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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間傳來清冷的香氣,若有若無的,不知是體香還是藥香。宋凌霜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月亮也有香味,便一定是這樣的。 恍惚之間,他反倒有了清醒時分未有的勇氣。他問:“你的寒疾是不是發(fā)作了?” 好久都沒有回音,宋凌霜在平穩(wěn)的步伐中,幾乎又要睡過去。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遍L孫玨的聲音傳來。 “好,你問?!?/br> “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嗎?”長孫玨問得含糊。 醉酒的宋凌霜沒有心眼,十分坦誠,“一開始是,后來不是?!?/br> 長孫玨喉頭一滯,花了許久才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繼而又問:“寒芝是誰?” 背上傳來含糊不清的咕噥,“你明明說只問一個問題……” 長孫玨難得不講道理,“我后悔了,想再問一個。你了答這個,我就回答你的問題?!?/br> 可他卻再也沒得到回應,只剩下身后綿長又均勻的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wuli師弟再醋一會兒~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宋凌霜是因為聞到一陣香味醒來的。 他側頭,見長孫玨竟然在房里。他背對自己坐在桌前,似乎在擺弄什么。 客房的窗開了一半,外邊大街上的嘈雜與陽光一起漏進屋里,照在那一襲銀衣上,干凈得不惹一絲塵囂。 但宋凌霜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雪白長衫下那些駭人的疤痕。他皺眉,坐起身,心想一定要問個究竟。 長孫玨聽到了動靜也沒回頭,手上還在忙,“多年不見,你何時沾染上了酗酒的習慣?” 宋凌霜心虛得很,畢竟第一次他是裝的。只是這句話都既不冰冷也沒有埋怨,甚至還帶著些許調(diào)侃,這讓宋凌霜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長孫玨似乎終于擺好了桌子上的東西,轉(zhuǎn)過身來。 宋凌霜這才看見桌上的清粥小菜,還有一碟包子。那香味就是從包子里飄過來的。 長孫玨一臉溫柔,神情中帶了幾分歉意,甚至還有微微的忐忑,“我去買了些包子,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喜歡吃?!?/br> 先不說他現(xiàn)在臉上的笑就能足以讓宋凌霜忘了自己是誰在哪里要干什么,那抱歉的神色更是讓宋凌霜心疼不已,那些關于傷痕和寒疾的質(zhì)問此時決計是問不出口了。 他翻身下床,坦言道,“喜歡!”然后拿起一個包子就送進嘴里。 長孫玨莞爾,將一杯粥推到他跟前,“別噎著。”他看宋凌霜的神情,欣慰中帶著些許寵溺。 宋凌霜對上這樣的目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嚼著嘴里的包子,愣是沒嘗出味道來。 等到他的味蕾終于恢復正常,他驚詫道,“這包子是……!” 長孫玨點頭,“是當年我們第一次來皇城的時候你總去的那家?!?/br> 宋凌霜記得那家的包子是一對老夫妻在賣的,餡兒里放了茴香和紫蘇,味道很是特別,當年宋凌霜幾次來皇城都百吃不膩。 他不禁感嘆,“那小攤竟然還在!” 長孫玨也與他一同吃了些。 飯后長孫玨道,“華云征當年尾隨‘先生’來到皇城,必然是隱蔽行事的。如果去查他的行蹤恐怕是不會有什么線索。我想,還是先去齊前輩那兒打聽一下長居皇城,亦或是經(jīng)常出入皇城的修行之人,尤其是修為境界都高的,再做判斷?!?/br> 宋凌霜點頭。他同意長孫玨的思路。 長孫玨接著問:“你可要與我同去?” 從小到大,宋凌霜也好長孫玨也罷,做決定的時候很少會問對方的意見。因為兩個人一起才是前提,如果是要分開行動才會提前說好。 長孫玨這么問,是因為現(xiàn)下知道他還活著的人不多,何況敵人仍躲在暗處,他此時在情報中樞本尊面前暴露自己不能說沒有風險。但如果宋凌霜想要一起,他也不會拒絕。 宋凌霜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笑道:“齊前輩那邊就拜托你了,我等你消息?!?/br> 長孫玨前腳離開,宋凌霜后腳就出了客棧。他又來到了艾子軒的住處。 常沁出去了,留下艾子軒一個人看管艾霄艾霖。 艾子軒沒想到宋凌霜會來,好不容易哄睡了兩個娃,帶客人到院子里坐下。 他歉意地笑笑,“凌霜兄怎么來了?懷荊呢?” 宋凌霜:“去齊前輩那兒了。你還真以為我們是來玩的???” 艾子軒:“我看你挺閑的!” 宋凌霜:“你夫人呢?” 艾子軒:“進宮去給貴妃請脈了?!?/br> 宋凌霜有些詫異,“常先生不在皇城?” 艾子軒:“恰恰相反,師父在,且這幾年寸步不離?!?/br> 宋凌霜:“可我怎么聽說,只要常先生在京城,都是親自去給貴妃請脈的?!?/br> “不知為何,這幾年師父不進宮了,都是讓沁兒去?!卑榆幍?。 “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三年前吧。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對我?guī)煾高@么感興趣?”艾子軒奇怪地看著宋凌霜。 宋凌霜輕松笑道,“沒什么,隨便問問。好久未見常先生,不知道他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想他老人家你就去拜會拜會,離得又不遠!”艾子軒說這話的時候沒過腦子,忽然想起來,有些抱歉道,“哦,對,你現(xiàn)在還是個死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