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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謝依蘭接著說,“宋大哥哄孩子也是能手?!?/br> 宋凌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后很快想到是昨日張盈的事。當時謝依蘭一臉無助甚至有些驚慌,倒是難得看到的風景。他不由得笑起來,“我那不是哄,我只是在告訴她真話!” 他將被風吹亂的額發(fā)挽到耳后,繼續(xù)道,“你想想,我們從小長大,小時候老喜歡哭鼻子,為什么長大了就不哭了?那是因為小時候只要哭,便能得到想要的東西。越長大,能通過哭鼻子得到的東西就越少。能解決問題的從來都不是哭,是心疼你哭的那些人。小孩雖小,但只要有人告訴他這個道理,他就會懂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神情有些落寞。 然而他突然壓低聲音,“告訴你個秘密,阿玨小時候也是個愛哭鬼。后來好了,也是我這么教育出來的!”他自顧自地哈哈笑了起來,接著說,“這道理啊,一般來說男孩兒懂得早一點,女孩兒懂得晚些。倒是我看依蘭meimei好像是個例外!” 謝依蘭淺淺笑笑,神情稍顯落寞,“我小時候也不懂,遇見一個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便記住了?!?/br> “所見略同!都是英雄!哈哈哈哈!”宋凌霜邊走邊笑,卻沒有注意到謝依蘭神色的變化。 轉眼到了產婆的住處。產婆姓錢,人稱錢嬸,快五十的年紀,從給母親打下手開始,在這個鎮(zhèn)子里給人接生已有三十多年。宋凌霜本來就討人喜歡,能說能嘮,他引導大方向,謝依蘭詢問細節(jié),很快就問了個明白。 無奈前后失蹤的三個嬰兒并未有任何不同尋常之處,甚至連分娩過程也都十分順利。只是有一點宋凌霜覺得奇怪。錢嬸手腕上帶著個十分打眼的紅玉鐲子。這鐲子一看便知并非凡品,實在不像是會出現(xiàn)在這樣一名普通婦人身上之物,而且也絕不是這種偏遠小鎮(zhèn)上能夠隨便買到的東西。 宋凌霜偷偷給了謝依蘭一個眼神,謝依蘭悄然點頭。很顯然她也注意到了這鐲子。 宋凌霜莞爾一笑,對錢嬸道:“錢嬸,謝謝您啦。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就是最后想再跟您打聽一件事兒。” 錢嬸聊得高興,完全未覺得有什么好打擾的,“你說!” “我看你手上這鐲子很是精致,哪兒買的?可否借與我看看?要是我這meimei喜歡,我也去買一個!” 錢嬸笑著把鐲子取下來,遞給宋凌霜,“這鐲子不是我買的,是幾年前一個道長路過鎮(zhèn)上,說與我有緣送我的。我們接生這行,免不了碰上些難產啥的。道長說這鐲子擋煞氣,能保母子平安。我瞧著也漂亮,就接下啦!”繼而對謝依蘭道:“這小伙子長得好看人還好,心里總想著姑娘呢!姑娘有福氣啊!” 謝依蘭禮貌地笑笑,不做解釋。 宋凌霜看過鐲子,遞給謝依蘭,“依蘭meimei,你瞧瞧,看喜不喜歡?!?/br> 謝依蘭自然會意,接過鐲子仔細看起來。鐲子精美簡單,是上好的玉。她看過后將鐲子遞還給錢嬸,嬌嗔道:“這樣精美的首飾,依蘭自是配不上的,快些還與錢嬸,莫要弄壞了!”話仍是極有分寸,但語氣中卻帶著些少女的羞澀。宋凌霜忍不住心里嘖嘖稱奇,這姑娘做戲了得,比起自己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錢嬸看著兩人笑道:“這姑娘多懂事!” 宋凌霜笑得燦爛連忙贊同:“我也這么想?!?/br> 告別了錢嬸,二人往回走。 宋凌霜邊走便道,“謝謝依蘭meimei賞臉配合?。 ?/br> 謝依蘭恢復平日里略顯疏離的語氣,亦沒有回應宋凌霜,道:“那鐲子,宋大哥可看出有何不妥?” 宋凌霜搖頭,“雖是上等玉石,卻并未有任何奇特之處。” 謝依蘭微微皺眉,“我也沒看出來?!?/br> 宋凌霜嘆口氣道,“看來我們今日是白跑一趟了。希望阿玨他們比我們幸運?!?/br> 然天不遂人愿,長孫玨二人并未比宋凌霜他們好到哪兒去。巖方鎮(zhèn)上大夫也只有一人,但詢問之下并無收獲。宋凌霜本想著從產婆那兒或許能找到失蹤嬰兒的共同點,而大夫那兒或許能有與產婦或者家境相關的線索,沒想到兩頭都落了空。 宋凌霜無奈道:“天也晚了,先落腳吧。既然沒有線索,那我們也不必耽擱。明早繼續(xù)趕路便是?!?/br> 長孫玨道,“今夜我畫些護身符紙,明日交與產婆,好讓她今后接生后轉交給嬰孩家人,將其貼在嬰孩身上。若真是妖物邪靈,也可做震懾之用?!?/br> 其余人點頭同意。除此之外,也確實沒什么可以做的。 四人投店,簡單吃了晚飯,各自回房。 長孫玨坐在桌邊,一筆一劃書寫符紙。忽然身邊空間靈力涌動,空間裂縫之中宋凌霜驟然現(xiàn)身。 長孫玨:“……” 此行投店皆為艾子軒打點,四人四房。明明有自己的單間,宋凌霜卻沒有一次不跑來長孫玨房里的。這家伙卸過房頂,爬過窗,這回竟然瞬移!瞬移!瞬移術是極為高階的符法,不但靈力消耗極大,還要求施符者對靈力的把控力極為精準,稍有不甚,被攪碎在空間縫隙之中也不無可能。宋凌霜雖然在符術上極有天分,但竟然為了避過眾人耳目來與長孫玨擠一間房而瞬移! 虧得他房間就在隔壁,要不他四境那點靈力都不夠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