱一會兒?” 宋凌霜先是一愣,繼而眼中又閃過一絲落寞,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錯過了反駁的時機(jī)。 長孫玨見他不回嘴,有些意外。但正事當(dāng)前,他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外面那些人一口一個道長,叫的可都是你!”宋凌霜打趣道,他顯然已經(jīng)從剛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反正這邪靈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秦家的老三,趕緊問清楚緣由,勸他放了這姑娘就是。” 長孫玨看了他一眼,淺淺一笑,指動符起。 靈光流動的符紋印入柳靜眉心,原本望著二人癡笑的柳靜一怔,表情在片刻的空白之后逐漸變得猙獰,面上隱隱浮現(xiàn)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雖然容貌模糊,但看得出是個年輕的男子。他神情痛苦,微微發(fā)出低吼。 長孫玨:“你可是秦家三郎?” 那影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長孫玨:“你為何奪人神志?” “她背叛我!”秦三郎道,怨氣四溢。 長孫玨:“是你退婚在先,又何以怨人再尋良婿?” 秦三郎面容更顯怨憤,“我退婚,是因?yàn)槲抑雷约夯剂瞬恢沃Y,不想拖累于她?!?/br> 旁邊的宋凌霜笑出了聲。 秦三郎惱怒咆哮,“你笑什么?” 宋凌霜面上帶笑,眼里卻沒有,“我笑你自相矛盾,笑你又當(dāng)又立。你不想拖累她,所以選擇離開她。她如你所愿,嫁給別人,不是正和你意?你就算后悔了,化作邪靈附在人家身上也就算了。但被邪靈附體的人雖神志被奪,自己做過什么都是記得的。她一個姑娘家,你這樣羞辱她,毀她名聲,叫她以后如何自處?” “可她明明說過非我不嫁,還不到一年,她就另覓他人!這不是背叛是什么?” 隨著秦三郎一聲怒吼,從柳靜身上涌出更濃重的怨氣。 “我六歲與她相識,青梅竹馬十二年,卻比不上別人幾個月的花言巧語!” 宋凌霜:“既然相識十二年,你也是想她好的。你人都死了,有個人幫你照顧他,這是好事。你還是趕緊從人家身上下來,好好投胎去。不然我們道長把你生生剝下來,你可就魂飛魄散了?!?/br> “憑什么……她憑什么忘記我?”秦三郎此時神志有些混亂,“她答應(yīng)過我的!是她背叛我!” 宋凌霜見好好說不太行得通,有點(diǎn)失去耐心,對長孫玨道:“問是問不出個什么了。你那個凝魂術(shù),對邪靈管不管用?” 長孫玨搖頭,解釋道,“邪靈本就是執(zhí)念妖化所成,即使用凝魂術(shù),凝出的恐怕也只是他現(xiàn)在的怨念?!?/br> 宋凌霜嘆了口氣剛想要放棄,卻聽長孫玨接著道,“不過,對她有用?!?/br> 宋凌霜順著長孫玨的目光看過去,立刻會意。 他對著柳靜興奮地一拍手,欣喜道:“對?。∥叶纪诉€有個活人!” 宋凌霜一直想練練手,總算有了機(jī)會。他一道靈力打入柳靜體內(nèi),這次比上次有經(jīng)驗(yàn)了許多,轉(zhuǎn)眼手中便多了幾顆晶瑩剔透的魂影。 他一臉得意的笑,將手掌遞到長孫玨面前,像個邀賞的孩子??吹介L孫玨微笑頷首,才滿意地將魂影依次燃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支線故事,但也是送老幺之后種種行為的心里依據(jù)。他指責(zé)邪靈的那些話,其實(shí)也是在責(zé)怪他自己,只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明確意識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