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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玨隨府邸下人來到后花園,園中早有二人在此等候。一個(gè)是身著銀邊藍(lán)錦寬袍的江陽王世子艾子軒,另一個(gè)是謝依蘭。今日她一身輕盈黃裳,原本秀麗的面龐略施粉黛后顯得更加柔美,與前些日的簡裝判若兩人。 艾子軒看長孫玨來了,忙過來迎接,笑著道:“你要的人我?guī)湍銕У搅恕!比缓笥殖L孫玨身后看了看,“咦?宋兄沒有來?” 長孫玨不經(jīng)意地蹙了蹙眉,道:“沒有。” “那他今天去不去百草齋?”艾子軒神情有些閃爍。 長孫玨想了想,道:“或許會(huì)去。” 艾子軒頓時(shí)精神,“那我找他一起去。那個(gè)什么,你們慢慢聊?!?/br> 偌大的后花園,主人卻走了,只留下長孫玨和謝依蘭兩位客人。 從長孫玨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謝依蘭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但她卻只是看著他,并沒有先開口。 長孫玨走到謝依蘭身邊,道:“謝謝你答應(yīng)來見我?!?/br> 謝依蘭搖搖頭,臉上帶著輕柔的笑,說:“玨哥哥要見我,什么時(shí)候都可以。” 長孫玨沉默了片刻,接著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彼D了頓,“我知道,是你找到常先生的?!?/br> 謝依蘭依舊笑著搖頭:“我只是去求了姑姑。要謝你就謝我姑姑吧?!?/br> 長孫玨:“或許在謝姑娘看來,這只是舉手之勞??捎谒谖?,這都是很重要的事。”他對(duì)著謝依蘭行一大禮,“多謝?!彼鹕碚\懇道,“他日若有何能相助之處,長孫玨在所不辭?!?/br> 謝依蘭望著他,眸中神色流轉(zhuǎn),期待化成一絲落寞,但也只是一瞬。她微笑道,“我說了,沒有什么好謝的。但如果玨哥哥覺得過意不去,就再陪我一會(huì)兒,聽我說個(gè)故事吧?!?/br> 長孫玨:“請(qǐng)說?!?/br> 謝依蘭轉(zhuǎn)過頭去,望著園中花草,“我十歲的時(shí)候,娘親過世了,留下我和一歲的meimei?!?/br> “喪禮的時(shí)候,我哭得泣不成聲。前來祭奠的叔伯阿姨們都以為我只是難過我娘死了。他們對(duì)我說,‘孩子,別難過,你還有你父親呢?!麄儾恢溃矣卸嗪弈莻€(gè)人?!?/br> “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爹娘并不似平常夫妻那般恩愛。但我以為,有些感情也可以是相敬如賓,細(xì)水長流。但直到我娘病了死了,我才知道,原來一個(gè)人心里沒有另一個(gè)人,可以這樣冷漠,這樣狠心! “他那樣一個(gè)狠心的人,我不懂我娘為何還要愛得如此卑微。我為她不值,也替她生氣。我忍受不了那個(gè)人在眾人面前佯裝難過的樣子。 “于是我從靈堂跑了出來,跑到了桃花林里。我將一身死灰色的孝服脫下來,拼了命撕扯??晌伊馓?,怎么撕都無法將它撕爛。所以我只好用手挖了一個(gè)洞,想將它埋在桃花樹下,就好像孝服不見了,我娘就還活著?!?/br> 她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沉默片刻,接著說,“我在樹下哭得天昏地暗的時(shí)候,有人遞給我一條手帕?!?/br> 她還記得,那年桃花樹下,她抬起迷蒙淚眼,看見一張素凈的手帕和手帕后面的白衣少年。少年不比自己高多少。他對(duì)她說,“曾經(jīng)有一個(gè)人告訴我,哭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她接過手帕,心中的委屈和悲憤仍然讓她抽泣不止:“我娘死了,就算我忍著不哭,她也活不過來了。” 少年想了想,說,“如果你不哭,你至少可以看清楚你娘最后的樣子?!?/br> 女孩兒怔住了。她回想起剛才在靈堂的時(shí)候,她被悲傷和憤怒沖昏了頭腦,卻忘了好好看她的娘親。她看著手帕愣了一會(huì)兒,然后用它努力擦干眼中和臉上的淚,于是她終于看清了眼前少年的模樣。 灼灼桃花中白衣耀眼,少年稚嫩清秀的面容,從此便印刻在她的腦海中,再也忘不掉了。 “玨哥哥,”謝依蘭望著長孫玨,眼中華光流轉(zhuǎn),“是你讓我看清了我娘最后的樣子。所以,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在還當(dāng)年我承過的情罷了。”她將手帕遞還過去。 長孫玨接過來。雪白的天絲帕上,右下角用金絲線繡著一個(gè)玨字。這手帕他再熟悉不過。當(dāng)年霜夫人熱衷于繡這樣的帕子,每個(gè)師兄弟都有幾條。宋凌霜的繡著一個(gè)“燁”字,而他的繡著“玨”。 當(dāng)年謝宗主夫人去世,他確實(shí)隨父親前去祭奠。他記不起自己去過桃花林,還曾與謝依蘭有過交集。他道:“不過是年少無知,無心之言能解姑娘心結(jié),也是樁好事。但今日姑娘的恩情,長孫玨欠下了?!?/br> 謝依蘭笑笑,“若玨哥哥真覺得欠我,不如就將這手帕送給我可好?這么多年,依蘭用習(xí)慣了?!?/br> 長孫玨頓了頓,將手帕遞還給謝依蘭:“這手帕當(dāng)年便已贈(zèng)與謝姑娘?!?/br> 謝依蘭接過手帕,抬眸望著長孫玨,想說什么,卻終究化為一抹苦笑。她好像終于明白了娘親的心情。卑微不卑微,又如何是自己能決定的呢? 另一頭宋凌霜被艾子軒纏著去了百草齋。沁兒好歹看在師父面子上讓二人進(jìn)了院。然后艾子軒便開始了死纏爛打,“沁姑娘”長“沁姑娘”短地跟在忙活的常沁后面,實(shí)實(shí)在在一條跟屁蟲。 宋凌霜百無聊奈的坐在石階上,嘴里叼著根不知是啥的草藥,望著舔狗似的艾子軒和一臉不耐煩的常沁覺得好笑,忽的又覺得這情形似曾相識(shí)。下一秒他就狠命搖頭,企圖搖走自己不爭(zhēng)氣的想法。不對(duì)不對(duì),阿玨他只是不愛理我,并不是煩我。我可沒艾子軒那么惹人煩。他坦然接受了這份自我安慰,可想到此處又嘆了口氣。哎,他家阿玨還生著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