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這一顆真心,你得給她十成十?!?/br> “你若不肯,孤現(xiàn)在便能將她叫醒,告訴她真相?!崩钫言驶厣瘢浣薜溃骸肮庐?dāng)初就是牽掛太多,才選擇了犧牲她,她實在禁不起第二次被拋棄了,你有平西王府,孤知道你也不容易,但……” “我愿意?!闭论鋈淮驍嗨?/br> 李昭允驀地轉(zhuǎn)身,臉色微變,“當(dāng)真?” “當(dāng)真?!闭论@過他,在榻邊坐下,低頭看著沉睡的青鈺,眼眸微顫,俯身碰了碰她的額頭,嗓音低沉沙啞,“今日是最后一次置她于險境,從今以后,她的險境都由我來化解,我還想將來和她繼續(xù)去過好日子,殿下不知道吧,臣暗中托人在南鄉(xiāng)縣又置辦了一處別院,就是等著將來和她一起,重新在那里有個家?!?/br> 當(dāng)年的家被毀了,他知道,她一直也想有個家。 阿緒同他說過,第一次見她,是在那棵木棉樹之下,她望著滿樹鮮紅發(fā)呆。 章郢腦仁作痛,忽然重重地嘆了一聲。 其實說這么多,如今的險境都還沒有化解。 他起身,斂去了所有不恰當(dāng)?shù)谋砬?,淡淡問道:“殿下是答?yīng)稍后就將她交給謝家?她若真被活捉,屆時定不會好過,殿下可明白?” 李昭允頷首,拂袖嘆道:“此次計策,是孤與子初一同謀劃,但其初衷,只是為了逼退鈺兒。這些年來,孤刻意與你,以及整個平西王府拉開距離,就是為了讓你們獨善其身,也好替孤在明面上謀劃,只是子初暗中與你母親聯(lián)系,孤都未曾料到這一點,竟拖了宗扈下水,還瞞著孤要殺鈺兒?!?/br> 有時候,看著滿腔熱血、義無反顧的臣子,君王其實是無能為力的,李昭允只能用權(quán)宜之計,至少能先保住鈺兒的性命。 李昭允看向章郢,“這么說,你是來救人,那么元微可有對策?” 章郢微微一笑,“萬事俱備,只看殿下?!?/br> …… 宗府外,宗臨趴在樹梢頭,不住地探頭望著那一堆黑壓壓的將士,而將士最前面,那高踞馬上,一身黑甲之人,不就是他哥嗎? 宗臨有些著急,便拿了石子悄悄弄出動靜,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一副熟面孔,心底暗暗一喜,上前去把那人往暗處一拽,在那人拔劍之前嬉笑道:“是我?!?/br> 那將士愣了,詫異道:“宗公子?您是來找我們將軍的?” “兄弟果然夠了解我!”宗臨嬉笑著一捶他胸口,勾肩搭背道:“我剛隨世子爺過來,正巧看見他了,我們兄弟已經(jīng)許久不曾敘舊了,要不周兄幫我去傳個話,幫我把我兄長叫出來?” 那將士遲疑道:“您為何不自己去?又不是敵人,將軍肯定會見你?!?/br> “這不是謝家那鐵面將軍謝定琰也在嘛?他是什么德行,整個青豫地帶都知道,此人生性多疑,我就算是世子爺?shù)氖绦l(wèi),突然蹦出來,他也不許我與我兄長單獨說話,如此還有什么意思?”宗臨笑著勾了勾他的肩,軟磨硬泡道:“周兄不過是舉手之勞,這回若是幫了我,我在我兄長跟前替你美言幾句如何?” 那將士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還是算了,實在是不妥……” 宗臨變了臉,冷哼道:“你要是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上回你掩護(hù)我偷酒之事,事后東窗事發(fā)我都沒有把你供出來,你信不信我馬上就給你捅出去?” 那將士這才面露糾結(jié)之色,過了許久,緩緩地點了點頭。 ……算了,這一回就豁出去吧。 宗臨這才滿意地笑了。 他之前看世子爺慌張地騎馬往這里趕,察覺到了不對,也瘋了似的追在世子屁/股后頭,世子趕路到了一半似乎想起什么,便吩咐他立刻掉頭去公主府邸,故意弄出動靜,大張旗鼓地將小公子阿緒接出來,引宋祁親自過來阻撓,他再故意激怒宋祁一番,故意暗示宋祁長寧公主此刻性命危機(jī)。 宋祁一定來不及趕來救長寧,那么他會做什么? 他會傳信回京,憑借他對“文喆”的敵意,肯定會大肆渲染文喆謀害公主之事,只要他將消息透露出去,將長寧公主與章謝二家死你我活的事情說出去,便能消除皇帝的疑心,只要還能維持住皇帝的信任,這一切便不會輕易降罪到長寧的身上。 宗臨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說,他家世子爺果真是詭計多端。哪怕當(dāng)時十萬火急,他也思考好了對策和退路。 只是…… 宗臨唉聲嘆氣起來。 到底要拖什么時候,夫人和世子才能相認(rèn)??!他整日這么鬼鬼祟祟的,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46 宗府之內(nèi), 青鈺昏迷不醒, 李昭允和章郢四目相對,陷入久久的沉默。 首先,第一個問題。 ——要不要叫醒她? 李昭允說:“孤覺得不行,她若醒了, 恐怕會與孤拼命。” 章郢撫著下巴也道:“不行,宗扈肯定已造成誤會了, 她若醒了,大抵是要先與我清算?!?/br> 二人一拍即合,還是先別叫醒她了, 就她這暴脾氣, 恐怕人還沒救出去, 就開始起內(nèi)訌了。 第二個問題——要怎么出去? 章郢沉吟道:“臣之前已命宗臨提前知會宗扈,屆時宗扈會配合我們,只是謝定琰難纏,恐怕還是要委屈殿下假裝被劫持?!?/br> --